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土地

山道旁有一座土地庙。

非虔诚地拜了三拜。

胡问：“你信？”

非说：“信。”

胡没说话。

非说：“遇见你那天，我就拜过一次。土地神保佑我遇见了恩人。”

胡问：“今天你求什么？”

非说：“我求土地神保佑恩人命长一些。”

两人无语。

非拜完就跟在胡后面不紧不慢地继续前行。

胡突然停下来，四下看了看，给非递了一个眼色。

非多聪明，立刻躲到路边一棵大桑树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偷瞧。

果然，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缓缓出现。

她走路的姿势就像没有骨头，一摇一摆，婀娜多姿。

胡微闭双眼，侧身让过，缄默不语。

女子笑着走过胡的身侧，欠身施礼，道：“先生，可否赐教？”

胡说：“明年二月。”

女子笑道：“还要等那么久吗？”

胡说：“预约的人很多，我不是每个都答应的。”

女子又是一笑，道：“那真是感谢先生这么看得起小女子。”

胡“嗯”了一声，也不多话。

女子不无遗憾地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等到确定没有风险了，非才从大桑树后面绕出来。

胡说一声：“走。”

非继续跟在胡身侧不紧不慢地赶路。

非忍不住问道：“那女人是谁？”

胡说：“不认识。”

非又问：“她厉害吗？”

胡说：“厉害。”

非自言自语道：“这也对。如果是个废物，你是不可能答应跟她约战的。那她跟昀山那位比，谁更厉害？”

胡说：“前一位不如她。”

非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胡从来不妄语，想来这女子必然有过人的本事。

非追问道：“你确定能战胜她吗？”

胡说：“不能。”

非很难理解，既然没有把握，为什么要应战？

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个道理他不懂吗？

非无语。

走出不到五里地，胡又停下来。

非立即警觉起来。

只见那位女子又出现在前路上。

非大惊，那女子明明往去路去了，怎么又出现在前路上？

她是鬼魅吗？

胡将非支到一边。

女子也没有在意非，只是款款漫步来到胡跟前，欠身施礼道：“先生，我想了想，明年二月我有事，打不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

胡后撤半步，双手持刀，道：“好。”

非第一次见他后撤，而且双手持刀，如临大敌。

女子似乎出于礼貌，也后撤半步，双手藏在宽大的袖管里。

非不会，但是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紧张。

他暗中祷告：让恩人命长一点儿吧！

这女人明显不是普通敌手。

双方谁都没有先出手，一盏茶的功夫，微风突然停滞了一秒钟。

非明显感觉到，空气凝固了一秒钟。

紧接着，女子又退了一步，欠身施礼道：“先生，妾身败了。”

胡收刀入鞘，撤后一步，没有说话。

非目送女子离开。

她走路的姿势仿佛没有骨头，一摇一摆，婀娜多姿。

非急忙拉住胡，问道：“你们怎么决斗的？都没有看见你们动手。”

胡远远地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淡淡地说：“天下高手如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谁手上。”

非说：“她是第一个跟你决斗，还活下来的人。”

胡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前行。

非急忙跟上，追问道：“你们是怎么决斗的？我都没看懂。”

胡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