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美丽天台
平原见完天赢董事长谢天,也许是因为晚上陪他喝了不少德国黑啤,又加上德国人引以自豪的‘雷司令’,两种不同的酒前后混在一起,虽然没有在它的胃里‘爆发’,自己还没有瘫在地上,但是他全身发热,倒在酒店的床上已经是云里雾里,他在欧罗巴斯坦豪普酒店做的那个梦又回来了。其实自从他回到G市,与Daisy重逢后,白天忙于收购的事,身子有点疲惫,晚上时不时做梦,有好几次梦中回到天台,回到萝坡坳。梦里有一个声音唠唠叨叨跟他讲一个“祭神”,“预言”“世界末日”之类。平原在离开天台去非洲之前的老家就听到过陈师傅和老一辈人说起,以前石雕匠人要定期的“祭神”,这个“神”就是陈师傅家里的石雕“神像”。据说这是与天台石雕匠人中一直流传的一个“预言”有关。该“预言”说未来某年某月某日天空将出现裂隙,那时候地球人与天上的神仙“互通往来”,时间很短,一瞬即过,只有修行到极致的人可以“升天”。但是也有人说,若天空裂开了口子放进来恶魔,那就不是好事,大家要有所准备。但后人若虔诚的“祭祖”那么从天上回来的肯定是保护石雕匠人的“祖神”而不会是魔鬼.....
平原对历史文化,神话传说好奇,但是从来不‘迷信’,也没有把这种“祭神”或者“预言”当回事。后来混战商场,都是脚踏实地做事业,也没有遇到过奇异的事件。他很小就与父母亲断了联系,后来探听到父母亲在从事C国国防尖端科技研究工作,隐姓埋名执行国防秘密任务,他也放弃了与他们重圆的努力。里约的这些年,他的事业是很成功的,但是并没有给她的家庭带来太多幸运,妻子桂花到里约后的第二年就因疾病离开了他。现在他孑然一身,最亲近的人就是Daisy这个干妹妹。在昨天晚上的梦里,他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骑在一颗明亮的星球上,带着Daisy去了一个不认识的外太空,遇见了陈师傅,般惹阿姨,甚至还有古时的人物......他想,也许是因为他看过的科幻和神话书籍在他的脑海里留下的影像,什么“世界末日”,北纬35度之谜,混杂在他的脑子里一起浮现.....
自从离开楠安江边的老家去南非闯荡,平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最近这些年为了生意经常回到C国,也只是在京城与浦江市之间游走,很多次做梦回到萝坡坳,醒来一种失落感。现在,到了魔都,平原冥冥之中似乎感觉有一只手在拽着他回萝坡坳。
从浦江到天台就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下飞机住进酒店后,平原第一件事就是要了一张地图,坐上滴滴来到滨海大道。天台市坐落在依山傍水的海湾,如今现代化的柏油马路像一条飘带把犬牙交错的悬崖和海湾沙滩联络起来,上下腾飞,交错穿行。夜来临,站在市区中心的临海平台上看到南北两边伸进海里的高速路上奔驰的汽车像流萤一般划破夜空,港口的岸边,海上,灯火连成一片,辉煌灿烂。
天台是C国历史上最早的开放通商口岸,也是第一个最受依教和异国商人青睐的地方。早在一千多年前这里的海港桅杆林立,万舸争游,穿着各色服装的域外客人,尤其是衣教人,操着不同的口音,沿海上“丝绸之路”来到当时的盛世大唐之国,带来琳琅满目的异域商品,同时将C国丝绸瓷器茶叶带回他们的国土。其时商贾云集,弦音袅袅,一派繁华景色。C国历史杂家小说《拍案惊奇》记录过有趣的异国商贾奇遇天台觅宝的故事。
话说八世纪初有异国人亚瑟夫在天台市开立商铺,销售香料及西域产品,同时收集C国的奇珍异宝。当地有经常出海捞鱼或者去无人海岛寻觅珍宝的游民将其捕获和发现贩卖给异域商贾。有一位看似穷酸却又愚笨的书生一起跟随出海,当其他朋友获得各种奇花异草或者珍奇海货时,他别无他获,只背回来一只硕大的奇怪贝壳。贝壳大到只能用棕绳捆绑,下面垫圆木树干拖回来,没有人认为有价值。但该书生当作是辛苦一趟的纪念,在众人的耻笑挖苦嘲讽中笨手笨脚搬回来。殊不知被异国商贾看见,求爹爹拜奶奶要买下该贝壳。商贾起初出的价钱已经把一众惊吓,以为商贾故意羞辱他们,书生只是不松口,众人也不同意。异域商人只得出到真实的价钱,十箱银锭,两个商铺,外加郊外几十亩田产。众人惊奇,书生旋即晕倒。只等到所有交易文书,字据,田契等等到手,书生才相信原来自己遇上了发财大运!
异域商人将硕大的贝壳搬进自己的宫邸,像神一样供奉起来,烧香跪拜后,才让家佣取出银钳子,小心翼翼从贝壳的侧面往里面很容易的轻轻地拨弄出花花滚地的硕大的银白色,黑色,金色的珍珠,五颜六色,光芒四射!每一颗珍珠都堪称是盖世珍宝!异域商人笑着说,“这每一颗珍珠在我们国家的价钱都值我给你的所有财产!但是我们已经谈好了,我不能再补偿你了”。一众游民都感叹万分,我们累死累活以为运回来多少珍宝,没成想比起这个奇怪的贝壳那是一钱不值!书生坚持己见,心无旁骛,最后成了最幸运的赢家!看来命运有定数,岂能是人能左右的!
