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40错觉吧
我看向身边的人，朦胧光线下不太清晰。
他对我笑一下：“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收回目光，垂眸看向水杯。
重逢的喜悦消逝殆尽，那两具白花花的肉体，还在脑海里晃荡。
喝下一口热水，连着各种纷乱的情绪都咽下去。
池行归已经用最直白的方式拒绝过我，从他身边离开，不再花他的钱，也是我的回应。
做回最普通的兄妹，成年了就各奔东西，减少来往。
“盈盈？怎么一直不说话？”
他依然温柔如旧，像是忘却了我对他的种种伤害。只为了拾起我们25年的亲情。
于是下定决心，我对他说：“想想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和盛向东在一起了，哥。”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的呢喃“怎么可能？他不是……”
我没听清，疑惑地看去，我哥已经又变回习惯性的微笑，说着寻常兄妹家哥哥会说的话：“那个孩子，缺乏上进心又太意气用事，做事总差了顾虑，或许你们当朋友很合得来，谈恋爱并不合适。”
我笑了笑：“他也有改变，前段时间回家奋斗去了。再说只是谈着，不是马上要结婚，对我好就行了。”
“瓦片的医药费全是他出的，包括工资不够我其他花销，也都是他的钱。”我意有所指，“这些你也都清楚，不是吗？”
他躲开我的视线，喝了一口说：“并不是监视，我只是担心你这么远出现危险我不能及时护着你，才辗转联系上了你同事。只是偶尔问问近况，你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啊，我知道，哥哥是为了保护我嘛。”我有些好笑，怎么深怕我多想。
既想修复兄妹情，又怕惹我误会让我的感情死灰复燃，也是难为我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都知道。”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哥，既然你开车来了，明天去接上瓦片和李兰到外面吃一顿吧。”我说，“你知道瓦片家庭情况的吧？我总是不太放心，想去看看。”
明天的行程定下了，今天他留宿还是个问题。
虽然盛向东之前住的房间空着，但我没钥匙。
“我在车里将就一下就好。”我哥像是对我有读心术。
“车里打一晚上暖气明天没油去县里怎么办？这边这么冷说不定会感冒。睡我房间吧，又不是以前没睡过。”
我哥答应的很快，刚才的话像是在客气。
我看过去，他笑笑，没什么不自在。我们就掉头往回走了。
也没走出几米路，一直绕着操场转圈而已，回去很快。
我顺便把剩下的菜拎到客厅桌子上，放车里怕留味道。
“小心，楼梯没护栏，靠墙走。”我提醒道。
“好，你也多注意。”
二楼只有我房间门缝传来些许亮光，我快走几步打开卫生间的灯再回房间找出洗漱用品交给我哥。
我指着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吧，环境不太好，讲究用。”
他不甚在意：“没关系。”
我又提醒一句：“没有热水，我房间的热水壶和盆拖鞋都拿去。”
“好。”
我已经洗漱过了，随意漱下口就好。
趁他洗漱，我把另一床厚被子翻出来，是盛向东留下晒干净了的，留给我换着盖。套好被套就能直接用。
我哥洗漱完回来，看到我在换被套，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换的，我还能嫌弃你？”
“不套被套脏了不好洗啊，哥你过来帮我捏着这两个角。”
他放下东西，跟我一起拎着被子抖平，在看到床上还有一床被子的时候脸好像僵了一下：“这么冷？还要盖两床棉被？”
我有点莫名：“当然不是，你一床我一床。”
“那多麻烦，我就睡几天。”
“不麻烦，我已经学会洗衣服了。”
“……盈盈真能干。”
“是你以前把我宠坏了，这里十岁小孩都要洗一家人的衣服呢，一年级就会烧饭菜了。”我拿过被子，把拉链拉上。
“衣服放这个椅子上吧，”我把椅子端到床边，“很晚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拉了灯，我背对着他，清醒的不得了。
被窝里电热毯外面又开着暖气，暖和到有点燥热。
“盈盈，那天……对不起。”
他忽然出声，吓得我呼吸停了一瞬。陌生的娇嘤，两具交叠的祼体出现在脑海。
我轻轻闭上双眼睛，不愿出声。
“你睡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他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我依旧没回，眼睛闭久了，困意袭来，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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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生物钟作祟，还是昨天我哥确实太累了，难得我醒得比他早。
但这莫名其妙睡到一个被窝，还抱在一起的尴尬场面就轮到我承受了。
看着被子，还是我跑到他被窝了。
终究是曾经十几年的肌肉记忆打败了这半年一个人睡的习惯。
默默闭上眼睛，想贪恋这一刻的温存，却忍不住想到又有多少个女人像我一样从他怀里醒来过。
还在纠结要不要走，偏偏我哥就在这时候醒了。要不是他睡得熟，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正闭着眼睛，只能顺着继续装睡，把这尴尬场面留给他。
他倒是一秒都没犹豫，收紧手臂把我抱住，像曾经一样，手在我脑袋上揉来揉去另一只手搓着我的胳膊——用这种方式叫醒我。
这一熟稔的动作激起我太多回忆，让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我假装刚醒，睁开眼就是他那熟悉的笑脸。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之前某一个平常的早晨。
我怔愣一瞬，在那熟悉的早安吻落下来之前，翻身滚回自己被窝。
电热毯开的定时，被窝冰得我一个哆嗦。
我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盈盈？”
“我已经长大了，早安吻太小孩子气了。”
这理由说出来都太牵强，毕竟半年前就是我追着亲的时候。
果然我哥笑了一声说：“来这支教的半年，还真是让盈盈成长很多。”
意味不明，以我的了解，听起来居然有点像在生气。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是熟悉温柔的笑容。
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