第73章 悲与怒
十日后
东荒神城，麒麟府
小婷婷还是穿着那身小号的麒麟袍，正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摆弄着姒玄留给她的黑玉手链。
在她身旁，姜怀仁和涂飞二人也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没有和面前的小姑娘搭话。
最近，姜怀仁一行人的心情都算不得太好。
叶凡虽然成功渡过了圣体四极劫，却也因为逆天冲破桎梏留下了不轻的道伤，就连姜神王都说叶凡命不久矣！
而他们的另一个亲近长辈姒玄则已经失踪十天了，自从那天把婷婷交代给姜怀仁和姜逸飞之后，一连十天，姒玄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
最令人担忧的是，姜神王说九黎图一直隐匿在化龙池上空的虚空中，姒玄一直没有来取，也就是说，姒玄这十天始终没回过神城，也未召唤过九黎图！
“怀仁叔叔，涂叔叔，你们说我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婷婷忽然开口，小脸有点泛红，小手则是死死抓着姒玄给她的那黑玉项链，明显是有点想哭。
“怎么会呢？小祖可是最喜欢婷婷的，你义祖爷爷说，小祖听到婷婷的消息之后立刻丢下所有人来找你了！”姜怀仁赶忙蹲下身安慰道。
“那师父说两三天就能回来，怎么十天了还没回来呀？”说着说着，婷婷眼圈泛红，眼中开始泛起泪花。
“砰！”
小婷婷的眼泪刚要落下，麒麟府的大门突然被人用蛮力推开，一个人影冲到姜怀仁等人身前，急声道：
“刚才我爷爷说，九黎图飞走了！”
来人正是大寇之孙小团体中的李黑水，他此时黑脸上满是汗，明显是从化龙池那边赶过来的。
“什么？”不仅姜怀仁和涂飞，就连小婷婷都像模像样地站了起来。
“是，九黎图朝往域外飞走了，姜神王已经亲自持恒宇炉追上去了！”李黑水指向天空的某个方向，急声道，他所说的域外并非五大域之外，而是天外！
“域外？”听到域外二字，另外两位大寇之孙面色都是一沉，“难道小祖在域外遇到什么大敌，到了必须召唤帝兵的程度了吗？”
“走，去化龙池找李爷爷问个清楚！”涂飞最是机灵，抱起婷婷就往外冲。
……
北斗域外的小行星带
九黎图化作百丈大小，如一道骄阳般划过这片星空，在其上炽烈的帝威面前，这些小则百丈，大则十几万丈的小行星如碎冰块一般，被击得粉碎！
姜太虚一身白袍，跟随九黎图横扫而过的真空带，紧紧跟在它的后面。
他手中托着一座如神血一般赤红的神炉，目光紧皱看着一路大肆破坏的九黎图。
九黎图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姒玄遇到了什么大敌，反而像是……
“遇到了什么事，在发泄怒火吗？”姜太虚轻声自语，跟着九黎图就朝着某个方向飞了过去！
一人一图飞了很久，姜太虚终于看明白了九黎图的目标，那是一颗千丈多长的小型卫星！
他停下身，任由九黎图朝着那小行星冲了过去。
“轰！”
下一刻，那颗小型卫星瞬间炸裂成无数齑粉，一道人影从那写灰尘中冲了出来，一只大手探出，直接将那百丈的九黎图持在手中。
“呃啊啊啊啊！”
“哗啦啦！”
人影的咆哮声和九黎图的展动声即便是在真空中都化作了道蕴，传入了姜太虚的耳中！
一道道太初神光从九黎图上乱射，方圆数千万里的所有小行星全都被这恐怖的帝威震成了齑粉，而后被神光化了个干净，齑粉都无存！
姜太虚不敢马虎，手中恒宇炉发光，顾不上疯狂波动的帝威，直接冲到那人影身边，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
“姒小祖，冷静！发生了什么！”
这在星空中疯狂破坏的人正是姒玄，他此刻的样子连姜太虚见了都忍不住皱眉！
胡子拉碴、双目中充满血丝，面上有两道血泪留下的痕迹，就连身上一直整洁如新的麒麟神袍都被疯狂肆虐的神力震得四处破洞！
姒玄被姜太虚抓住一只手，明显是冷静了不少，他充满血丝的眸子看向姜神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插手，自己心里有数。
“哗啦啦！”
姜太虚收手的一刹那，九黎图的展动声再次传遍无垠的虚空，姒玄持九黎图向北斗更远处飞去！
“呃啊啊啊啊啊！”
“轰隆隆！”
姒玄的咆哮声再次从星空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无数小行星被打爆的景象，九黎图威能无双，被姒玄这般的大能持在手中，发挥出的破坏力难以想象。
姜太虚默默看着疯狂破坏的姒玄，他不知道姒玄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悲伤成这个模样，因此他没有出手，只是等到姒玄摧毁了数十亿里范围内的所有小行星、法力耗竭之后才飞了过去。
此时的姒玄就像是一尊石人，盘膝坐在九黎图上，低着头，满是颓然与绝望。
姜太虚伸手在恒宇炉上一抹，一缕心火注入姒玄体内，为他提供的一点希望的力量，才立在姒玄身后，轻声开口道：
“小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姜太虚一连轻声问了三遍，姒玄好似才听明白姜太虚说了什么，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胡子拉碴的脸上，两行血泪流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烈的悲哀与颓然，缓缓开口道：
“神王，紫薇太阴一脉，全灭了！被同为人族的叛徒全灭了啊！”
好似生怕姜太虚听不懂一般，姒玄的声音很慢，却愈来愈沙哑，听得姜神王的心都不禁一阵难受。
“消息可靠吗？真的……全灭了吗？”这一瞬，姜太虚的心也不由得狠狠抽动了几下，一股悲意涌上心头。
太阴教被灭，意味着姜家恒宇帝后的母族不再，这绝对是天哭地怮的事。
“小祖，先回家吧！”姜太虚托着恒宇炉，轻轻将姒玄扶了起来，姒玄没有反抗，一挥手，九黎图瞬息之间飞回了他的眉心之中，二人一起朝东荒神城的位置飞了过去。
飞行路途中，姜太虚回首，猛然发现姒玄的头发竟在几息之间全部变得苍白起来！
“小祖，您的头发这是？”姜太虚小心询问道。
姒玄目光冰冷地看向北方的星空，起誓到：
“白发明志，不灭那鸠占鹊巢之辈，姒某自绝于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