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NO.9 死亡预订
20:00
“喂。”
“绿灯笼，不用再执行『Twin』了。”
“谜题解开了？”他不是很确定地问。
“嗯，解开了。『Twin』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但我们没必要执行。”
“为……你怎么了？”
察觉到洛纪可情绪不对，李登隆纵使再疑惑也不能着急。
“一念为恶是‘魇生’，一念为善是‘重生’。”
“选择性病毒DVSW-22，会成为人类进化的助推器。”
李登隆一惊，沉声问：“你在胡说什么？DVSW-22是很危险的！”
“只要你不危险，DVSW-22就不危险。”
“洛纪可……”
“嘟嘟嘟——”
挂断电话，洛纪可一页一页翻着日记本。
2221.11.02
『为什么讨厌人类呢？』
『因为人类总是习惯将自己的思维强加到别人身上，调和着让别人换位思考，自己却不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呢？』
22:00
换班后结束一天的工作，洛纪可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路灯浅黄的灯光给夜路上的行人带来了一丝暖意。
她不着急回去，孤身一人站在路灯下仰望天空。
忽然瞥见草丛里露出一角，她走过去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个东西。
谁的手机？还是老式的。
整个拿出来后，她却看见了熟悉的手机挂件，那是一种俗名小牧鱼的双鳍鲳鱼。
倾野……
“给我一个梦
去拥抱你的天空
给我一滴泪
能守护你的纯净
让我一颗心
跃动着最炽热的红
……”
洛纪可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选择接通电话。
“喂，你好。”
“Hi，亲爱的未来建设者。”
“游戏已经开始，暂停可毫无道理。呵呵——”
尽管对方的笑声中满是嘲讽和疯狂，但她的心潭仍旧毫无波澜。
“另外，很抱歉通知你，人类没有弃权票。”
洛纪可淡然道：“我没有弃权。”
“可你放弃了龙倾野留下的希望。”
洛纪可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即挑明立场。
“如何选择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他人左右。”
“不后悔？”
“后悔的应该是你。”
“……如果可能，我们还是见一面的好。”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洛纪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好。”
高考倒计时：六天！
2:00
“纪可姐，醒醒。”安吉糖柑轻轻摇着她的肩膀。
洛纪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两人。
“啊？怎么了？”
“你在说梦话，还一直出冷汗。”苏轻梅递给她纸巾，关心地问，“是做噩梦了吗？”
洛纪可接过纸巾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摇头。
“我没事，空调关了之后有点热而已。”
“真的？”
二女明显不信。
“真的。”洛纪可肯定地点头，“我没必要骗你们。”
“赶紧休息吧，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洛纪可朝她们露出微笑。
安吉糖柑率先妥协，苏轻梅随后嘱咐了几句也躺下继续睡觉。
洛纪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意外发现枕头下亮着微弱的光。
她摸到手机之后拿出来，显示的『解锁界面』是日记本里十幅插画。
其实她并没有解开谜题，而是凭借自己对倾野的了解编造一个谎言。
她猜测校园中有敌人的眼线，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倘若无法完全避开，索性就不避。
不论是会议室的说辞，还是与李登隆的对话，都是她改变被动的尝试。
敌人的境界很高。
但有一点，无论是神还是人，都会猜忌怀疑。一旦事情发展不受自身控制势必有所行动！
想必，是倾野做了什么让对方失去胜券的事情，对方心急了才找上她。
倾野，我真是越来越难看穿你了——或许你才是真正的掌局者……
洛纪可盯着这些插图，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遍又一遍，仍琢磨不透其中的含义。
如果打乱顺序呢？
想着，她又将十幅插图标记序号后随意打乱，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尝试了几次后，洛纪可终于发现了解密钥匙！！！
“这是……九键输入法？”
重组后十幅图的空白部分就勾勒出了九键输入键盘。
原图画星号的位置正对键盘上的数字。
“43574964990。”
一一找出对应答案后，洛纪可轻轻点击界面，出现数字键盘。
输入密码，点击『确定』。
系统显示：『下次一定』
“错了？”
她再次尝试输入，得到的结果不变。
洛纪可皱眉托腮，脑袋里灵光一现。
