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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5,春分,太平峪踏青

15,春分,太平峪踏青

春分(3月20-22日交节)阳光直照赤道,昼夜几乎等长。我国广大地区越冬作物将进入春季生长阶段。

春分:春分风多雨水少,土地解冻起春潮,稻田平整早翻晒,冬麦返青把水浇。

早晨醒来,打开窗户,看外面的雨依然还在下着,如丝如缕,直直的坠落,有一点风吹了进来。早晨的风有股甜香味,那是地边、树枝初生的青草和嫩芽的味。

这是今年开春的第一场雨,初春的西安惹人醉,时不时想去秦岭深处感受一下山里春意盎然的感觉,3月初爬了一次山,感觉还不够尽兴,由于刚刚开春,山里的树木还没有完全返青,野花也没有全开,只能欣赏到才冒尖的绿色。

这又过了10多天了,转眼就是三月,阳光与雨水轮番值守,风停雨住之际,湿漉漉的水蒸气在空气中弥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春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和风雨的洗礼,铆足了劲,吹来了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唤。蓄势待发的青草憋了一冬后,破土而出,伸着娇嫩的身姿,门前的树上先露出些淡淡的鹅黄,羞答答的绿意静悄悄的染,转眼一阵风,它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样飞得满小区新绿,于是,杨柳绿了,小草揉醒半开半合的眼,梨花白了,杏花红了,鸟儿也来凑热闹。

看着这春色盎然,不禁有了一种想出去走走的冲动。

几个登山俱乐部每周未都在组织活动,发信息,拉驴友,争客源。其实价格都不贵,费用不高,离山近的活动一天60元,离山远的活动一天90元,都不超过100块钱。

看到朋友邀请就爽快报名了,因为7:45要统一坐大巴车,要赶时间,6点半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吃完早餐,7:00坐地铁赶到南门外,参加大部队的活动就这一点不好,像行军打仗似的,急急忙忙,周末了也不能睡个懒觉。

还是上次爬山的俱乐部,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没有上次那么陌生,看看天色尚早,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继续睡觉,正好补个懒觉。

大巴出了城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山里走,春天的秦岭别有一番风采,城里下雨,山里下雾,放眼远望,远处层峦叠嶂,道路,树木,房子都变得有些迷离,被一层氤氲的雾气笼罩着,远处的山峦只能看到半截,大半个山头都被厚厚的云雾隐去了,显得扑朔而迷离,飘渺又美丽,恍若海市蜃楼一般。

快九点了,雾散去,车穿行于山峦林间,一路向南,大自然在这里打开了它的色谱。嫩绿,浅绿,墨绿………交错织就成了天然的绿色渐变的绒毯。

春色正好,吸引着人,下了车,直冲太平峪。道路是自然的泥土或用石头铺出来的,个别地方跳跃在泥土与藤条拧成的小道上,曲曲折折,高高低低,时缓时陡向上伸去,树垂下了绿丝绦,縢枝上绿油油的,枝条隐得密密杂杂,奇怪,这带刺的藤条冬天是不死的,春天也是复活的最早的,它的叶子最早绿的。

当阳光拂过,太平峪度过了漫长的冬季,春风每到一处,吟笑欢畅,树木频频点头,逗撩得小草兴奋摇摆,风儿拂干它们身上的枯叶露珠,把温暖营养释放,春苏醒了。

缓坡上,自然成型的灌木丛,零星点缀在绿毯上,整齐列队的松树,杨树挺立向上,一片生破土而出的小草形成绿茵,一粒粒花苞在绿叶中羞赧半开半闭。

溪水就欢快地叮咚流淌了,一股清泉,缓缓流淌,似春姑娘一样轻盈脚步,一只野鸭在莺莺絮语地叫着,一会在水里游荡,一会儿在飘飘然。水也有春味,沁入心田,好像喝了一口香甜的山泉水,舒坦极了。

斑驳的阳光穿过树叶,像圣光灵辉,暖暖的、黄黄的,随着小树叶摇曳变成万千碎金,点点洒落。

沿着山道不停地寻春,内心暖暖的,春,尽情演绎着醉美姿态,处处洋溢着生命的活力和能量,捕获人们的眼球。不少人情不自禁掏出手机,左拍右拍,总是感觉缺少点什么,总是有很多遗憾,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从家里到单位,成堆的文案,整天的会议,把不完的皮,解决不完的琐事,觉得真是乏味极了。怪不得那些文人墨客、达官贵人都喜欢游山玩水,原来山水这等有趣!怪不得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真有它的局限性啊。

一路走着,一路攀着,如同匍匐前行,大约爬行两个小时,转过一个山垭,在距离我们不到百米的崖下,一条半百米长的飞瀑直砸下来,湍声震天,水花飞溅,在垭口远望南方道道山峦,脚下就是南北分界线有人称其“门槛梁“非常贴切。

一路上可见,铁索桥、栈道、古道石阶,且此处山势险峻,多断崖峭壁。前行不远有处红色岩壁构成的巨大断崖,当地人称红石崖,其高和宽都有数百米,是蜘蛛人和攀岩爱好者的兴趣之地。

