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戴口罩的女助理
江绿衣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所以你撞见葛覃分手，还被逮个正着，然后他提议你假扮他女朋友？”
叶薇睁大眼睛直点头。
“作为交换，他给了你一部戏的女二号。你答应了？”
“绿衣，你的概括能力真好。”叶薇叹道。
“他为什么要你假扮他女朋友？”
“这个，他没说。”
看着自己室友一脸的单纯迷糊，江绿衣真想使劲晃晃她。这丫头心也太大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答应这种事。
“你鬼迷心窍了，万一他打坏主意怎么办？”江绿衣急起来，“你没跟他签什么乱七八糟的契约吧？”
“他、他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没、没签什么协议。”叶薇被江绿衣说得有点蒙，结结巴巴地回应。
“他让你演什么戏？”
“《朝云》。就是最近网络上很热门的那个仙侠大剧，还在选角中。”叶薇仍有点不敢相信，“绿衣，我就像做梦一样，这是不是真的呀？如果我真演了女二号，我就能跟我男神南嘉沐一起演戏了！”
她的声音兴奋起来，眼睛放光，迷妹一样的表情，让江绿衣头大。
江绿衣忍不住用手指戳戳叶薇的额头：“你先冷静一下，清醒一点。”
“葛先生跟我说，不、不用担心那些潜规则，他没那意思。”
“迷糊子”叶薇总算说了句让江绿衣稍稍放心的话。
“星璟影视是业内老牌的制作公司，倒没有来路不明……”江绿衣思索着要不要联络影视圈子里的朋友，打探一下这位葛大少的作风。
无论如何，她仍是不放心。这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哪有那么平白无故的好事，叶薇又实在单纯得可以。
“你已经答应他了？”江绿衣想起叶薇刚才一回来就说自己完了的事儿。
“嗯。”叶薇撇了撇小嘴，“这会儿我冷静下来，又觉得有点后怕，我答应的时候真的昏头了。可我再去拒绝他，会不会被报复？”她皱起小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倒不必。你先不要出声，我帮你打听一下。”江绿衣忍不住捏了下她脸颊上的肉，见她这副样子，想说她几句又不忍心。
影视圈内的朋友很快给江绿衣回话，葛覃的风评倒没有很差劲，没听过他有什么恶劣的事情，就是花心和自恋。
这边江绿衣稍稍松了口气，那边葛大少居然已经把假扮女友的协议发给了叶薇。
速度之快令江绿衣觉得，这位葛大少真没在开玩笑。
叶薇当然先把合同给江绿衣过目。
作为她最信任的人，江绿衣在叶薇心里的分量远超过她公司的人。叶薇的经纪人因为手下艺人众多，基本不管她，虽是一间小破公司，叶薇也是被放养的存在。
江绿衣替叶薇细细读了合约，发觉条件并不苛刻，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陷阱。
“葛先生还说，我有什么异议，可以告诉他。”叶薇抱着她的毛绒玩具。
“请他注明这一条。”江绿衣沉吟着，打字给叶薇看。
叶薇凑过去，发觉江绿衣写的是：“不得强迫对方发生关系。”
叶薇的脸一下子通红，结巴着说：“这、这必须要写这么明白吗？”
“就是要写这么明白。”江绿衣肯定地看着她。
“哦，好，我跟他说。”叶薇把整张脸闷在毛绒玩具里，羞得抬不起头来。
“这部戏，你大概什么时候进组？你跟你经纪人说过吗？这次的角色和你以前的都不一样，你身边至少得有个跟组的助理，不能再一个人了。”江绿衣觉得叶薇搞不定。
果然，叶薇一脸茫然：“绿衣，我联系过诚哥了，他忙得很，我还没讲明白他就挂了电话，又不能把我和葛先生的交易告诉他。”那个所谓的经纪人诚哥果然不靠谱，江绿衣毫不意外地想。
“这种大制作的古装剧组你不能一个人去，而且你还是演吃重的角色，光通告单就和你之前各种打酱油的角色不一样。剧组很复杂，你一个人应付不来。这样吧，我扮成你的助理，和你一起去。”
