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破门而入的少年
路遇一名女子挨打，何九歌想冲出去救人，却被朗清拉出。
何九歌疑惑地看他，朗清只是摇摇头。
“这些是奴隶，你救不了。”
乔玉不知何时也下了马车，站在何九歌面前。
何九歌一直记着那些奴隶，神思恍惚地到了客栈——富裕客栈。
很显然，何不归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他主动问乔玉：“公主刚刚说那是奴隶，这是什么意思？”
乔玉解释：“诸位要在大凉国住一阵子，的确应该习惯。奴隶，在这里随处可见。我们山多、城多，部族也多，所以我们大凉人最看重实力。每个城有城主，每个部族也有族长。他们可能是盟友，也有可能是敌人。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被灭族。”
见顾遥、何不归等人面色凝重，她笑着继续说：“成王败寇，输了的就要做奴隶。赢了也别高兴，没准哪天就轮到他。所以说啊，那些奴隶能好好去死，都是奢望。”
何不归冷笑：“还真是民风淳朴啊。”
不理他语气里的嘲讽，乔玉补充：“这还不算什么。那个城主族长手里没几个死士，他们就会被派出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
说着，她正好走到何九歌身边，轻轻挽起她的胳膊，甜甜一笑：“偷偷绑了对家的亲人来做奴隶。完全无迹可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动了。
朗清猛地把何九歌扯到身后，严阵以待。何不归立刻冲过来，险些拔刀。
顾遥也笑着质问：“莫非这就是大凉国的外交观念？”
乔玉娇嗔：“小王爷说笑。全天下都知道小王爷来大凉做客，最不希望使团出事的人，就是我们啊。”
这话是实话，自然没人怀疑什么。
朗清状似无意地看一眼何九歌。
顾遥毕竟是王爷，延国皇帝唯一的儿子。他若是出了事，当然会掀起两国战乱。可其他人呢？婢女或护卫失踪，顾晚风会不会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赔上太平盛世？
如果，失踪的人是何九歌呢？
天色渐晚，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何九歌丝毫没有睡意，她要琢磨的事情太多了。
按剧情，乔玉应该住进城主府，半夜溜出来见朗清，偶遇刺客，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如今，使团人员众多，实在不方便入住城主府，大家都住在客栈里，大概这一段剧情要被跳过了。
失去这一次机会，后面只能在宴席上下功夫。
不知不觉，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过久，被通地一声惊醒。自从上次被抓走，何九歌现在草木皆兵。她绷直身体，侧耳静听。
吱呀一声，门开了，钻进一人影。只见他飞快地关上门，蹲下，用背抵住门板。
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一阵，渐渐跑远了。
“你是谁？”
何九歌大概能猜到他的来意，又见他不过是少年，心中的恐惧少了许多。
她的声音明显把少年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有人追我，你能救我吗？”
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眼。很瘦，很白。眼里残存的慌乱，可见刚刚的镇定也是强装出来的。一想到被关起来的那几天，何九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你没事吧？”
门外忽然想起朗清的声音。
何九歌一边摆手示意少年不要惊慌，一边回答：“没事。”
“我明明听到……算了，无事便好。”
朗清就住在隔壁，等听到他关门的声音，何九歌才压低声音问少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回去呀？”
“我有办法，谢谢姐姐。”
少年话音未落，门被打开。只见朗清站在门口。
何九歌连忙歉意地解释：“他被人追。”
一想到白天的所见，朗清当然明白她的担忧。她是怕少年被抓去做奴隶。
少年趁这个机会，从朗清身边钻出门去，跑了。
何九歌着急地看朗清一眼：“朗清。”
他微不可察地叹气：“你早点睡。”说完，帮她关好门，转身追了出去。
少年似乎会点功夫，初入玄级而已，甚至还不会隐藏气息，很快就被朗清追到。
不过朗清并未惊动他，一路悄悄跟着。少年很谨慎，借着墙壁、高台之类的阴影，一路疾行。可见他轻车熟路，不知道走了多少回。
少年在一面极高的墙外停下，瞅着四下无人，蹲在地上扒开石头和野草，从狗洞里钻了进去。朗清在外面稍微等了一会儿，没见动静，就循着墙壁绕到正门，只见匾额上三个金漆大字：城主府。
何九歌当然不知道这件事，第二天一早就听到那个让她振奋的消息。
三日后，城主大婚。
立刻城里的气氛都不同了，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红灯笼、红绸子满目皆是。
时间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一样，难捱得很。
终于，到了城主大婚这一日。
何九歌听说，城主大婚是非常繁琐的。前几日有前礼，大婚这日有正礼。正礼有迎亲、祭天、拜堂、游街、宴请、洞房。
乔玉一大早就被请到城主府，会在祭天和拜堂时，接受城主与新娘的朝拜。
何九歌只关心宴请那段，自然不会起来太早，也就错过了迎亲和祭天。等她带着霜降来到祭祀台时，这里早就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了。
远远望去，城主穿着繁复的喜服，戴着金冠，比新年矮了半个头。竟是个少年人。最奇异的是，他怀里抱着一只又白又胖的兔子。
“一拜天地！”
少年城主与新娘转过身来，面朝百姓，款款一拜。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何九歌疑惑。
朗清提醒：“少年，晚上。”
“啊，竟是他！”
经朗清提醒，何九歌终于想起来了。那晚闯入她房中的少年竟是城主。他为何会被人追呢？他可是城主啊，什么人敢追他呢？
正想着，只见一旁的高个男子忽然上前夺走那只小白兔。少年城主浑身哆嗦，眼圈泛红，却不敢反抗。
几乎所有百姓都在这里观礼，“高个儿”怎么敢对城主无礼呢？正想着，何九歌听到身边的人议论：
“唉，自从小城主的父母去世，似乎他一直抱着那只兔子，听说是夫人送给他的。”
“可不是。父母死了不到一年就娶妻，估计又是那位逼迫的。”
“闭嘴！这话敢说？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