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惊心一眼
工作人员中，有活泼的，“何老师!你就是在《我在上宫修文物》里出现过的!”有好奇的，“何老师?你不会就是启发老板写《钟一》的那个‘我有一个朋友’?”有腼腆的，“学姐学姐，我是15级的，我是你的旁系学弟!”……何瑕有条不紊地和大家打招呼，总算让大伙儿似乎忘了刚刚那个尴尬现场……
许乐招招手，“大家别累着何老师，她一天都在，你们有时间慢慢和她聊天。眼下，先忙工作。”
大家一听这话，立刻回了神，罗索开始指挥各人撸起袖子干活。
许乐左手轻轻拍拍何瑕的手臂，右手把她的背包递给她，“你去那边坐会。”
何瑕接过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他的办公桌，额!那儿是我能坐的。但看看身边，打开化妆箱的，挂起衣服的，布置拍照背景的，各个忙得不亦乐乎，似乎真没自己待的地儿了……她只得去了许乐指示的地方。办公桌靠窗侧放，背后一排书架，书架与办公桌之间，是一张办公椅，肯定不能坐，还好办公桌前方有一张访客椅，就这呗。何瑕把背包放在椅子靠背上挂着，自己坐下，又觉得正对宽阔无人的办公桌，有些不习惯，椅子可以旋转，就把身子稍稍侧了个方向，刚好能看见大家忙活。
她撑着脑袋，看许乐坐在椅子上，由着大家在他头发、脸上任意发挥，旁边还有人拿着相机或者摄影机拍摄，估计是为了发微博用的。而许乐自己，真拿着个文件夹细细查看，不时翻动纸张，耳朵还听着罗索给他说注意点，适当回应几句。何瑕挠挠额头，当艺人，真的是，啥时候都要注意形象。这做造型本来是个放松的过程，却还要顾着工作。
何瑕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哎呀!亲眼见着欣赏的歌手在后台的样子，好想拍个花絮，但估计罗索不让的，他也不喜欢我像看猴子一样围观他吧？还是看文物去!
何瑕从背包里拿出平板，转个方向，把平板放办公桌前，点开浏览器，打开收藏夹，点击经常访问的网址，一篇论文出现，看着配套的太阳神树图片，她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比那神树的光辉还璀璨几分……
何瑕专心看论文，对于许乐那边的动静，自动屏蔽，偶尔因为看久了，眼睛疲劳或者脖子酸痛，就晃晃脑袋，目光也往许乐那边看几眼，她的微小动作似乎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但次数多了，还是引起了询问。旁系学弟一边检查电脑，一边注意到何瑕再次晃着脑袋往这边看，就问了出来，“学姐!你悄悄往这边看好多回了!你在看什么？”
何瑕捏捏脖颈，“我在看呀，工作室招人，是不是要过颜值这一关。你们个个都是校花校草级别的。”旁系学弟莫名害羞，“学姐，你太会说话了。”这话一出，其他人或是私语几句，或是忍俊不禁，或是忍着笑容……
许乐拿着笔，本低头在文件夹上划着记号，这会子倒是抬起透露来，看看何瑕，“何老师是我请来做指导的，你可以光明正大看。不过，何老师既然看论文，就应专心。可别觊觎这边的花花草草。”
何瑕嗤笑一声，“许先生说得自己好像个护崽的母鸡一样。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不怕别人来挖你墙角。”说完，便转头，继续去看论文。
许乐没了话语，继续看文件夹，身边的工作人员眼神交汇，似乎有千言万语，“刚刚不是还粉红泡泡的氛围吗？”“何老师是在看咱乐哥吧？”“咋突然这么大醋味?”“乐哥不会是生气何老师没看他吧？”“非礼无问。”……
何瑕看得久了，真有些犯困，右腿往左腿上一架，双臂环抱，背往座位上一靠，头往后一仰，想闭目养神一会。
没过五分钟，许乐的妆发完成，只差最后一步换衣服，一位短发女生把衣架上西装的褶皱熨平，转头朝何瑕一看，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她走到许乐身边，“乐哥，何老师好像睡着了，我去叫她?”