“绿衣……”叶薇像只无尾熊一样抱住江绿衣，满脸感动。
“又不是白做，你付我工资，片酬分我一点。”江绿衣故意逗她。
“全部你来管。”叶薇憨傻地笑起来，“反正我只要能吃饱饭就好。”
“傻瓜。”江绿衣摸摸她的脑袋，心里柔软又怜惜。
晚饭后，江绿衣上线去做游戏里的日常任务，发觉青子衿也在线上。
她刚一上来，青子衿的对话框就弹了出来。
青子衿：我昨天去看漫展了。
江绿衣心一跳。
乌夜啼：好玩吗？我看到玩家贴的现场照片，coser们都好厉害。
青子衿：嗯，是的，还有情侣coser呢，扮演的杀心和晴菜。
杀心和晴菜是游戏里的一对角色，官配情侣，人气很高。
乌夜啼：扮演得像吗？
青子衿：很像，小姐姐很漂亮，男生嘛，与之相比不太尽如人意，哈哈。
江绿衣看到他的话，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时候他们好友圈里的大山和亮亮也上线加入他们。
几个人都是经常组队的，已经非常熟了。他们在自己的密友频道聊了起来。
大山：怎么样，漫展你们都去看了吗？
青子衿：我去了，小乌有事没去。
亮亮：青子，你既然去了怎么不跟我和大山对好时间，咱们见一面哪？
青子衿：就是突然决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去成，所以没事先联络你们。
大山：下次一定要见面啊。我真是好奇死了，还跟亮亮打赌来着，说你是个帅哥。
大山是北方人，在网上性格也相当豪迈。
亮亮：嘿嘿，青子大佬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啥样啊？别的氪金大佬都直播过呢，只有我们服的青子衿大佬神秘排行榜No.1。
青子衿：你们有意思吗？看了吓死你们，哈哈哈哈哈！
大山：小乌，你也很好奇对不对？
江绿衣犹豫了一下，打字回复。
乌夜啼：那个，其实我长得很丑，看了真的会吓到你们。
她忽然发出的这句话，让南嘉沐怔了一下。
江绿衣觉得聊天频道里的气氛被自己弄得有点尴尬，但这句话她想说很久了。每每大家约着要见面的时候，她都想告诉他们，却一直没鼓起勇气。
好在亮亮发话了。
亮亮：嘁，咱又不是大明星，普通人嘛，大家都差不多。
大山：我也不帅，但我还是排行榜前十。
大山豪迈地回了一句。
大山：凭实力登顶演武台！
江绿衣因为大家的友善松了口气。
乌夜啼：对不起，以前每次活动我都找借口推脱，今天还是想向大家坦白。
大山：好吧，小乌妹子，我接受你长得很丑的设定了。
亮亮：《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这支曲子应该适合小乌妹子。妹子，没关系，游戏里亮哥继续罩你，亮哥可没忘记我还是个菜鸟时，你不辞辛劳带我练级呢。人善心美的小乌。
江绿衣真被他们感动了，只能挑选了一个流泪的表情发送过去。
南嘉沐却有点蒙了。毕竟乌夜啼亲口说自己很丑的事，对他冲击挺大的。
他不是没幻想过乌夜啼的样子，但是在他的想象里，她怎么都跟丑这个字没关系，他又是个超级颜控……
一时间，南嘉沐觉得脑袋有点宕机了。
大山：青子，你吓跑了？
这个大山，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嘉沐咬牙，打字过去。
青子衿：我在想该怎么回答，老实讲，我是颜控，但吓跑真不至于。
南嘉沐坦诚地回复。
看到青子衿说自己是个颜控，江绿衣心底轻轻战栗了一下。
亮亮：哦哟，你还颜控呢，圆润地滚走吧大哥。既然小乌这么说了，咱以后不提跟小乌见面的事儿了，等小乌什么时候想见我们了再说。
江绿衣退出游戏，虽然散伙的时候大家都很友善，可敏感如她，还是觉得青子衿的态度有一丝异样。
不管以后两人的关系是变得冷淡或是进入他的黑名单，江绿衣纠结了这么久的心，终归有一丝尘埃落定后的轻松。
早晚都要面对的事，虽然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可这世上总是好看的人更便利。就算面试，都是长相出众的更占优势。
