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曾经的过往74
等大家都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之后，镜头又一次转回到肖雅身上，何苗拿着一个虚拟话筒，开始了今天的话聊第二问。
“小雅，我记得你说过，你的那些舞台表演的衣服配饰都是你自己做的，其实大家都很好奇。那么有灵性的设计，作者到底有多高的学历，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话题让你为难，你也可以不回答。”
肖雅看着好奇的众人，眼里划过一丝回忆，自己离开学校已经几十年了吧！就是初一，自己好像也只上了一个学期，就因为家里没钱辍学了，不过自己喜欢读书，虽然没在学校里面了，各种书倒是真的没有少读。
“我很早就没有读书了，家里太穷，只供的起一个孩子，妈妈问我是我不读，还是妹妹不读，我选了我自己。妹妹比我聪明，她应该多读点书，以后的路可以好走一些。”
一群人看着陷入回忆中的肖雅，谁都没有开口打断她，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想不到学历却那么低。
不过她现在不论是谈吐气质，还是待人接物，看着都不像是学历那么低的人才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读完初一一个学期以后，就开始出来打工，做过各种工作，几年以后，妈妈给我安排了相亲，嫁给了我的前夫。后来就是生了两个孩子，再后来我们离婚，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从她的话里大家仿佛可以看到一个小姑娘简单又贫乏的前半生，可是如果她是这样简单的人，那她身上的这些生活技能又怎么解释呢？
“小雅，你说你只上了初一，那么你后来又是怎么学会了这么多技能的？”
“技能？你指的是什么？”
“先不说别的，你的谈吐还有身上的气质很难让人相信，你只有这么低的文凭。”
肖雅看着大家，笑的一脸灿烂，自己只是在学校里面时间少，可没说出来以后就不学习了，怎么大家一副她骗人的样子。
“我是只在学校读过初一，但是谁和你们说，出了学校你就不能自己看书和学习了。我出来工作以后，只要发了工资，就一定会去买书或是租书看，各种各样的书，只要是我能接触到的，我一律不挑，当然我也没有条件去挑。我记得我买了两个大行李箱，里面满满的都是我买的书。”
“还有家里的柜子，里面也是我的书，可惜后来我嫁人后又回到了城里，书却一直留在乡下，等我有次回乡下才发现，家里的书被堂妹有借无还的，全部都弄没了。我还在他们家的桌子底下发现自己新买的书，被他们拿来垫桌脚了。“
“我生气指责她，换来的只是一句姑姑和姑父的指责，说我太小气，为了几本破书骂妹妹。天知道我只是心疼我的新书，被垫在桌子下面，都已经长满霉点了，反正我对书的感情他们是不会理解的，后面我也就不提了。”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听着她慢慢的说着当年，她说到书的时候，明显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说到自己慢慢有一柜子再加两箱子书时，她脸上的神色是满足和骄傲的。
可是最后说到自己的书被人糟蹋和丢弃时，很明显的心疼出现在她眼里，爱书之人都能理解。自己的宝贝被人毁了，却没有人认同自己的感受，反而说她小气，心里该有多难过。
“后来呢？后来那些书你有拿回来吗？”
何苗的话也是大家想知道的东西，肖雅摇摇头，自己知道的太晚，很多书可能早就被堂妹一家当柴引子烧了。
“没有，堂妹觉得我脾气大，我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姑姑也觉得被自己妹妹拿点书看，是小事，怪我太计较，死活不肯承认拿了我很多书，只说就拿了那一本。最后我也只是拿回了那本垫桌脚的书，虽然他们也不愿意，觉得它垫着刚刚好，如果我拿了，他们还要另外找东西，很麻烦。”
一群人被她姑姑一家人的骚操作给惊呆了，居然还有这么奇葩的一家人。乱拿别人东西不说，丢了糟蹋了也不心疼，主人要拿回去，就觉得主人小气，也是醉了。
“那后来呢，你……后来就没有再回乡下了吗？”
“嗯，结婚后，我一直留在城里，后来孩子稍大一点，把他们托付给妈妈，我就一直上班，也没有时间回去了。因为他不喜欢，我再没买过书，都是租书看，再后来就是手机上可以看书了，我也没有去租书了。”
肖雅给人感觉就是一个温暖的小太阳，从她一路走来还从来没有这样安静伤感的样子，陈田田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杯子里的水，她静静的半天不说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里面。
“小雅，你能和我们说说你现在一般都看什么书吗？哪一类的多一些？”
被何苗的话唤回神智的肖雅，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问题，自从有了大白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回忆从前。果然不开心的回忆，不管过了多久，只要回忆起，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结婚以后看的书就是书城里面的，关于烹饪之类的，各种菜谱，还有各种养生的汤之类的，面点甜品什么的。服装裁剪之类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看的，每种我感兴趣的，或是我能用到的，我都有看，都有努力去学。”
“有些不能免费看的，我就省钱把它买下来，其实现在想想我还挺感谢我这段婚姻的。虽然没有完美的结局，但是我在经营的过程中，努力学习了很多东西，并且现在还在使用这些。”
傅恒看着她平静的样子，想着她这一路走来的不易，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堵，也许是看着这么美好的人也有这样被人忽视的时候，替她感觉委屈吧！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独善其身的处事理念，在她这里有了不小的改变，会设身处地的考虑她的心情了。
