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偏见
绥素由着苏巧汐的话，稍微梳洗一番便只身去往京城内最为有名的茶馆。
到达那儿时，绥素看着往来的人流和豪气阔绰的建筑，人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讨论着上次故事的回味无穷，也讨论着对这次故事的期待。
绥素心底暗暗赞叹，跟着人群进入茶馆内庭。
这的小二繁忙的很，只匆匆带她寻了个位置坐下，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绥素并不介意，相反她还多了几分憧憬——说书人该是有着怎样的一张巧嘴，才能留住这么多客人，也让苏姐姐推荐她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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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川于隔间内，将茶馆内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不同外边的热闹，他这显得尤为冷清，侍从也因他的沉静不敢吭哧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中段云川轻“啧”一声，不耐地对身边伺候的侍从道：
“将她带上来。”
侍从顺着段云川提示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很轻易就瞧见了位显眼漂亮的姑娘……
侍从愣住：少将军何时愿意与女眷往来了？少将军开窍了？不会吧？
见侍从迟迟不动身，段云川本就没多少耐心，现下更加不悦起来，“怎么？”
“小的这就去！”侍从连忙低下头，往绥素的方向快步走去。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违背少将军意愿的，除非这项上人头他是不想要了。
段云川一路目视侍从到绥素身前。
侍从行礼：“这位姑娘，少将军有请。”
语毕，忍不住悄悄掀起眼皮打量，思索着她到底是何许人也，能惹得少将军传唤。
绥素在等说书人，闻声疑惑地抬眼看向侍从，听他的话脑海中很快浮现出段云川一袭白衣的模样，又想他生人勿近，不禁有些疑虑：“嗯？他怎么会找我？小哥怕不是看错了人？”
侍从被绥素的一声“小哥”吓得一激灵，连忙解释：“不会的不会的，正是姑娘你。”
绥素想不通，但又想或许是段云川有其他的要紧事吧？便起身：“带我去吧。”
侍从点头，领着绥素去往楼上的隔间。
到达时，绥素发现这个隔间肉眼可见的比刚刚她待的位置要雅致许多，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熏香，很清新。
绥素迈步进去，就见段云川端正坐着，气质清冷，唯独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
“请坐。”他渐渐收敛了目光。
绥素顺从的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上，刚一坐下便直奔主题：“找我有什么事呀？”
段云川顿了顿，不自在地说起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之前不是说想与我比试吗？”
绥素迷茫的眨眼：“你改主意了？”
“先前的确如此，不过后来我想比试确也不错……”
说到最后，段云川试探地观察起绥素的微表情，眼看谎言就要揭开，他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时……绥素竟恍然大悟的合掌，双眸亮晶晶的：“太好了！你能明白就好！”
看绥素这个反应，段云川松了口气，想着继续说些别的，可这不是他所擅长的事，一时间愣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绥素只当段云川沉默寡言，主动将凳子朝他拉近了些问：“我们什么时候比试呀？在哪比试？”
段云川垂眸想了想：“明日可有空？”
“嗯……有吧？”
“那好，明日我去东宫接你。”
段云川下结论下的很快，没有给绥素拒绝的机会。绥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地点头应下：
“好，不过我并不确定会不会突然有其他的事要做，要不你先等我回信后再过来吧？”
“嗯，我就住在将军府里，你派人过来知会一声就行。”
绥素摇摇头，俏皮笑开：“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还有别的法子。”
她说的话倒也在段云川的意料之中，点头：“明日等姑娘消息。”
从他们这个隔间往下看，很轻易就把讲台的全景看清。也因为如此，绥素很快注意到了传言中的说书人出场。
这是一个模样偏瘦斯文的老人，穿着的衣裳却是鲜艳的红。他拿着一柄纸扇从后方步履轻松地走出，在站定在讲台中央后，骄傲地抬起下颌。
“啪”的一声纸扇打开，上方赫然用流畅的笔墨书写着“再世巧嘴”这四个大字。
顷刻，全场皆是鼓掌欢呼声，说书人邵明眯起眼睛安然享受着这一切。
绥素也鼓起掌，新奇地对段云川招呼道：“看，是说书人！”
“嗯。”段云川看向大家视线的焦距处，但显而易见的并没提起多大兴趣。
这老头的故事他听了许多，从前在山古寨时，他便想方设法的把知道的故事，无论是编的还是真实存在的，一骨碌的全说给自己听。
所以现在在这儿说的大多故事，他都听过。
而来这，只是因为发现了眼前大妖来了此处。
“你喜欢听书？”见绥素如此期待，段云川不由地问出了这句话。
绥素注意力重新被拉回到段云川身上，在听清问话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复：“其实我从未听过书，只是好奇大家喜欢的说书人是怎么样的……”
“好奇？”
“嗯……看的出来大部分的人们都不喜欢妖，所以我在想能让这么多人喜欢着的该是怎么样的。”
段云川神色一顿，瞥了眼身边侍从的站立不安，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固有的偏见本就难以消除，与其想方设法的取悦不值得的人，不如做好自己。”
绥素愣神，她还从未想到这一点，“你说的有理，那……你对妖的看法如何？”
才问完绥素就有些后悔了，段云川身为少将军，定是对妖的看法不会太好，如今能说出这番话已然是对她莫大的安慰了。
段云川觉得绥素问了个傻问题，“我问你，现在与我坐一起的是人是妖？”
绥素一怔，反应过来后浓浓的笑意便不由自主地漾及满脸：“我懂了！”
绥素满心欢喜的坐直身体，看向台上的目光更多了分神采，她觉得自己与段云川该是亲近了些，便继续搭着话：“你觉得接下来说书人会说什么故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