她回头看到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乐呵呵的叶薇，多简单的快乐啊。
江绿衣走过去加入叶薇，叶薇专注地看电视屏幕，她则凝神看叶薇花痴的表情，心情被治愈了不少。
“你男神就那么好看？”她忍不住揶揄叶薇。
“真的很好啊，他演技又好，风度又好，你看他那个身姿，大长腿，西装架子，嘤嘤……声音还好听，台词多棒啊。”叶薇揪着小抱枕，屏幕上正放到南嘉沐拥抱女主角。
“一米八五，就是帅！”叶薇带着倾慕的神情。
小花痴没救了，江绿衣塞了一口爆米花，虽然她也承认南嘉沐演技是不错，她还在网上为他说过话。
不过她只是单纯看这个演员的戏，和叶薇这样的迷妹心态还是很不一样的，她顶多算好感路人？
片尾曲出来，叶薇才把手伸过来，悠闲地吃爆米花：“我真的好喜欢看南嘉沐演戏。看着他，就觉得很憧憬，想象自己以后也能这么棒，成为演技出色，有质感的演员。”
“他确实很有灵气，那部人格分裂的剧我还记忆犹新，非常有意思，尤其喜欢他毒舌的时候。”江绿衣不吝啬夸奖。
“他真的好帅啊，而且非常暖，我和男神唯一一次亲密接触，是在颁奖典礼后台，他扶了我一下，好绅士的。”叶薇露出迷幻的表情，“嘤嘤怪”又上线了。
江绿衣戳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喂，你这样子怎么和他演戏啊，把你的花痴范儿收敛一点。”
叶薇不好意思地憨笑起来。
一周时间过得飞快，离叶薇进组的日子越来越近。所有准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江绿衣没遭遇事故之前，在剧组工作过两年，这些事对她来说都不陌生。
和叶薇那个不靠谱的经纪人诚哥通过几次电话之后，江绿衣更坚定了自己要跟在叶薇身边的念头。
她问过叶薇和那个公司的合约什么时候结束，好在得到不错的消息，还有一年叶薇就可以跟这个小破公司解约了。
在江绿衣看来，这个公司简直是在耽误叶薇。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比较正规，不会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
拎包入驻剧组的那天，葛覃还特意派了人跟着她们，安排打点，彻底把叶薇这个“空降兵”身份坐实，而她是葛覃新任女友的消息也在一夕之间传遍全剧组。
江绿衣觉得这也未必是坏事，至少让别人知道叶薇是葛大少的人，有葛大少罩着，一些欺生的事就会少一些。
叶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啃剧本，在江绿衣眼里俨然一副高考生的模样，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老实说，她还从未见过叶薇这么认真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跟南嘉沐演戏，男神的威力？
江绿衣戴着口罩，作为助理的身份跟着叶薇。剧组配备有专门的造型化妆组，倒不需要她替叶薇化妆。
和叶薇一起进组后的日子，比她之前预想的顺利一些。
今天有大夜戏，因拍摄地点在山里，主角们的房车都没开进去，只按照批示开了两辆大巴。剧组只好在外景地附近搭了棚，提供给大家休息。
南嘉沐刚从威亚上下来，感觉胃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是冷跟饿的缘故。拍戏多年，他的胃一直不太好，此时的他想回到棚里喝些热水。大棚在夜色里透着橘色的灯光，在这深山老林的夜晚，宛如让人向往的一盏灯一个家。
南嘉沐刚进到棚里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气。
“好香啊！”他身边的助理陆星已经先发出感慨。
“饿了吗，我煮了粥，你们要不要来一碗？”一个温柔轻细的声音，传到他耳边。