许乐摆摆手，示意不用说话声音轻了几分，“待会我把帘子拉上，在这里换衣服。”
接着，他转个身，拍拍罗索的背，声音依旧轻巧，“你悄悄招呼大家都出去歇会。我自己换衣服。”说完，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距离办公桌一米的地方，慢悠悠拉了帘子，办公桌所在区域与沙发区就隔成了两块地盘。他偷偷瞄了眼何瑕，露出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还真睡着了，把这当自己家呀！睡那么安心!
罗索招呼大家离开，大家很有默契地放轻手脚，鸦雀无声地先后出门，走在最后的罗索还小心翼翼地关了门。
到了各自的工位，大家或是整理手上的物件，或是喝口水，或是招呼大家来拿外卖……那位短发女生口里嚼着饼干，和那位旁系学弟悄悄道:“你学姐也不一般，乐哥把他换衣服的地儿都让出来了!”
一道门一隔，屋内的动静，只有屋内人知道。许乐走到衣架前，背对帘子，开始换衣服。
何瑕一不留神，打个盹儿，迷糊中醒来，摸索着拿到放在平板边的手机，还好，只眠了十五分钟，不然丢人丢大发了。她扭扭脖子，才注意到，帘子什么时候被拉上了？发生什么?帘子这么厚，也看不见，她站起来，抬起脚，又阻止自己快速冲出去，侧耳听听，没声音，外面没人?不是吧？我当助理，直接睡着旷工了？这样想着，快步走到帘子旁边，抬手一掀，看到一个人，这人，额——没穿上衣!何瑕立即撒手，后退几步!夭寿了!这是不花钱能看的吗？她深呼吸几口气，冷静!她侧耳听听，许乐似乎没有发现她掀了帘子，只要我不承认，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她摸摸两颊，微微发烫，立即转身，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座位，借着手机屏幕一看，我去!不至于吧！还红了!这待会怎么见人!许乐脱了上衣，正拿衣架上的白衬衫，他耳力好，听见帘子后有脚步声，但这时候，做什么都可能尴尬，他只能装个没事人，立即把衬衫披在身上，系扣子的时候，他又听见，脚步声退了回去，这是什么情况？看到了还是没看到？换装完毕，他才转身，帘幕低垂，似乎没有人动过。他走到帘子旁边，也没听见有什么声音。他准备直接拉卡帘子，但顿了下。
何瑕看着自己的红脸，脑袋提溜转想策略!有了!她继续“睡”!
许乐放下手，喊了一句，“何瑕?”
何瑕“如梦初醒”，“诶!”她一下子弹起来，“我怎么睡着了？”她拿着手机，把屏幕当镜子，理理头发，“你好了?”
许乐此刻怀疑，刚刚的脚步声，是他听错了?他把帘子拉回原位。何瑕刚好放下手机，手指把鬓边一缕头发梳到耳后，转头看他，同时起身，“哇哦!变装完成!”
何瑕的反应滴水不漏，许乐也自动忽略她稍微有点不一样的脸色……“睡好了就吃饭吧！有你的一份外卖，把我的也带进来。”何瑕立即踏着欢快的步子奔向门边，“可算让我能当会儿助理了。”
许乐把沙发一块区域稍作整理，腾出两个位子，还有放饭盒的地方。何瑕一手拿着一份饭盒，又踏着小碎步进来，她把用塑料饭盒装的一份放在许乐面前，自己打开可降解饭盒的盖子，哟呵，伙食不错，一荤两素，米饭配汤。她把叉子递给许乐，顺带看了他已经打开的饭盒，蔬菜水果沙拉，没有一点儿荤腥，也没油。她撇撇嘴，“这咋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当助理的苛待你，扣你的伙食!”
许乐接过叉子，选中目标，一口生菜，“赶紧吃，别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