想到此,平原又想起他最近的梦,想起奥利给他的那颗紫色钻石,他奇怪Daisy在努尔苏丹酒店的怪异行为,好奇Gallant和Albert在观察紫色钻石时制造的奇怪反应,他觉得那几颗钻石来历诡秘,不光是罗斯人做了手脚,也许它们的背后还隐藏着我们想象不到的秘密?回到天台的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又回来了,这一次,他似乎是带着Daisy跟去世的陈师傅和石雕匠人一起在进行“祭祖”,他见到了陈师傅家的石雕神像,还有般惹阿姨给Daisy的黑褐色吊坠.....平原在想,他的梦和这几周内的几个怪异事件是不是有联系,是纯粹偶然巧合,还是有一种力量在背后操控?
平原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Daisy,要她在参加完蒂芙尼浦江市第一家新店开张新品发布仪式后回天台,并且不要忘记带上她母亲留给她的石头吊坠。Gallant也跟着Daisy来到天台,因为他一直有一个愿望,看看般惹的故乡。这次一定要求与Daisy同行,与他们一起回楠安萝坡坳老家。
早年从天台市到楠安镇开车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现在汽车沿着天台市往西开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平原租了一辆标志3000小越野,沿着楠安江畔高速行驶。江水碧绿,岸边的雾怡山郁郁葱葱,从深山里散发出来的氤氲雾气向人们显示,这是名副其实的清爽怡人的好去处。楠安江的山奇特险峻,一座座拔地而起,像狮,像乌龟,像孔雀,奇峰罗列,危岩兀立,怪石嶙峋。楠安江的水清秀,水波清澈透明如翡翠一般。进到楠安江腹地,只见空中云雾缭绕,山间绿树红花,江上竹筏小舟,一年四季春如旧,绿如茵。诗圣李太白有诗单赞这天台山与楠安江:“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山间的崎岖道路是“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这里的天气瞬息万变,于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这里就是人间仙境:“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Gallant 第一次来到风景如画的天台和楠安,有点醉了,“太美了!真的是Eden伊甸园!”
Daisy 虽然离家比平原时间短,但融入欧罗巴生活很块,没多久就把自己的家忘得差不多了,此次回来也有一种新鲜感,大声喊道,“原来老家这么漂亮!好久没有看到大山了,你看那云雾里的山峰好像要刺破天穹!”
只有平原有一种感叹:归去来兮!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楠安还是那个“山光浮水至,春色犯寒来”的人间仙境,胡不归!
中午时分,汽车沿县道到达楠安镇。楠安镇坐落在江边的小山陲上,原来散落在江边的老旧房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错落有致的白墙黛瓦的楠安民居,整齐的石道通向江边码头,两边树木簇拥,花草茂盛。进得镇来,路边摆满了各种石雕神像,各种石门,石喷泉,石桌,石凳。时不时有运载花岗岩石材的皮卡经过,还有满载石雕的车子从镇子里开出去。主街道的路边是销售各种地方特产的小商铺和摊子,原来只有在自己家里缝制的卡普查刺绣现在以各种形式成批量生产,与楠安江山区里的小石雕玩件,竹木挂件摆在一起,虽然有些制式化,却也独特可爱。
平原此次回来没有告诉任何当地政府或者生意上的朋友,他忽然看到一个写着“萝坡人家”的小餐馆,便把车停在餐馆前,下了车,走进餐馆。客人不多,一位笑容满面,叫徐姨的老板娘接待了一行三人。徐姨很快安排了一顿地地道道的楠安午餐:楠安江里的香鱼,萝坡山里的竹笋,用楠安江水煮出来的豆腐,与萝坡山里的农家走地鸡顿在一起,还有从楠安江支流里捞出来的螺蛳,用萝坡山上的麦子做出来的麦饼.....对平原和Daisy来说,这些都是久违了的小时候过年过节才能吃得到的美味。
席间,徐姨问“几位要去哪里?”平原说,“我看到这里挂着萝坡人家的牌子,我们刚好要去萝坡坳”。徐阿姨一拍手说,“那太好了!我就是萝坡坳人啊!过去二十年,楠安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萝坡坳已经没有人住了,现在都从山坳里搬出来,住到这镇上四周地上了。”
徐姨一边端热腾腾的菜,一边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得感谢老A先生,是他把我们的石雕和土特产带到欧罗巴和世界各地,没有他,我们楠安要落后好多年!但听说他最近去世了,还是被人害了对吗?据说与咱们天台楠安海外侨胞内斗有关系?真是令人气愤,老A多好的人!”,说着说着,徐姨眼睛都有点要湿了。
提到老A,Daisy就开始皱眉头,但是在老家楠安镇,老A是英雄一样的人物,平原向Daisy使眼色让她不要随便说话。徐姨看到客人没有说话,马上面向平原和Daisy,很认真的样子,“还有你们,在外面干大事,都是我们家乡的骄傲!还有这位外国朋友。”,她打量着Gallant,”好帅的男人!人们都说老A把石雕匠人的老婆般惹拐到欧罗巴去了,我知道不是老A拐走的,是般惹自愿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听说她后来又出轨一个外国男子”,说完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看了一下Gallant,Gallant耸耸肩,好在他的中文还听不懂夹生的楠安普通话。
Daisy 终于忍不住了,冷冷的的说到,“般惹是我妈,这位Gallant是我妈和我们的朋友。您刚才说的都是谣言!”
徐姨一听,马上表情一变,一脸的歉意,对Daisy 说,”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这样一个大美女!原来是陈大哥老石匠和般惹的女儿!你们不早说啊!老石匠可是我们天台出名的老师傅,石雕的老前辈,后辈们崇拜的师爷啊!般惹是我们天台的大美女,你们回来看看太好了!我给你们带路!”她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的男人打电话,“我说他爹,陈家后人回来了,要去萝坡坳老家,你回来一下,给他们带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