南嘉沐怔了一下，觉得这个声音十分好听并且有几分似曾相识。他看过去，是那个总是戴口罩的女孩，叶薇的助理。
南嘉沐之所以会记住她，是因为他觉得她戴口罩的眉眼有点眼熟，但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的脑袋就跟卡住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能真的太忙了，他每天要见很多人，剧组人员流动频繁，若是在哪里看见过，想不起来也正常。
“要的！”
自来熟的陆星兴奋地应道，让南嘉沐觉得就算八匹马都拉不动他吃货的那股劲儿。
陆星很快把粥端到南嘉沐面前。
南嘉沐看着散逸的热气，晶莹的米粒，果然是舌尖上的诱惑。
热粥对胃不舒服的他来说，仿佛及时雨。他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入嘴中。
米粒和南瓜混在一起，却并不甜腻，只有食材本身自带的甜味。她没有在粥里放糖，这点让南嘉沐太满意了，觉得叶薇这个助理有一双巧手。
他还尝到一股非常淡的桂花香气，勾人食欲。
南嘉沐不知不觉将那碗粥喝光了，胃部暖融融的，那隐隐的疼痛已然不见。
南嘉沐拿纸巾擦拭了一下，竟觉得还能再喝一碗。
“嘉沐哥，好好喝哦。”陆星在旁边吃得欢快，嘴角沾了米粒也不自知。
南嘉沐将空碗交还过去，看着那个小助理说：“粥很好喝，谢谢你。”
江绿衣对南嘉沐的印象不坏，进组一星期，她看到的是一个礼貌又谦逊自律的青年，没见过他有任何摆谱甩大牌或是对下面工作人员不尊重的行为。
听他夸奖了自己，她也觉得很高兴。
“绿衣姐，再来一碗。”
陆星响亮的声音，让南嘉沐羡慕这家伙能够敞开肚皮吃，不用考虑任何保持形体的问题。
并且这家伙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知道？
江绿衣又给陆星盛了一碗，看到那边一直跟随南嘉沐的化妆师进来给他补妆。
江绿衣有过跟组拍夜戏的经验，知道演员这职业，光鲜是光鲜，可像这样大半夜的没有休息，甚至被威亚吊着，偶尔还得淋雨挨冻，又要时刻补妆保持美好的面孔，对身体跟精神的损耗很大，这种作息绝对不利于健康。
叶薇那边还在拍，江绿衣这边煮了粥等她进来的时候能喝。
南嘉沐一身飘逸的雪衣，瘦削修长的身形，即使只是站在那里，美好的身姿还是像一幅画。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练就这种光站立就让人赏心悦目的姿态，但可想而知背后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辛苦和努力。
在棚里强光的照射下，他雕塑般的五官深刻而闪亮，对，是那种发光的美貌，绝无夸张。江绿衣再次深刻感受到明星和普通人在外貌上如沟壑的差距。
化妆师的手法不是很娴熟，江绿衣猜想她可能是新来的，经验不足，粉用得太多。
南嘉沐的下颌有瘀青的痕迹，是前天拍戏时磕碰到的。化妆师是花了心思遮盖的，但她选择的粉底并不适合南嘉沐。
南嘉沐的肤色白皙，平时静脉血管明显，这说明他皮肤薄且敏感。他其实适合冷色系的粉底，应当选择灰色、粉红色调多一点的粉底，而非化妆师选择的象牙色系。
不过，江绿衣不是多事的人，从不多话。
南嘉沐是那种气质型的美人，他不是胜在轮廓有多精致，而是一颦一笑的风情。
江绿衣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作家对美人的描写，说风情这种东西胜过骨骼与面皮，让美人有了神韵。
在她眼里，南嘉沐就是有这种韵味。
她悄然欣赏着帅哥，不着边际地想如果他去cos《妖恋》这个游戏里最受欢迎的狐尊角色，会是何等的合适。“世界频道”可能因为他而炸裂，她想到那种盛况，觉得很好笑，莫名就笑起来。
她的笑声让棚内的人奇怪地看向她。
江绿衣口罩下的面颊有些发烫，低头提醒自己还在工作中，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外面起风了，搭在深山里的帐篷没江绿衣想象的安全，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棚顶岌岌可危。
