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一那年（三）

教师处离操场，步行得将近三分钟才能到。

操场上，此时冰一头长卷发被发带箍着，两手手指紧紧抓住篮球不动并观察着四人，蓄势待发，黑瘦瘦的似也有一股莽牛劲儿。

冰的眼前，长山已经打开四肢，弓起身子，气息由内而外又收回内，呈一个大字型，全神贯注来捕捉眼前的猎物。唯一不足的是，长山相较于冰的身高矮了半头，臂展短，不好防。

而此时冰左侧三分线外，诚伸出一双胖胖的手，吼道：“阿冰，传过来，快传给我。”听到他要球，杰及时上前一步卡位，但他隐隐约约又让了诚一个空隙，以方便他拿到球。

这儿，冰斜瞥了一眼杰，暗暗不耻杰的行为。旋即，注意力又放在手心球上，看着长山的眼睛，从胯下大抡臂上来，又猛的拿球左探想传给诚、再收回球。

虚晃长山，但他未中招。紧趁着，冰左脚起步，持球突破，长山及时跟上；他又运球后撤，自长山右侧带球跨过，长山预判错了，没收住脚被晃的往左滑了一步。这下失误，致使右边连同罚球线上都空了，冰球技行云流水，眨眼间运球到了禁区，三步上篮。

那边，佳琪又懒于防守，只象征性的跳起做个人墙，长山在身后紧追向篮板，但终究是晚了，耳边听的“哐当”一声，球颠了一下进了。

诚开心说着：“再来。阿冰，下一球传给我。”

佳琪也笑着附和：“阿冰，让诚多投几个球，别只顾着秀。对了长山，也运一运啊，老防守多没劲儿，防守这块儿交给我就行了。”

打了会儿，诚一边掏出钱一边说：“杰，去小卖部买五瓶冰阔乐。弟兄们，再玩一节课，放学了去网吧打一晚自习的游戏，我请客。”

长山不太爱说话。

小卖部在宿舍楼下，宿舍楼南边是操场，很近的。这边，杰刚出了小卖部，扭头间，便猛的看见远处两个人影，愈来愈近，愈渐清晰。杰心里暗呼：是维维和周主任？杰胆小的愣在原地，拎的袋子也不知该放在哪只手上，心慌神了，想着要不找个地方躲躲。于是四下望了望，操场空旷，映入眼帘的都是橡胶跑道。偌大操场，也只是三三两两点缀着几个刚好上体育课的班级。

杰一直杵着，大部分学生全在动着，因动静分明，远远看去一目了然。诚那边还在打球。身后，维维眼尖，只看背影便一眼认出了这让她操碎了心的人，便气鼓鼓跑了过来，骂道：“好啊，你翅膀硬了，能飞了是吧？不好好上课，就知道跟着这帮人鬼混，以后怎么办？我放假回家告诉你父母去，骂不死你。也不体恤你父母辛苦……”

维维恨他幼稚，骂的累了，深吸了一口气，她眼角滑下，眸子突然凝固在袋子里的可乐上，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会花钱了是吗？还买五瓶可乐，都不留着存饭卡里。你摸摸自己干瘪瘪的口袋，真的钱多烧着慌是吧？”杰没脾气，也不敢解释，任她喝骂着。

维维说完便想扯下鞋子打他。班主任抓住维维手腕，及时制止住了。

诚四人刚刚一听到维维怒骂声，便跑了过来，离近了又看见周主任，四人皆硬着头皮杵着，战战兢兢。诚一边做着投篮动作，一边笑说：“主任，练练球好参加校运会，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成心翘课的。”又转向维维，“维维，是我让杰买的，不关他事。”

其余人都憨憨的挠着头。

周主任板起脸来，说：“你啊，只知道贪玩。还有你们几个，不学习出了社会干啥工作？能跟诚比吗？人家父亲有大手腕。你们呢，都不考虑将来吗？”

几人听完羞愧难当。

主任眼含深意的看了看维维和杰，但没有指责。又一一扫过众人，说：“除了维维，其余人都跟我去办公室忏悔。冰，把球拿给我。”冰略有不舍，迟疑了下但还是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