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勾心斗角的不眠之夜
“大长秋，此子不可不除。”张让压低声道，“别忘了，他已向陛下进了谗言，言咱们十常侍要加害大将军何进，会祸乱江山，害死陛下，而且我观陛下应该是信了，所以……”
“所以我才把你留下来，刚才人多嘴杂不好说。”赵忠笑道，“陛下非常看重此子，所以咱们不可直接参与，须得用计借他人之手。”
“大长秋英明。”张让赞道，“只是计将安出？”
“你想办法把雒阳南郊赵家堡一带有贼人叛乱的消息透露给济阳侯何苗。”赵忠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河南尹何苗今年三月刚刚剿灭了荥阳叛乱贼人，并且因之被陛下加封济阳侯、车骑将军。
“如果我所猜不错，何苗做梦都想着再给他剿匪的机会，所以，他一旦得着消息近郊贼人叛乱，必定立刻前往剿除。届时，咱们心头之患既除，也不担责任，岂不两全齐美？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张让也跟着笑了起来，“大长秋真妙计也！”
两人心情大好，各自回到自己住处。
张让连夜安排散布消息，赵忠也心下宽慰，若是何苗能够一击成功，自己本家被杀、财产被夺的仇也能算是报了。
想到赵三老，他突然想起老头新纳的那个水灵小妾还在自己这里呢。
“去把他农妇找来。”赵忠传下令去，很快家人把那小妾带进来，然后识趣地关上门出去了。
“宦官的悲哀啊。”赵忠心中不由感叹，明明任你予取予夺的美人就在面前，你却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几十年皇宫内院的大佬，这些大宦官们也自有他们行乐的办法。
“不知将军召民妇所来何事？”小妾行礼完毕，怯生生地道。
“主要就是告诉你，你家老爷被陛下杀了，赵家堡也被刘家庄的少年占了。”赵忠不急不缓道。
“啊？”小妾惊呼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泪滚落下来，“这么说……民妇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仿佛惊天霹雳在脑中轰响一般，她这大好青春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图的还不是享受荣华富贵嘛，这才刚刚当了几天少奶奶，便遇到老头子家破人亡。
顿时觉得自己命运多艰。
“民妇如今无依无靠，还请将军照拂。”小妾哭泣道。
赵忠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女子的下巴，看着梨花带雨的面容，一阵失神，笑道：“初嫁为人妇，还没学会多少手段品尝阴阳之趣吧，今日本官便教导教导你。嘿嘿……”
接下来将要做什么，小妾自然心知肚明，现如今除了赵忠这里，她还真没有落脚之处，何况跟了赵忠，绝对比跟着赵三老还要合算无数倍，当下便主动迎合，起身为赵忠宽衣解带。
赵忠为了博此女欢心，便将打探来的关于刘延在赵家堡练兵，准备前往嵩山秋训之事也讲给她听。
“今日早上听赵老爷说，前几日民妇过门之时，嵩山有匪徒前来贺礼，匪首说他们劫了一个京都近郊的商队，老爷推断这商队可能就是那个小崽子的父亲……”小妾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
赵忠上下其手的动作略一停顿，道：“原来是这样，此子赴嵩山秋训是假，救父剿匪是真。你可知那匪首叫什么名字？”
“这个民妇就不知道了，赵老爷应该知道，可惜……”小妾在赵忠两只手的攻击下，满面桃红，娇声道。
赵忠心中则已有了计较，若是那何苗不能成功，匪徒那边倒是也可以做做文章。想到此处，顿觉思路更加宽阔，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期将至。
今夜注定无数人难以入眠，赶在宫门关闭前匆匆出宫的何进，也是辗转反侧，心思重重。
他本是个没有主见之人，与妹妹何皇后一番深谈，让他更加不知该如何处置，脑海中全是自己和妹妹的对话。
何皇后：兄长为何不快刀斩乱麻杀了此子？
何进：我想让他给个不被十常侍所害的法儿。
何皇后：有法子了吗？
何进：他说等他秋训回来后再给我想办法。
何皇后：夜长梦多，此子必须死，辩儿与刘协相争还倍感吃力，现在又出来一个刘延，我们哪儿还有招架之力？辩儿如果不能顺利登基，咱俩还能如今日这般风光吗？
何进：这个为兄自然都懂，而且看陛下的态度，似乎对刘延越来越亲近，但此子说，十常侍杀不杀我，其实关键在陛下，是陛下想杀我……
何进脸色铁青，感觉死神时刻萦绕在自己的头顶。
何皇后皱眉：陛下听到这话了吗，他怎么说？
何进：陛下说定然是大将军干了该死之事。
何皇后美眸中现出惊慌之色：你……你能干什么该死之事？
何进沉吟道：为兄觉得咱俩目前所做的事就是该死之事、求死之道。
何皇后：啊？何出此言？
何进：我们为了给辩儿上位铺路，是不是策划过怎么扳倒甚至谋害刘协？这算不算取死之道、该死之事？现在明知道陛下喜欢刘延，而且此子疑似早夭的皇长子，我们却在谋划杀死此子，这算不算取死之道、该死之事？
何皇后：只要咱们做得隐密，陛下怎么会知道是咱们干的？
何进：万一谋事不周，陛下知道了呢？
何皇后不语，那确实是要杀头的，而且他们兄妹俩包括他们的父母家人谁也逃不了，灭族之祸啊！
何皇后：可是以皇帝的昏庸无能和偏听偏信，他能发现我们的作为吗？不过……若是有心之人特别是十常侍在一旁煽风点火呢？
何进：为兄想杀十常侍久矣，但你和何苗却一直阻止，现在怎么办？我要死于十常侍之手了？我死了，你们谁都好不了。
何皇后：那你说说怎么杀十常侍？
何进：……我还没想好。
何皇后冷笑连连，何进看天色已晚，只好识趣地告退回府。
何进没想到杀十常侍的办法，也没有想出怎么才能不让皇帝杀自己，但让他全力以赴保护刘延，他又不甘心。
只感觉满脑袋都是糨糊，也真难为这位杀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