天气预报显示今晚会有雨，可江绿衣没想到忽然间就狂风大作。
门外有工作人员大声喊他们收拾好行装去跟大部队会合。
剧组暂停拍摄，说这边会受到台风影响。
一瞬间气氛变得有一丝紧迫感，江绿衣帮着收拾东西时，外面已经下起倾盆大雨。
这个剧组似乎有些“多灾多难”，江绿衣忍不住想，有些担心叶薇的状况。
“小星，拍摄组那边已经暂停拍摄了吗？”
“嗯，那边的演员已经往大巴撤离了。绿衣姐，你别担心。”陆星是个灵巧的年轻人，马上给了江绿衣可靠的答案。
江绿衣点点头，接过陆星手上另一包东西，想帮他减轻一些重量，陆星感激地一笑。他们还没走出帐篷，“砰”的一声，大风吹过来，帐篷的支柱瞬间倒塌了一根。
“小心。”
江绿衣倏然被一股力道拉过去，与此同时陆星也被拽到一边，柱子堪堪掉在他们边上。
两个人都有些惊魂未定，是南嘉沐救了他们。
棚顶飞了，大雨浇灌下来，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模糊了。
“往那边走。”南嘉沐清亮的声音好似指引，江绿衣看到前面隐约的灯火，明白那是大巴所在的位置。
南嘉沐集合了帐篷里所有的工作人员，让大家跟着他走。他在前面领路，仍穿着一袭雪白的古装，恍然间让江绿衣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
南嘉沐提醒的声音不时传来，喊大家都小心一些，让他们中有余力的人扶持同伴一把。
“雨太大了，就算到了大巴上，巴士可能都开不了。”陆星说，随南嘉沐走南闯北拍戏多年，遇到这种状况的他并不慌张。
江绿衣也深以为然，好在他们一行人顺利走到大巴边上。大巴上亮着灯，有辆牢固的铁皮车遮风挡雨，大家都安心了一些。
南嘉沐让他们一个一个上去，拿大物件的工作人员先上。
江绿衣也跟着他们站在下面，让拿器材的同伴先上车。
她隔着车窗看到了已经在车上的叶薇，又放心了不少。
叶薇轻拍车窗示意她快上来，江绿衣摇摇头让叶薇别担心。
“这辆巴士上不去了，另一辆车还没开进来。”有工作人员喊。
南嘉沐面容镇定：“没关系，我们等下一辆。这块地方恰好空旷，不用担心高空坠物，车上有伞的人把伞扔下来。”
江绿衣为南嘉沐的行动力感到钦佩，十分镇定自若地指挥，比他们这个剧组的李哥更像场务。
在这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深山里，让人有种灾难即将落下的心情，但在南嘉沐的指挥下，大棚的人都安全地坐上大巴。
“阿嚏！”受寒风一吹，淋湿的江绿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感觉有一股冰冷从背心处浸透全身。
江绿衣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手抚着双臂，想要摩擦生热。
她比别人怕冷一些，耐不住冻。
现在这股寒冷感正在慢慢侵袭，江绿衣暗想自己大概要感冒了，回去得喝碗热姜汤。
背上倏然一暖，她讶然地抬头，发觉是南嘉沐解下他那身古装的披风，披在了她身上。
披风的料子防水，贴向她背心的那一面很温暖。
江绿衣震动的心一时间做不出回应，只愣愣看着南嘉沐。
南嘉沐示意她裹紧披风，而他手里撑着一把伞，替她遮去了瓢泼大雨。
江绿衣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有点无法直视那双魅惑摄人的眼睛。
她低下头轻轻道了声：“谢谢。”
“因为我看你总是比别人多穿一些衣服。”南嘉沐轻笑的声音，让她莫名放松下来，但又为他说的这句话感到讶然。
他居然能注意到这个。
外面依旧是大风大雨，而她被披风覆盖的背心处，已不再寒冷。隐隐有股热意沁透全身，江绿衣轻轻抓紧了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