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中途打工

数日时间，小张抵达四川ZY市乐至县。从这里开始，便是走318国道前往成都。

318国道，是全国最长的国道，包含了平原、丘陵、山地、盆地、高原五种基本地形，从繁华的上海一路向西，至荒芜的XZ，多种景色交替令人迷醉，被无数国人赋予“此生必驾”的标签。其中川藏线，即成都至LS段，是其中的精华，每年更有数以万计的人前仆后继。

但如此热门的景观大道，小张只有这两日能走上一段。

“没走过318，都不好意思跟人说。”小张叹了口气。

踏上318国道，路上的旅行者也陡然多了起来，这两日，就有六位摩旅和十一位骑友从小张身边经过。

其中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家驮着二三十斤的东西骑得飞快，转眼就看不到人影，让十速巡航的小张望尘莫及，只能在心中感叹不已。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路上这些退休的长途骑友，真是一个顶一个的强。

……

过了两个隧道后，小张翻过龙泉山脉，前方便是广阔的大平原。

成都龙泉驿区。

终于抵达成都。

晚饭小张花了二十五块的巨资吃了顿自助旋转小火锅以作庆祝。

饭后小张在附近找了家旅店，老板娘说最怕接小张这种跑了很多地方的旅客。小张表示理解，毕竟现在疫情尚在，成都更是重灾区，反复了好几次。

放好行李，再出来时，天空已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

“你来的真是时候，”老板娘掩盖不住眼中的笑意，“成都好多年没下雪了，还这么大。”

小张也笑了。

次日，小张乘坐地铁来到郫都区，在这里，阿星已经等候多时。两人在去年八月于NMG碰面后便分道扬镳，怎料如今还能见面。

阿星是本地人，请小张吃了顿自助鱼娃以尽地主之谊。吃鱼蛙，这是四川的特色。

……

快乐的日子是短暂的。

在旅店休息数日后，小张骑着车，直奔富士康。

出来至今，资金已然不足，在寒冬来临之际，赶到成都这座大都市打工攒钱，这是他早已规划好的。

在富士康门口，小张衡量一番，最终进了同时招人的恒博保安，他的膝盖时而阵痛，从出发到现在一直没好，还是做保安休息一番的好。

工作还算轻松，十二小时两班倒，禁止玩手机但可以看看书。于是小张便常常前往不远的图书馆借书看。

简单培训后小张便正式开始上班，排的夜班。夜宵吃的是泡面，放在驮包里驮了一路没喝的茶叶，也拿来喝了。小张以前除了除夕夜不曾通宵，兴许是泡面加茶叶的缘故，后半夜又感到恶心想吐。

一夜过去，下班后的小张浑身虚脱无力，仍强撑着吃了早饭后方才回宿舍躺下。

尽管难受，小张却没有退缩之意。半年多的风餐露宿，重重困难都扛过来了，这只能算是一个小挫折而已，比他苦的大有人在。

……

转眼十数日过去。

小张再次去图书馆还书借书，回来的路上发现路边已经挂起了红灯笼，这是开始营造春节氛围了。

今年的春节，小张就不打算回去了，回去一趟的费用太高，他也贪图节假日的三倍工资。这是他头一次缺席。

除夕夜，听着楼外阵阵鞭炮声，小张强迫自己入睡，明日还得上班。

厂区外的天桥，一直都有不少人摆地摊，初一时消失了一天，初二又出现了。卖纸巾杂货的，卖早餐的，卖烧烤的，卖水果的，整个天桥满满当当。

宿舍园区外也有很多小摊，多是卖水果的这。他第一次买时，一掂量就知道老板缺斤短两，他在水果店做过半年，手感错不了。当他换一个摊后仍是如此，摊主甚至直言就是八两称。小张默然，从此不在这买。

……

二月底，宿舍园区便开始装修，工期近一年。这个变故使得上夜班十分煎熬，工人就在一墙之隔外打电钻拆墙砖，震动直冲脑门，一天当中只有工人吃饭时能够睡上一小会。

三月，春天来了，温度回升至二十多度，与此同时，成都的雨季也到了。成都阴雨天实在太多，小张见到太阳的日子屈指可数。

……

三月十八日。小张又买了罐氨基葡萄糖调养膝盖。他的痒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膝盖仍是偶尔会疼。回想至今，他路上用过的药品不算多。最开始是缓解肌肉酸痛的活血止痛类，后来过敏药膏、消炎药吃的多，也提前吃过几次感冒药预防感冒。如今，他的小药箱里还有很多药买了没动过。

三月三十一日。小张将缺少的零散装备一次性购齐，包括炉子、锅、筷子、裤子等。同时，为了迎接青藏高原，小张换了更加保暖、带雪裙的四季帐篷，以及能够扛到零下八度的睡袋。

四月十四日。小张来到一处公园清洗自行车，随后来到车店，换了磨损严重的各类零件。

四月二十四日。小张不再上班。

四月二十五日。小张来到厂区外天桥，摆摊售卖带不走的生活用品以及手工花。花是上班闲时折的，去年刚出发时在江西也摆过摊，不过卖得并不好。

结果两个小时下来，直到被城管驱赶时，小张的花一朵没卖出去，只卖出了一捆旧衣架，收入两块钱。

四月二十六日。小张办理了离职。

四月二十八日。小张揣好退宿舍钥匙的二十块钱，在食堂吃了最后一顿早餐，临走又买了一袋花卷。

今日仍是阴天，但温度适宜，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绑好行李，小张重新踏上骑行中国之旅。

“车子更重了。”小张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