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NO.7 神秘来电

高考倒计时：八天！

羽光市的暴雨仍在继续。

防疫防涝双重压力下，这座城市的命运令人唏嘘。

穿上防护服，她们就不只是应届高考生——她们肩负起了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

她们这些志愿者日常工作主要是物资发放、派餐、测温和病房打扫，除此之外还要帮助患病学生调整心态。

部分男生担负消毒工作和防护服收理消杀。

在忙碌的工作中，夜幕悄悄降临。

夜晚，志愿者们分组执勤，以防病人出现意外。

洛纪可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淅沥的雨。

雨打芭蕉叶，催红六月花。

她不经意想，若没有DVSW-22，眼前又该是如何的烟火人间呢？

“如果说黑暗终将

吞噬迷途的影

顾自行走的世人

遗忘了光明

濒死梦境中

希望无声的哀鸣

孤身一人

也要逆世前行

……”

洛纪可接通电话，连接蓝牙耳机，避免打扰大家休息。

“喂，你好。”

“……If human beings are doomed to perish， will you continue to save them?”

听懂了他的意思，洛纪可心头一颤。

对方的声音极为熟悉，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I'm sorry. I didn't catch you. Could you repeat that again?”

洛纪可按下录音键，静待对方开口。

一分钟过去，对方没再说话。洛纪可猜想对方大概只是恶作剧，刚想挂断，对方却叫了她的名字。

“Death is the most beautiful confession.”

洛纪可微微一愣。

“The messenger of the god of natural life.”

是在称呼她吗？

洛纪可越听越迷茫，对方的话听起来根本毫无逻辑。

“若这是自然的惩罚，我们只能甘拜下风。可人类，还有挽回的机会。”

“对不起，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她一激灵，急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是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

医生？

科学家？

还是别的什么人？

另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对不起……”

他的话被一阵玻璃破碎声打断，通话随后中断。洛纪可再拨过去，显示无人接听。

“发生了什么？”

洛纪可心有疑问，迅速取出电脑追查号码的所属地及持有人身份。

『应更，30岁，蓝星学院第一届学生。2210年毕业，保送喵大，后征军入伍。』

是高她十二届的学长。

“纪可姐，你怎么不睡啊？”

洛纪可合上电脑扭头看她，微笑着说：“接了个电话，待会儿就睡。”

“嗯。”安吉糖柑抱着被子点点头。

将电脑关机，洛纪可躺下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睡不着。

“纪可姐。”

“嗯？”

“你说未来是什么模样的？”

“未来啊——”

洛纪可枕着双臂遐想道，“人们住在森林环绕的城市；空中延伸着悬浮车道；动物能在城市中悠闲走动；植物与人类共同维护生态……”

“不用忙忙碌碌仍为生计烦恼；拥有更公平更开放的市场；更完善更威严的法律；更优质更先进的医疗条件；更体贴更全面的社会服务。”

“最重要的是，每个人之间的的误会都能解开，多点宽容，生命就可以少点烦恼和遗憾。”

洛纪可扭头发现安吉糖柑已经重新入睡，不由得笑了。

将手机调回静音状态后，她点开了网络连接界面。

『请输入密码』

“破解校网密码其实很简单，只要掌握全校师生的生日就足够了。”

“生日？”洛纪可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同他讲的一样。

“学校给出的解密题目五花八门，最后的答案不过是‘字母＋数字’共九位数。”

他带着笑意说着，不知是笑蓝星学院的密码设置太简单，还是笑她这么久都没发现规律。

“找到密码设置的规律，也就是密码重置当天，过生日的人的‘姓名拼音缩写＋出生年月日’。”

“那同一天生日怎么算？”

“所以学校给出的题目永远是十道啊。”

“呆猫。”

接入网络的瞬间，各类消息如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

她指尖移动，迅速划走一眼看上去无用的消息，半途却停在了日历的日程提醒上。

『2222年5月30日，22:00–23:00』

『重生日』

“为什么是重生日？”

“因为这天是我从ICU转出被领养的日子。”

对于他一个出生不久就因感染“默死”而被遗弃的病儿来说，能被领养已同重生无异。

“对不起……”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

倾野，如果是你，会如何抉择？

『如果人类注定灭亡，你会继续拯救吗？』

垂下的荧光水母挂件折射着窗外的太阳能灯光，照亮了她的眼眸。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偏头无奈一笑。

『如果你甘愿做水母防备恶意，那么我就是你唯一的小牧鱼。』

那是他死亡前最明显的告白——水母与小牧鱼，共生。

高考倒计时：七天！

9:00

这场没有硝烟战争就像“蜘蛛纸牌”，必定要一环扣一环才能流畅的运转下去。

不同的是，游戏走到死胡同或许还有『返回键』，现实一旦走入死路，后果便不堪设想。

完成早上的测温工作后，她们回到隔离教室继续学习。

自30日凌晨到今天凌晨的二十四小时内，全球虽有新增病例，但每时死亡人数出现下降。

11:00

羽光市暴雨预警降下一级，目前洪泛区域尚未发现人员伤亡。

但下辖各县镇上报农田受损严重，今年的小麦产量可能大幅度下降。

教室里的一体机放着热血的动漫主题曲。

各行各业的人士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尽一份力。

新的消息也在不断蹦出。

洛纪可不得不佩服蓝星学院这群学生，收集来的资料不仅全面，而且整整齐齐，省下不少麻烦。

“奇怪……”后门处坐着的高一女生挠着头发，很是苦恼的样子。

她旁边的女生凑过去问：“怎么了？”

“DVSW-22的症状和官网上发布的不一样啊。你看。”

女生把电脑转过去给对方看。

“都是败血性疾病常见症状，哪有不一样？”

“DVSW-22具有败血性是不错，可……我看到一个病人的手臂上有鳞片状的癣！”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洛纪可的注意。

“你刚才说鳞片状的癣，是真的？”

“我看到了，是真的！”女生十分肯定地点头，紧接着她回忆了一下又说，“但那个似乎症状只有固定时间才会出现……”

“那个病人在哪里？现在带我去。”

“好。”

“其他人别乱跑，在我没确认之前，这个消息不能外泄——也许只是其他什么病，与DVSW-22无关。”

“不要恐慌，等我回来。”

众人望着她，默默点头。洛纪可的话于她们而言就是定心丸。

个人能力强大，性格乐观体贴，为人实在，责任心强……这样的人又怎能不受欢迎呢？

11:15

两人迅速赶到寝室隔离点，前往女生所说的病人的寝室。

走在满是消毒水味道走廊里，洛纪可还是有些不适应。

两天的防疫志愿者生活，她闻了这辈子最多的消毒水味。

以前学校组织志愿者服务活动，她选的最多的是幼儿园和福利院，倒不是她喜欢小孩子，只是医院和养老院有太多的“生老病死”。

乐观只是心态，现实却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