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百二十死去活来
隔日,又请了王全安过来替小玉诊断,两人仔细斟酌了好一阵,才共同拟出一个方子,因为担心注射液已经过期了,也先不给她注射,至于那些消炎药,也不管有没有过期,先给她吃了再说,因为西药见效比较快,又让几位夫人轮流伺候古小玉,又叫了她两位嫂子过来,说说话开导她,为她排解心中的烦闷,才稍微安心。
晚上休息时,安羽汐要在古小玉处,古小玉并不与他说话,只是不肯让他留宿,安羽汐心中苦闷,又不敢强扭,只好回到公主房间休息。又向皇上告了假,不去宗祠之中。
如此又过了数日,小玉只是不肯见他,丫头来告诉她又不肯吃药,又不想吃饭,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安羽汐心疼如刀割,又去看她,小玉索性让丫头把房门关了,不让他进去,安羽汐苦苦哀求,但是小玉心意已决,安羽汐求道,“小玉你就开开门吧,让我看你一眼,我绝不来烦你,让我看一眼就走好吗?”
外面正下着小雨,安羽汐也自暴自弃的故意站在雨中,想博取她的同情,丫头晴纹见了,也不由得起了同情之心,进去告诉了小玉,岂料古小玉心如磐石,丝毫没有同情之心,只是在屋里恼怒的说,“大哥,我心情不好,你不用在这里故意气我,难道你想逼死我啊,如果你为此受了风寒,我就不用活了!赶紧走,不要来烦我!”
安羽汐一颗星就好像掉了冰窟之中,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恋恋不舍得走了。又过了几日,晴纹来报,“也不知道为啥,夫人这几日下面见红不止,有时候就像拉尿似的,流个不停,我看非常严重,夫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可怎生是好啊。”
安羽汐大吃一惊,也不管小玉同不同意,直闯进她房中,见小玉脸上蜡黄,脸上干瘪无血色,瘦的只剩皮包骨头,边替她搭脉边问,“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这几天有没有吃药呢?”
古小玉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吃不下饭,也没有精神。”
安羽汐忙掀开被子,见小玉身下垫了好多草纸,还有一些布头,都已经被染红了,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看了一眼已经吓得胆战心惊,但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强作镇定,“无妨,待我与王太医再拟一个方子,保证药到病除,只要你肯吃药,都不是问题,现在你只要安心的养着,不许再胡思乱想,一年半后保证会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我可告诉你,到时候可不许你生女儿一定要生儿子。”
小玉脸上平淡如水,见不到一点心动的样子,只是应付的说,“但愿如此,那我怎么能一定生儿子呢,这个是由老天爷决定的不是吗,大哥,昨天晚上我梦见我阿母来找我了,或许我们两人的缘分已经到头了,过几天我阿母就回来接我,我就要回去了,也许咱们这辈子就再也见不着了。”
安羽汐听到这话甚是不详,眼眶泪水正在打转,强抑心中的悲伤,劝道,“不会的小玉,你只是每天睡的太多啦,难免会夜长梦多,咱们说过要生死与共,拜天地的时候不是说过要白头偕老的吗,你现在二十岁都没到,我们绝对不可能会分开的,相信我,好好休养吃药,最多半个月就会好起来了。对了蕊馨这两天去哪里,怎么没看到她在你身边伺候呢!”
古小玉淡淡道,“她昨天早上被我给撵出去了,现在她脾气大起来,都不怎么愿意伺候我了,奴才也不像个奴才,也无妨,丫头多的是少一个也不少,由晴纹与小菊她们四个人照顾就已经足够了,还有李沛儿与各位姐妹都天天来陪我的。大哥你不会埋怨我自作主张把蕊馨赶走吧!”
安羽汐听说蕊馨被撵,吃了一惊,但见小玉精神萎靡,明知内有隐情,也只得压下,又劝慰了一番,小丫头们好生看着,走了出去。
当晚在公主房中休息,对她说起小玉血崩之事,李洛雅也非常吃惊,连忙问他可能医治,安羽汐想了一下才开口,“这个病说起来也不算绝症,在我们那里条件非常好,只要病人心态好不要胡思乱想,吃点止血药和补血的食品,比如红糖枣阿胶等,再不行的话动个手术,给她刮宫就可以彻底治好。”
李洛雅疑惑的问,“什么是刮宫?”
