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单打独斗
波兰人对条顿骑士是又爱又怕。
他们尚未回到国内，已经听闻条顿骑士的威名。
当年鞑靼大军来犯，便是依靠神圣罗马帝国派来的条顿骑士抗击敌人。
今次条顿骑士再次来援，又是以少胜多，大败了鞑靼好几万大军。
条顿骑士团已经有如欧洲的马木留克军团，名声显赫。
条顿骑士号称满百不可敌！
但问题一样，打完仗不好打发。
不知道要付什么代价才能送走……
阿勒桑德心想：「这些该死的日耳曼人留在米加伯爵的领地干吗？还有这个大城堡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怎么我没有听伯爵提及过呢？！」
「对方有多少人马？」阿勒桑德:「知道他们来意吗？」
「禀告大人，对方是五名骑士，都是高大的全甲条顿骑兵，全副武装。对方不懂波兰语……我们也不会说他们的语言……」
「才五个人？！你们就惊慌成这样？！」他不屑地冷哼:「若是叫你们面对鞑靼十多万大军，你们岂非要当场吓晕！」他一挥鞭:「走！我们上去看看……」
他一马当先，十余骑便风驰电掣地随同而上。
没过多久，快冲到加夫面前的波兰骑兵们便被发现了。
双方对峙。
逼哩巴拉地一番各说各话后……
还是言语不通。
肢体语言代替。
在异国作战过的人都懂得一点点手势语言。
双方手势比划一通。
阿勒桑德手指加夫后方远处的高大城堡，又一下下指向加夫几人，再作一个挥手手势。
这是要驱逐对方的意思。
加夫一个劲猛力摇头。又拔出长剑，猛力拍击自己左手臂上的尖底大盾。
这是要打一场决定。
阿勒桑德面上变色了。
对方好大胆子，5个人要对战自己十五人。条顿骑士果然没有胆怯的，难怪能以少胜多打败鞑靼人。
但我们15个人若不敢打他们5个人，以后还用在波兰贵族圈子混吗？！但这么大一个城堡，肯定不止5个骑士吧？
看这阵势，对方的头领至少也是个伯爵级的……
大战起来，万一对方全军尽出，我方太吃亏了……
看来只好单对单决斗了……
他回头喝道:「你们等在这里给我押阵，老爷我要单挑对方的头儿！」
阿勒桑德拔剑举盾，剑指加夫，举着盾和剑慢慢控马踱步而出。
加夫秒懂。他同样回头向身后四名骑兵交带吩咐了几句，然后也举起剑盾向前。
这样的打法，一般算贵族骑士之间友好切磋，输了便乖乖地当俘虏，等着家人或上级派人来交赎金放人。
不是真正战场上的生死相搏。
就连拉马退出百步以骑枪对冲厮杀都不如。
就跟中国人武术家之间的切磋比武一样，但是有目的有要求，不是纯粹为比武研究武术而比武，绝对不会说什么承让之类。
骑士宣言和行为里虽然有包括彬彬有礼，尊敬他人，谦虚谨慎等谦卑美德，但一到决斗比武时一般便是为了争地盘争女人，有为自己的，也有代上级打的，这能让吗？！
所以都必定全力以赴，是赢了便是赢了，没有什么承让一说。
否则便不是谦卑而是虚伪不真诚了！
所以此时两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控马踱步向前。
双方坐骑交错而过，几乎同时举盾挥剑。
「呯！」阿勒桑德感觉一股巨力泰山压顶般击打在他左臂的盾牌上，他发誓，三、四个骑士合力一击都没有这个力量。
阿勒桑德硬挡了一下，左臂膀又痛又酸软。
而他一剑劈在对方举起的盾牌上，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缷去了力量。
完了！对击了两三招后，阿勒桑德自知来人不是他可以匹敌的。
对方是战场上百战精兵。
比他自己力量更强几倍以上的骑士。
最后阿勒桑德左臂一软，挡不住对方大剑下压威势，眼看对方手一转，剑锋便要扫到自己颈脖上。他急忙闪避，那知对方这是虚招，一个盾击打在他已经严重倾侧的身体上，阿勒桑德当场失去平衡，摔倒下马来。
一把剑剑尖已指在他颈脖间。
他连忙丢掉手中剑，举起双手。
这便等如说我投降！
败在神圣罗马帝国来的条顿骑士手上，输的不冤。
十多名波兰骑兵吓得根本不敢动手了。
号称在东方对战过十几万鞑靼人的骑士大人都败了！他们上去不是送人头吗？！
难怪条顿骑士可以以少胜多，大败鞑靼人。
加夫也不绑他。
他身后的骑士上前，收缴了战败者丢掉的剑盾和战马上的弓箭。
中世纪的欧洲，没有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这种思维的。
败了要不死战到底，就像罗马斗兽场上被宰了，要投降便是真的被打服了。
否则便是耍流氓、无赖，也便是孔子说的小人。
像楚汉争时刘邦这种降而又叛，反杀对手的会被整个欧洲贵族集团鄙视不齿，将来老婆都找不到，所有贵族都不屑与之联姻。
金雀花王朝时期某代英国君王以残酷手法杀死打败过他的苏格兰贵族英雄华莱士，便明显被鄙视了近一千年，近代还被拍成电影，建立反派典型。
这在中国却完全相反，先降又叛，最后反而逼死对手项羽的汉高祖刘邦被世代歌颂，除了被他后代汉武帝阉掉的司马迁，没有人鄙视骂他小人。朝朝代代的读书人都歌功颂德，说他统一中华，结束传统封建制度，独尊儒家，建立稳定的大中国中央集权国家万世基业云云……
没办法，国情不同。
刘邦两夫妻把中国春秋战国传统封建时代遗留下来的异姓王贵族集团全都一锅端了，杀了个一干二净，从此西汉、东汉都是平民立功冒出来的新贵族，或是刘邦的子孙封王，这些人怎么会去鄙视祖宗的不讲道义？！
市井小民不就该是这样的反复小人么？！
反正成王败寇，当了皇帝我便什么都是对的！只要告诫子孙别随便乱阉读书人便万事OK了！
要阉他们的气节，却千万别真阉了他们的子孙根，否则这帮读书人玩不了女人便要积极玩政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肯定把皇朝给你搞垮掉！
所以这个时候，阿勒桑德战败，除了沮丧，却没有什么担心。
他站了起来，转身对自己的下属大声说道:「回去通报米加伯爵，对方是强大无比的条顿骑士，一个城堡的骑士团，恐怕是整个救援波兰军军团都在这里了，最少有几百名骑士，我们无力对抗驱逐。请伯爵向大公请示应该如何应对……我要跟着对方回去，面见对方骑士团的领军人……」
骑兵们吁了一口气，得令后连忙应诺，拨转马头便一溜烟地跑了个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