镜像反转。
“09946947534。”
再次点击『确定』。
『密码正确，欢迎回归』
看着跳转之后的界面，洛纪可面露苦笑。她竟是直接进入了龙倾野的社交软件空间。
说什么帮她整理了学习资料，明明只有一段5分20秒的视频。
连接耳机，播放视频。
……
4分44秒
“有时候我在想，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为什么不去反抗，去证明我是独一无二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真的给了我‘家’的感觉，即便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我也甘之如饴。”
“亲生父母又……”
“对不起……我骗了你，纪可。”
“我想再次见到你，可我却难以挣脱枷锁。”
“实验无法终止，我必须做出抉择。”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然而，不必了。”
5分10秒
摄像头调转，照向海滨上方的锦绣云空。
5分17秒，烟花定格。
〖9946947534〗
〖我想给你整个世界的光〗
最后是一张照片，那是一行手写的黑纸银字：
亲口品尝过死亡的甘美，才知道爱你的滋味是如此令人沉醉。
——龙倾野
2222.05.20
她平静地摘下耳机，然后将视频复制到自己手机上，接着删除原视频并将手机恢复出厂设置。
7:00
所有人井井有条的干着自己的工作。
昨天在会议室的争论虽无人提及，但他们明显在观察她。
很可惜，洛纪可没给他们看穿的机会。她与所有人都谈笑风生，关于龙倾野的言论只字不提。
蓝星学院政教处。
“校长，洛纪可的记忆频谱里的确缺失了一大段，她可能真的进行了『记忆删除』。”
昨天质问过洛纪可的女医生看着监控屏幕时不时闪过的身影，忧愁满面。
蓝星学院校长负手站在大屏幕前，闭着眼睛。“……她大概觉得我们无药可救了。”
“蓝星学院和喵大真的没人能破译龙倾野留下的讯息？”
校长摇摇头，解释道：“那台设备用了世界顶尖的『DF』芯片系统，保密性极高。想从外部破解极为困难，只有『DF』承认的主人才能看到真正的讯息并破解。”
“站在龙倾野的角度想，她确实是唯一人选。”说完，校长回头问她，“诺桐，你觉得，她接下来会不会有所行动？”
葵诺桐认真地回答道：“洛纪可反侦察能力很强，她的微表情几乎没有破绽。可她终究限于年龄和阅历，不能做到完美。”
校长瞬间意会，笑说道：“人无完人。龙倾野既然留下了希望，她便不会轻易放弃。”
提及“希望”，葵诺桐又想到一件事。
“李登隆那混小子也是嘴硬，到今天才肯告知我们。”
“他也是害怕，害怕我们不相信龙倾野。”
“唉——算了，您孙子您教育，我一个外人就不多说些什么了。”
校长笑了笑，举起握在手中许久的对讲机：“让他们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他们会创造奇迹。”
几秒后对讲器里想起整齐划一的“收到”！
18:00
洛纪可借着处理垃圾的名义，绕到了男寝室楼后。
居然没有人？
电子眼也是坏的？！
似乎是被前天的雨腐蚀了，还没来得及换新。
洛纪可轻笑一声。
为了让她出去，还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啊！
确认无人跟踪后，洛纪可迅速穿过小树林来到刚修好不久的围墙边。
翻墙这种事，第一次在学校干。
两米，也不难。
洛纪可一手扶树，一手扶墙，借势蹬上墙面。紧接着使力一蹬树，双手攀上墙顶，然后双臂用力撑着，左腿跨上墙顶，最后调整一下姿势，蹲在墙顶寻找着陆点。
找到了——
“洛纪可！”
正欲展开下一步行动的洛纪可停住，回头便见李登隆。
面色苍白的他靠着一棵树，仿佛喊出刚才那一声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你会被全市通缉的……”
“那又如何？”
既然选择单刀赴会，她就没再怕的。
洛纪可蹙眉看着他，叮嘱道：“你的病还没好，赶紧回去休息。”
“我……”
夕阳余晖照着她的轮廓，为她戴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光环。
“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就像相信龙倾野那样。
话音落地，洛纪可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18:10
校长办公室。
校长看着桌上的字条陷入沉思。
“校长爷爷，『Twin』仍在继续。”
“『DF』的『双生』系统密码已经解开。您手里的『D』系统可以使用，『F』系统我就带走了，对方应该不希望我把它交给您。”
“另外，后会无期。”
——洛纪可
他们这些老家伙竟然让一个孩子去为了全人类冒险，说出去真让人难看！！！
可是……等等，为什么是两种字迹？就像是两个人写的。
除了洛纪可和李登隆，莫非龙倾野还找了第三个人？
但洛纪可是一个人出去的——
校长越想越不对劲，正准备起身召集人员开会，却意外碰倒了茶杯。
热水瞬间浸湿了桌上的纸张。校长急忙收拾桌面，擦干水后，他准备将文件归位。
不曾想，在夕阳的照耀下，字条上又显示出一行字：
“是神的旨意，或人的自私，还有待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