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这是天上的靡靡之音吗?
这的确不像是鞑子要来的样子。
难道这个赵百户神通广大,竟然通过什么渠道,获得了鞑子的行踪,知道鞑子不会来强地?
那十有八九,就是鞑子已经退出关外了。
李良才对宣府边镇的将领们,是有所了解的。
如果鞑子还在附近的话,那些边军们只会吓得龟缩在城里,不敢出城。
敢这么放松,十有八九是鞑子抢够了,自己走了。
可是,强地这儿刚杀了几个鞑子,人家不来报仇吗?
李良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好在,有一点是确定的。
大街上这么一派安详的局面,倒不像是大战降临,不像是有危险。
他似乎不用那么着急走了。
“货收拾好了,该运往东城的,赶紧运走。
我先去天上人间看看。”
李良才朝着二掌柜低声吩咐一句。
做生意,必须要谨慎。
这年头,最怕的就是刀兵之灾啊!
“是,少东家。”
二掌柜答应一声。
“来根叔,请问那‘天上人间’是在哪里?
还请指教!”
李良才姿态放地很低,跟来根叔去请教。
“就在火路墩广场,跟着人群走就看到了。
少东家,你这是要去‘天上人间’吗?
那里好东西可多,而且都不便宜。
。”
来根叔手里拿着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副好心的样子劝道。
“呵呵!”
李良才笑了笑.....
200文一元,随时都能入手。
李良才不着急。
关键是,鞑子来不来这件事情还不确定呢!
真要是入手太多,鞑子来了,屠了强地,粮票可就变成废纸了。
他才不上这个当呢。
“先去看看。
而且,刚才入手了1000粮票,买一些稀罕之物,想来是够了。”
李良才呵呵一笑。
跟来根叔告一声辞,朝着火路墩广场方向去了。
远远地,就看到一栋崭新的建筑前,张灯结彩。
一个红色的拱门横在门口,非常地喜庆。
这红色拱门,竟然能鼓鼓胀胀,两边带着龙头。
龙头啊!
能做出这么漂亮的红色拱门来,的确非常了不起。
但这终归只是奇淫技巧之术,上不得台面。
可这龙头,如何能够在这里使用?
这是僭越了啊!
难道,赵百户竟然有反心?
李良才看着,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种事情卷进来,轻则身死,重则抄家灭族。
他承受不起啊!
看周围人,都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大多都是在夸赞大人不愧是得了鲁班爷传承的,又是得了诸葛神侯的衣钵。
这诸葛神器做得,果然是让人赞叹。
果然都是一些泥腿子,什么也不懂啊!
李良才悄悄擦擦额头的汗水,当做自己也不知道了。
排除僭越不谈,这红色拱门的确是做得非常精致以及漂亮。
似乎是布做的。
可这布的材料,非常光滑,他从所未见。
旁边,还有个什么东西在“呜呜”地响着。
李良才看到,拱门就是被这东西吹起来的。
这莫不是造风的器物吗?
李良才心中震撼无比。
可以造风,那岂不是也可以行云布雨?
这哪里是诸葛神器,简直就是天上神仙啊!
李良才又联想到,自从进了强地以来,人们纷纷都在说,赵大人是神仙转世。
起初他以为只是愚民愚妇,胡乱瞎传而已。
现在……
他有些信了!
除了这拱门之外,还有吹吹打打的声音,声音有些震耳,但是特别美妙好听。
李良才远远地就听到了。
他以为,这是哪个戏班子在弹唱。
现在才发现,竟然不是戏班子。
这声音,是从一个盒子里传出来的。
一个黑色的盒子,大约到人大腿高,正面带着网,下面能看到一根线,不知道通往哪里。
李良才浑身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就这个盒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容纳得了人的啊!
他倒是见过变戏法的,有个子矮的,从小锻炼,可以藏在一个坛子里。
让人顶在头上,或者是有人躺在凳子上,用脚蹬得跟飞火轮一样,十分好看。
尤其是以北直隶河间府一个叫做吴桥的地方,这种技艺传承最是久远,技术也最是炉火纯青。
李良才很喜欢看杂技。
他们家有钱,总要找些乐子的。
看得多了,对于其中的秘密,也都能了解七八。
但这个小盒子,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只感觉细思极恐。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此时,盒子里传来的乐音,是改编自苏东坡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东坡词,千古传唱。
自从问世以来,各种场合,传唱的非常多。
李良才在青楼之中,听到过各种唱法。
但是,没有哪种唱法,能跟这种相比。
曲调非常独特,一下就抓住人心。
李良才感觉自己的心被触动,一时间,竟然有些沉醉其中了。
“难道,这就是天上的靡靡之音吗?”
若非是来自天上的话,怎么会在这一个小盒子里,传出如此美妙的乐音,而又是如此地打动人心?
又或者,是有一个海螺姑娘,被关在这小盒子里?
李良才突然想到一个美丽的传说。
海螺姑娘。
他是李记粮行少东家,从小读书。
除了四书五经之外,各种杂书,也有所涉猎。
海螺姑娘的故事,曾经让他十分沉迷。
此时,他内心戏丰富无比,开始不断幻想。
凭借他所知道的常识,他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这个赵百户,竟然把海螺姑娘给请来了?
或许是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所以,给海螺姑娘做了这个盒子。
没想到,传说中的海螺姑娘,不仅温柔善良,歌声竟然也是如此地美妙?
李良才一时之间,竟然舍不得挪动脚步了,就站在盒子这里听着,久久不愿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