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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八月八日
我请你原谅,亲爱的威廉!我把那些要求我们服从不可抗拒的命运的人骂作笨蛋,确实不是指你。我的确没有想到,你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当然,从根本上讲,你是对的。不过,好朋友,世上的事情并不像干脆这样干脆那样一样简单。人的感情和行为复杂多变,正如在鹰钩鼻子与塌鼻子之间,还有可能有其他各式各样的鼻子。
你别挑理:我承认你的整个论点,但又想从“要么这样——要么那样”这个空子中间钻过去。
你说什么,“要么你有可能得到绿蒂,要么根本没有。好啦,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你就努力为了拼搏,努力实现自己的心愿;否则,你就振作起来,勇敢地放弃那些磨死人的感情,否则它一定会把你的全部精力都吞噬的。”——好朋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然而,对于一个受着疾病侵害而正逐渐地走向死亡的人,难道你能要求他拿起刀结束自己的生命吗?病魔在耗尽他体力的同时,不也击垮了他自我解脱的勇气么?
当然,你也可以用下面这个恰当的比喻来否定我:谁都愿意损失自己的一条胳膊,来解救自己的生命,而不是犹豫不定使自己的生命处于威胁之中。
叫我怎么说好呢?——还是让我们别用这些比喻来伤害自己的脑筋吧。够了。
是的,威廉,我有时也在一瞬间有过振作起来、摆脱一切的勇气,然而……要是我知道该去哪里,我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