经过一座标准的“石梁”(条石桥),其立柱已经倾斜,走在上面的感觉是:桥下水流潺潺,桥上心惊颤颤。自此开始,进入密林,变窄的河道中的圆石覆满了绿苔,脚下的路也渐湿滑。

(图72、73)秦岭山中

一时贪春,玩过了时间,己经中午一点了。

春浓了,绿沸腾了,游人多了起来,山里到处是寻花问柳之辈,农家乐也一家挨着一家地多了起来,我们寻了好几处,看中了紧靠两棵大槐树的老屋,后院还有几棵椿树,树干弯弯曲曲,槐叶新绿,充满生机,热辣辣的大太阳照在椿树上,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树影,这树影漏洞百出,阳光星星点点穿插其中,光束碎金般摇曳。院内一株桑葚树如伞在铺开,它树干透着深深的紫红,枝条儿细嫩而又光洁,结着娇嫩的葚果。就像姑娘的笑脸洋溢着初春的光彩,这旧的气息,绿树掩映的氛围,僻静的空间,对上了我的脾气。桑葚树下面放一张矮方桌,坐在树阴下,嗅着香和一种浓浓的说不出的滋味,我像小时候一样,老夫卿发少年狂,爬树踏枝,采摘香椿,交给主人洗净,切碎,做香喷喷的黄绿相间的香椿芽炒鸡蛋,那是我最爱吃的一盘菜。

吃饱喝足,又让春天的生机滋润得神轻气爽,拿出相机,一路走,一路拍着,两侧的树,密密麻麻的紧挨着,有一段路,是未经修整的野径,脚下的土地里,宽不过二尺,枝条和杂草相互缠绕,在羊肠小道上伸过来,侵占着路,争取生存空间,却害苦了登山的人,我们不像当地山民带把镰刀,可以割草开路,只好拿登山杖拨弄,抬头望远,是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山山峁峁都蜿蜒曲折,都布满了松树林和灌木林,我说“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像旅游开辟的线路”,同行的三人乐呵呵呵地说“进山,不就是寻个野趣和幽静吗?走着玩吧”。翻过一座不高的山,在山根有块平台的地上,有座破烂不堪的土房,东墙倾斜,用几根长木顶着,我们寻前门而去,门大开着,屋里地上乱七八糟堆着柴禾、碎木、野菜等,一老太太寻声出来,我们聊了起来,她己81岁,老家在南方,17岁嫁到这儿,已在这老屋住了六十多年,孩子们都外出了,不愿意回来,这个家己破败了,房屋四周,开垦了高低不平的几块畔地,种着菜,够她吃了,房前屋后有几株大树长得又高又粗,见证着时日。老太太还说,这里已没有几户人家,一年到头,没几个人,只有走错路的游人,误入其中才会打破这里的宁静,她好像期盼外人的到来,主动与我们搭讪,聊得没完没了。走时,她给我们指了正确的路线,走出好远,我回头看她还倚着门窗看着我们一行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我妈妈,眼睛有点酸楚。

前方的路渐渐开阔,阳光又开始透进来。顺着山下,有溪流也在下山,明净的小溪像一条白玉带。跟着溪水蜿蜒徐行,穿树绕树,跳涧越石,清凉的溪水就嬉笑着绕道而行,一滴滴水从石缝泥泡中淅出形成一朵朵水泡,越积越多,涓涓小流汇聚成溪流,溪水清澈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见溪底的沙石,水越来越旺,沟越来越大,水越来越急,它走过丛林,水中的杂木芦苇和干荒的草枝轻轻地随水抖动着,小溪卷着无数朵小浪花,拂着杨柳垂下水面的“秀发”,溪旁的草比别处更高更绿,春风吹又生,你看,那一道道山泉奏响着春的号角,融入春风里,不就是一个个行走在贫瘠土地上的拓荒者,枯竭了一冬的林木和花草,有了这水的滋润会焕发新生。

沟边夹杂着三三两两的不知名的野花,虽然开的早,却很小,很碎,很稀少。这才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山脚下阳面依水,春来的早,花也开得早,因为这些花,溪水也就增加了无限的春光,

泉水击石,叮咚作响,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谷流下来,时而急,时而缓,从高坡巨石上滑下时,卷起二三尺长的小瀑布,飞溅起团团水雾,遇到宽处和深坑,形成大大小小的镜泊,如宝石镶嵌在绿波中。小潭流水是恬静的,它总是那样静静地流、缓缓地聚,慢慢地溢出,像藏着掖着宝贵的东西,不舍得放弃,偶尔也会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浪花,如少女的矜持、温柔、羞涩。

杂草丛中轻逸地漂浮着一些小碎花,嫩的在风中颤抖,我想起一句诗词:“小荷才露尖尖角,最是一年春好处”。

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好雨知时节,万物乃复生!刹那间,久违了春雨的植被从地里站了起来,伸出枝丫,欢迎拥抱着春雨,渴饮者甘露,发出拔节的成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