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电梯战神
电梯内气氛怪异。
所有人低晗着头。
暗红色灯光从头顶倾斜而下，落到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秦珂感到一丝莫名的诡异；忽然，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只见指示灯从1迅速变换为10，最终停止在11层。
“到了。”
司机始终埋头，隐藏在暗红光晕下的轮廓显得有些扭曲，他挪开位置，让了条道，弓手示意道：“这位女士，这儿就是您的考验场所‘角斗笼’，请您与我来，我将临时作您的监督考官，全程记录并评级您的战斗。”
“至于秦所长您。”
“请自行道负13层，另外八名待考验者，请到负12层接受考验。”
他说完，便和高雅琪退出电梯。
“碰！”
电梯门猛地合拢。
暗红色梯灯愈发浑厚，现在整个电梯空间，还剩下八名司机，八名预定所长，秦珂发现，他们在慢慢地向自己身后移动，步履轻盈，就好像，并非在走，而是在飘。
嘎吱，嘎吱，嘎吱。
犹如屠宰场剁骨刀的声音，于身后传来。
秦珂眼袋收紧，借助抛光电梯门的反射，他看到自己身后左侧，那个红发女人的头，以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从她自己的身后倒弯，一张脸正好夹在胯下……
不止他……
其余几人，皆是如此。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摸了摸腰间，手枪不见了，唯一能够使用的则是自己的烟斗。
“各位不去12层吗？”
秦珂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替他们按下负12层按钮。
没人回答。
透过抛光电梯门，他们的目光，已经和自己对焦。
随之而来，是背部纹身的剧烈报警！
【检测到丙级Q类扭曲鬼】
【检测到丁级Q类扭曲鬼】
【检测到甲级Q类扭曲鬼】
……
……
总计18个病人。
“让我把你的头也掰成跟我们一样。”
红发女人音调饥渴。
她和其余的病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这是秦珂未曾见过的病人，特征头别在胯下，作案手段是将受害者的头颅掰成和它们一样的状态。
十八只扭曲鬼互相咬住彼此的头发，像蜘蛛一般共同撑在电梯上方的四边，居高临下，猛地向他砸下去。
“呼！”
秦珂重重呼了口气，瞬间贴紧电梯边壁。
扭曲鬼们砸了个空。
它们就像依靠身体织了一张网，如果长时间在电梯内，肯定逃不了，必须出电梯，借助大空间，和病人进行对抗。
这是他的判断。
秦珂不认为自己能够同时绞杀18只扭曲鬼。
计谋只有在敌我不够悬殊的力量比下才有用。
紧贴梯墙的秦珂，大脑急速运转，思考对策。
与此同时，
它们又一次攀爬至上方，再一次的砸击狠狠落到他的身上。
只不过，这次秦珂没有选择躲避，眼神冷漠，硬生生承接下来。
庞的一声，
秦珂肺腔遭受重压，
鲜血噗嗤。
首次能够躲避，是因为病人之间还未彼此串联完好，留有空隙，这一次，细小的空隙，远远要小于自己的身形体积，它们像极了地球的人体蜈蚣，互相狠狠咬住头发，甚至于为了牢固，牙齿竟深深嵌入比如后脑勺头骨。
自己嘴里的血，和它们头皮外溢的鲜血。
染红了整个电梯。
暗红色晕灯，此时更加眩晕。
……
……
监控室，数名文职人员紧紧顶住屏幕。
所有人屏住呼吸，注视一切。
“难道上次他只是运气好？”青城市局长楚雅眼里流露不解，“按理说，这次的病人除了数量外，整体实力和贫民窟不相上下，怎么会这么弱？”
“局长，是否暂停考验？”
“不，如果只靠运气，那么死亡是最好的归属。”
“关闭监控吧，结局没什么好看的了。”
“……等等！”
监控屏幕内，秦珂在第二次砸击过后，在第三次砸击即将到来时，瞬间掏出烟斗，利用烟斗尾部的尖锐处，狠狠插进距离最近的红发女人眼球。
波儿。
清脆声过后，眼球炸裂。
紧接着，秦珂在极短的时间内，揪住对方的头发，将这只抓紧头发的手，伸出病人们依靠身体组成的网的空隙，并借助病人们第三次下砸的力量，使红女的头发连根拔起，利用病人自身的砸击，反作用力将它们的网，拆散。
“漂亮！”
一名监控前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拍桌。
“赌命，这是在赌命！”
楚雅瞪大眼睛，她望着屏幕中的秦珂，暗自惊叹道：太冷静了，实在太冷静了，通过赌命的方式，将第二次病人的砸击承接下来，确定砸击的力道，并计算力道值，再极短的时间内想出用反作用力的方式将病人们织结的天罗地网打散。
“局长，他难道不怕第二次砸击直接导致死亡吗？”
“这是生死考验！”
……
……
红女撕心裂肺的嚎叫，她头暴露粘稠的白灰色头骨。
她的惨样，让剩下的17只病人顿时愤怒尖叫，这声音刺耳无比，宛若娃娃鱼的啼哭，倘若自己拥有心脏，肯定已经被影响到思维。
病人看到秦珂未受影响。
于是直接贴身撞了上来。
秦珂被狠狠撞在电梯门上，电梯门因为巨大的撞击力，碰的破开。
如自己所愿。
终于来到宽阔空间。
就算病人们再次结网，失去封闭空间后，也不能对他造成完全的威慑。
