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言清水河》40.第一次忏悔
40.第一次忏悔
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夏蜀滇贫穷和寒酸的家庭的一些大致情况。
他的家庭贫穷到什么程度呢?
他的家是在一排长长的简单的瓦房里。这排只有一层的瓦屋有十几户人家居住。他的家是在左边隔端头的一间。整个房子很窄,有两小间。外间是生活区,里间是休息区。每小间可能只有九至十二平方米。外间有一张四方形吃饭的桌子,有一米左右高度,配吃饭桌有两条长凳子和一张大木头凋花的四四方方的太师椅,这太师椅很大气,只是有些旧了,但凋花做工非常了不起,是主地家才有的起的傢俱,但来历不明。另外还有一张高木凳子,凳面是长条形的,但也只能坐一个人。吃饭的桌子有一边是靠两间房的隔断墙壁,留下三方来吃饭,因为屋子的空间太小了。双锅灶头在两直边的角落处,左手是一个下有木架子的碗柜,碗柜就放在这木架子上,最高也不到二米。碗柜顶上也可摆放一些东西。进门右手顺着紧贴屋墙,分别是一个洗脸的木架子,上面可放洗脸盆,木架子伸出脸盆底座有半米高,有一横木,横木上放洗脸的毛巾。紧挨着洗脸架,是一口半人高的水缸,平常用的水就从这水缸里取,水缸是中间大两头小,可装水近二百斤的样子。水缸过后,有一块长木板,左端已接近灶头。长木板上放常用的生活用具以及盐、油等,还有水瓢、盆、水瓶。长木板的下面空间便是堆放煤、木柴之类的东西。一道很不结实的木大门,木栓也朽不朽的,但在那个年代管用。只是,夜间关门睡觉的时候,要用一根粗木棍顶住门,使其大门更加牢固不轻易被推开。那个年代,穷的人,没有人来偷,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
里间屋子空间也不大,大床一张小床一张,成丁字摆放。大床横着紧挨着两房间的隔断墙壁,小床竖着紧丁着大床,靠两户人的隔墙。剩下一点点的转身的空间。小床面前有一踏脚台板,主要用于隔地下潮气,鞋子不容易受潮。这个两床安放后,剩下的空地上,还有一个地灶,里边是长方形的地坑,地坑上面有几块木块,平常升地灶的时候,把地板弄开,用扇子来回扇动鼓风,使灶堂的煤炭燃烧起来,之后再铺好地板。平常少有升地炉,只有太冷的冬天才用。使用地炉灶,满屋子都是煤炭烟子,烟子散去后,空气才稍好些。二氧化碳很重,但人也差不多可以接受,不至于造成人窒息生亡。大床在靠过道的那个端头,床头处放了两个泡菜坛,还有靠左边的一户人家,那边放了一把可以收放的木架椅子。这把木架椅子,人可以躺在上面睡觉。夏蜀滇的父亲处罚他跪一夜和凶狠打他的那一次,也就是在这张木椅子处。木掎子后面是一张烂的婴儿睡床,有墙裙的那种,墙裙中堆一家人穿的衣服和杂物,墙裙上再放两木板,木板上再放米、面及生活的一些用品。两张床都有蚊帐。整个家挡就是这些。有一道后门,平日里不常打开使用。房子因为是小瓦盖的人字顶,为防雨水和灰尘,大约在两米多高的地方隔了一层,叫所谓的楼板楼。
以上那些所有的东西,就是夏蜀滇他家的所有家当。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不是贫民窟!
长年累月,隔楼上层积了很多的灰尘,晚间睡觉时,还能听见老鼠在上面跑的声音。隔板楼因不扎实,没放什么东西。但是,楼的隔板上放了夏蜀滇母亲用来打她儿子的许多捆竹叉头扫把。夏蜀滇那时还小,从三岁到十多岁,都被母亲打,就用这叉头扫把,每次抽一根。叉头扫把,总是抽不完,既使抽完了,母亲又去拾些别人丢弃了的,一捆一捆的又放在了隔楼上面。
夏蜀滇一家人,母亲找的那点工资,经常是入不敷出,所以也常去借钱借米。最肯帮助我母亲的人,是邻居(打线组的)吴孃孃。家里常感觉有上顿无下顿的,来往的亲人也多,长年累月不断。
小时候的夏蜀滇,有一天晚上,实在很饿,就出了猪市坝的巷子往右转,过去不几家的一家小餐馆,他骗吃了一碗捞糟粑粑。因为他没有钱给餐馆老板,这老板找了他的母亲要钱。气得他的母亲不知道怎么才好,当然也狠狠用叉头扫把打了夏蜀滇,直至他母亲再也没有力气到打不动为止,而夏蜀滇被他母亲打得战战兢兢的,皮开肉绽,血珠一条一条的,遍体鳞伤。他告饶无数次也难消他母亲心头之痛之恨!
母亲下手打人非常的凶狠,从不手软,她希望能打死他更好,免得他去造罪孽,让别人唾骂,给她丢脸抹黑。那个年代,大人们心里有“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教育理念,所以,大人对孩子去偷东西的管教就是往死里打。虽然夏蜀滇骗吃不是偷,但在他母亲的眼里就是一码子的事情。所以,那次夏蜀滇被他母亲打是最凶最狠的一次。
这次被打受伤后,养伤的过程很长。这慢长的过程,就像他在心里无数次的忏悔,跟随他心灵的痛苦很长一样。可是,无论怎么忏悔,就像被撕破的衣服,补好后,永远也是个疤。
人有的时候犯糊涂或是做了坏事,对于偶尔有这种情况的时候,是应该采取可以谅解或是无须过深的评判,我们这样去想不知对与否?因为,一当一个人的肉皮上烙上了疤,那么,这肉皮再怎么修复,也不是一块完美的肉皮,不论皮子以后再怎么长,也无济于事。人的品德也是如此。心上或是品性上,一当落下阴影或是污点,无论如何去除也难还以去除干净。
忏悔从心上来,从行动上取,从再无二次上见真伪。现在教孩子《弟子规》,那“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与其是教育小孩子,倒不如从大人自我做起。可是夏蜀滇的那个年代,已经没有了圣贤教育的这些东西。孩子学好学坏,在很大程度上,给严不严厉有无管教的父母有着很大的关系。
夏蜀滇认错了,他不该去骗吃骗喝!这便是夏蜀滇的第一次忏悔。
作者:墨倾似泪痕
2022年5月3日晚于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