“小雅，你们那里的女孩子都是那么早就结婚的吗？看来早点生孩子也有好处，你看你现在和倾倾站一起，就像是姐妹花一样。”
陈田田的年龄比肖雅大几岁，家里的孩子却还没有上幼儿园，平时看着乖巧的姐弟俩也是十分喜欢。和大家相处久了，叫孩子们名字都是和肖雅一样叫法了，倾倾，毅毅。
“倒不是，虽然农村女孩结婚是要早点，但是我其实在村里也是算比较早的。可能是我妈妈觉得我早点结婚，她心里会安心一点吧，其实一般都是二十四五才结婚。”
果然一张娃娃脸就是占优势，哪怕是女儿都十九岁了，自己看着却还像学生一样。不过像她这样小孩都生了两个，自己还是这么年轻的，也确实不多，富人还好说，一直花钱保养着，普通人基本上就是会明显感觉变老了。
不过岁月似乎特别善待她，在她身上，你看不到任何的岁月痕迹，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但是在她身上，岁月就是一把刻刀，精雕细琢的把她变得更美好。
“你的婚姻都是听父母安排，你自己会不会觉得遗憾？”
“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妈要我嫁人，我这辈子其实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
“为什么？”
不止是何苗，其他人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想法，女孩子难道不是都很期待婚姻爱情之类的吗？怎么她的想法就这么与众不同。
听到何老师诧异的问话，再看看不解的众人，肖雅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看了太多不幸婚姻，早早看破了这些东西罢了。
“这个话题说来就话长了，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没关系，我们反正有时间，刚好听你慢慢说说从前和过往。”
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自己可能也是走不了，只好在心里慢慢整理了一下要说的话，然后就靠在椅子上和大家说起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实际上却深深刻入脑海的陈年往事。
“这件事情要从我的出生开始说起，整件事情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你们确定自己还要听吗？”
陈田田看着垂死挣扎的某人，笑眯眯的给了最后一击。
“我们确定以及肯定，一定要听，你慢慢讲，茶水不够我给你添。”
“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家里很穷，穷到每次烧饭，米都是现炒现磨的半湿谷子，妈妈老说那时候是真苦，其实就是现在，我也一直都无法想象那种艰苦。她怀我的时候是龙凤胎，孕期连一颗鸡蛋都没有吃过，因为穷，他们也没有做过任何孕期检查，在生下我们之前没人知道她怀了两个孩子。”
“长期的营养不良，每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双胎的肚子和一胎的肚子差别不大，所以生下我们以后，两个孩子带来的不是惊喜，是负担。虽然我也不明白，那么小的一个奶娃娃能有什么负担，最多也就是一口奶而已，可是爷爷还是决定送走一个，他要把我送人，把男孩留下。”
说到这里，肖雅停顿了好一会，又喝了两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接着往下说。故事老套但是也很悲伤，邻村有对夫妻结婚多年无子，听说她家有两个孩子，过来想讨一个。
是的，就像是现在去别人家里，讨一个小狗一样，讨一个，让她为自己带个孩子过来，爷爷要把她送走，妈妈不让。觉得她很漂亮，那个男孩在肚子里面营养没有跟上，长的难看，她不喜欢。
“说起来还要感谢我这张脸，妈说我生下来白净漂亮，就像画上的人一样，弟弟身上有好多胎毛，还红彤彤的，像猴子，她不喜欢。最后爷爷没犟过妈妈，把我们都留下了，只是可惜男孩子十几天后还是去了。如果是现在的条件，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应该也是能养大的，我们家在乡下，太穷了，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全看自己是否够幸运。”
“我懂事的很早，从一两岁开始我就有记忆，大人们都以为我人小记不住，其实我早就知道爷爷他不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努力乖巧懂事，从不把自己衣服搞脏，学习成绩优异，可是不管我做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从小到大他甚至没有对我笑过一次。”
“我的结婚喜宴他也不肯参加，后来我自己有了小孩，我妈有次无意中和我说起，我其实有个同胞兄弟，只是夭折了。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不够好，是他一直在气，死的那个为什么不是我。”
肖雅的声音一直都是柔柔的，吃了很多清音丹后，她说话要是不刻意控制，就会奶声奶气的，就像她的人一样，听的人耳朵里都很舒服。
当她讲到这一段时，心里有所触动，所有人被她的精神力带动情绪。等何苗他们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了。
为什么哭？是因为那个无辜被埋怨的小女孩，还是那个不幸夭折的小男孩，大家一时也分不清。
“我说不想结婚是真的，因为村里好多人家每天都是打架，吵闹，让我感觉婚姻生活真的好恐怖，好乱啊。还有我的姑姑和小姨都是自由恋爱，生了孩子又闹离婚，都让我对婚姻没有信心，我不觉得我有能力能经营好它。”
“妈妈估计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她要求我嫁给她安排的人，她说我也只配的上他了。而且他有手艺，跟着他，我不用担心会饿肚子，她说如果我不嫁，她死不瞑目。”
“她心脏不好，我不能气她，反正也没有谈过恋爱，我就同意了。只是婚后生活就像一团乱麻，我越是想经营好越是错的多，最后也只能是这样惨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