秦珂不知道这是多少层，也找不到这一层的灯光开关，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对他却没有丝毫影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从不需要亮光，黑暗，是他的绝对控场。
他用手擦掉嘴角的鲜血，慢慢往后退，听觉，嗅觉，皮肤表面的触觉，都在感知隐藏在黑暗中的18只病人。
它们呈扇形分布在自己的身前。
而且，在悄悄靠近。
漂浮着靠近。
握柱烟斗，秦珂强行舒缓呼吸，尽量减轻身体的噪音，此时此刻，病人和自己，都看不见，在它们因为自己不论呼吸，亦或是热量，都快速降低而无法准确判断自己的方位时，他决定主动攻击。
呲……
一只扭曲鬼的喉咙被贯穿！
咯……
咯……
两只扭曲鬼的脖骨被他用烟头插入，再狠狠一拉，断裂！
阈值崩溃后的病人，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它们之所以具有威胁，在于防不胜防，与各种恐怖的变化。
还有14只。
它们躲在暗处，全部靠拢。
围成一个向外防御的圆形阵，丧失进攻的勇气。
病人！
也会害怕！
它们居然在害怕自己这样的正常人？
喔。
不对，我没有心脏，我根本不正常。
秦珂早已明白自己也是病人的事实，某种意义上说，自己属于病人中的特殊类，S级体质，甲级别缺心鬼，拥有吞噬病人增加寿命的能力，更拥有奴役病人的能力。而且，根本不会有谋杀的欲望、癖好。
种种迹象说明。
我，是高级的，别致的病人。
而那个所谓的蒙克会，梅花A所说的“同类”，大概率就是如此吧。
手腕翻转烟斗，衔在嘴里。
擦燃火柴，秦珂面瘫，均匀吸烟。
烟斗细微的光亮，帮助它们锁定自己的位置。
既然要考验我，那些藏着的看客，应该希望自己表现出更多的价值吧？
病人们看到烟斗火芯时的跃跃欲试，不过，它们貌似很忌惮，并没有立刻攻击，它们是判断出黑暗对于自己而言毫无影响吧，所以，自己暴露位置的行为，不合逻辑？所以，认定我在钓鱼？
此时，秦珂不敢主动攻击。
因为，它们彼此距离过近，当杀掉某个病人，下一秒肯定将遭到两边病人的同时攻击。
诚然，目前漆黑是他的绝对控场，病人们不敢贸然进攻，可倘若持续僵持，随着自己的体力流逝，和平鸽的平衡一定会被打破，黑暗的优势，将不复存在，自己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怎么办？
……
……
“他在干什么，故意将自己的位置暴露！”
楚雅推开监控人员，通过远端操控遥感，将摄像头拉近秦珂，视频中，秦珂眼睛紧闭状态，她不禁一愣，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全程闭着眼睛，用一根烟斗，干掉三个病人，然后居然还淡定的抽起了烟。
“局长，现在要不要给病人发送进攻指令。”
撑住下颚的楚雅盯着视频，不知在想些什么。
“局长……”
“先等等，我想看看他现在该怎么打破僵局，毕竟，和病人比体力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
视频中，秦珂眼睛睁开，手伸进兜里掏出工作证件，然后举到烟斗火芯左侧。
“聪明，利用折射原理，创造两个自己的假象，导致敌人码不准他的具体位置。”
楚雅语气大赞叹。
……
……
是的，秦珂的确采用的是折射原理。
烟斗，镜面抛光证件。
这是他唯二能倚仗的物品。
当证件在烟斗斜左侧，折射火芯映射于病人们的右侧。
不过，它们不傻，知道正前方才是秦珂所在的位置。
那么快速运动位置，再反复将证件举到烟斗的各个方向呢？还能判断哪个火芯是自己的位置么？秦珂笑了笑，立马以不规则轨迹挪动脚步，与此同时，他又将证件掰成两半，制造出快速变换方向的三个火芯。
十四只病人完全乱了。
它们不确定哪个火芯才是真正的秦珂。
就像无头苍蝇，既不敢互相散开，又不敢忽视任意一枚火芯，被迫分散注意力防范。
机会来了！
秦珂锁定它们的注意力盲区。
立即用手掐灭真正的火芯，手腕翻转，反握烟斗，狠狠插进几只病人的头颅。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
伴随刺耳的临死尖叫，又有四个病人踉跄倒地。
……
……
远程监控室。
一众工作人员瞠目结舌。
楚雅握着水杯的手隐隐发颤，视频中秦珂的表现，简直让她改变了以往的价值观，原来总认为力量大过一切，实际上，用脑子战斗，才是制胜砝码。
“报告局长，病人们……请求结束……”
她连忙扭头看向另一张屏幕，里面14只病人，缩在墙角，对着三号摄像头，连续挥手。
“目前驯化的病人总共几个？”
“……目前仅剩8个。”
“咱们青城不是有90个驯化病人吗！”楚雅。
“都死在了马拉克兰城，现在青城只有这么多了……”监控员嘟囔道。
“算了，考验结束，我现在不在青城，不能让驯化病人都死亡了，T省三分之二的人手都调到前线，在补齐原先青城各部门人手前，还得靠驯化病人稳定城市。”
也就在这时，
监控员脸色骤变，吞了口唾沫，汇报道：“局长，病人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