“刮宫也叫清宫,就是用一种吸引器,由女人的阴道进入宫腔,对宫腔内的异物或者更厚的子宫内膜进行清理,多用于流产后导致停留在里面的残留或者宫内膜太厚月经量过多,清宫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东西给清理掉,让子宫收缩有助于止血,只是做这个首先要消毒,而我这里并没有吸引器,当然这还是次要的,我看小玉的状况,倒像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一心求死,这才是最致命的。今天我看到她食欲不振,瞳孔无神,脸上干瘪无血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情绪也暴躁反复无常,这个都是凶兆啊!一个人如果生无可恋一心求死,唉,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一个求死的人。”说完安羽汐怔怔的流下泪水。
李洛雅听了也非常的难过,她与小玉的交情远比其她姐妹要好,甚至超过了宝珠这个以前从小一起长大的的贴身丫鬟,见她两次怀孕都意外流产,加上他的母亲对他如此的恶毒凶残,让她从小到大产生了心理阴影,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她平时也是个恬淡的人,从未对小玉产生过嫉妒的心理,反而常常因为自己抢了她的男人而产生一种愧疚感,所以她更加格外的亲近与帮助古小玉,试图去弥补她给小玉带来的不安,从来不摆那公主的架子来欺压她,处处为她着想,听说她生病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境地,也忍不住为她留下了伤心的泪水。过了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说,“明天去宫里请太医曙的王全安的父亲来看看,未必就没有法子,再不行就把太医院里的人全部叫来,总有法子的,难道你就没有方法吗,你不是救治过好多人,长安众人都说你是神医,如果连你都没有这个医术,那。”
李洛雅停住了话头,静静的看着他,安羽汐唉声叹气了一回,“什么神医,我连自己爱的女人都治不了,我真无能,我我要是治不好她,我也随她一块儿去罢了,我也不想活了。”
李洛雅心中吃惊,生气的说,“你怎么能这么想,难道只有她是你的夫人吗?你对我们每一个人都说过要同生共死,再说了你还有孩子呢!你难道忍心为了姐姐而把我们都舍弃了不成?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这样儿女情长。”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心中隐隐的有一种担心。
这一夜安羽汐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回想孙思邈给自己的医书,只盼从里面求的一个好药方,但古人的方子再好,也没有自己说的方法好,想起当今社会的一些网络小说上面的主角说什么得到什么奇异医书就变成了一个神医,医道技术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简直没有任何病治不好的,什么针灸一次就能让骨折的病人立马完好如初,只用一副汤药就能治一万种病,夸的都上了天,此时自己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如此这般的一下把小玉治好,可是放眼整个太阳系,真的会有这么神的医术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怀里的公主发出一阵鼾眠声,是那么美丽自然,倾国倾城,实在让人心动不已,但此刻他却没有心思去想,只是将她拥入怀中难得的没有一丝悬念。
第二天王太医果然带上了家父上门,又替小玉诊断,王老太医看了看小玉的面色,脸色凝重,又替她搭脉,一下换左手一下又换右手,良久一言不发,安羽汐看了王老的脸色,心下叹了一口气,又见小玉脸上渐渐消瘦毫无血色,甚至看到皮肤也起了褶皱,胶原蛋白已然消失殆尽,心早已凉了,一阵恐惧感袭上心头,这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相亲相爱了这么长时间的女人,随时都有可能永远的失去了她,没有小玉的日子,怎么有勇气去面对,难道真的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三个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到了厅堂,丫头晴纹上了好茶,正要退下去,安羽汐说,“你进去告诉夫人,王老太医说夫人的病无大碍,只需要静心养着,吃半个月的药便可一切如初,待会我去伺候服药。”晴纹听说夫人有救,喜的忙不迭的去告诉小玉去了。
王老神情一愕,紧接着猜到了了他的心意,摇了摇头,“驸马爷用心良苦,这也不乏是一个好方法,只要病人看的透彻,配合医治,静心静气,再施以汤药,也未必没得治,主要是夫人自己倒好像看开了生死有命这样的天理,而不肯医治,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个人心情沮丧意志消沉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那么这样的人是很难医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自己有了眷恋的东西,而产生活下去的欲望和勇气,我在这里开几个方子,请驸马爷斟酌斟酌。”说完提起笔刷刷的写了二个方子,递给安羽汐。
见方子上写着,陈艾,飞龙掌血,陈棕炭,百草霜,用水煎服每日一剂。另外一个方子上写的是,鹿蹄草,龙芽草,地榆加水煎服,安羽汐见了,跟孙思邈书上上写的大同小异,煎了几天也实在没有什么效果,但心里也不清楚小玉到底喝了没,嘴上却说,“好方子甚妙。”马上又叫人去准备熬药,然见王老太医四十来年的临床经验,也没有好的办法,不禁恻然。
王全安见他满脸担忧难过之色,也不好多逗留,忙起身告辞,安羽汐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外,对王全安说,“近来贱内身子不适,抄录医书之事暂且缓缓,待日后她身子大好了再说吧!”王全安忙道,“这个自然,不急不急。”
安羽汐又返回小玉房间,过了一会药已煎好,安羽汐端过药,试了一下温度,用勺子小心的喂给她喝,古小玉扭过头,冷冷的皱眉,“大哥,难道你外面没事吗?你个大男人一天到晚陪着我干嘛!这里还有紫怡,沛儿,宝珠还有这么多丫头呢!用不着你伺候,还请你出去。”
安羽汐耐住性子,小心赔笑,“外面有司徒大哥,我又向皇上告了假的,放心吧!”
小玉不依,又恼怒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该干嘛干嘛去,你不依我便不喝药,我现在看见你走来走去就烦,赶紧出去。”安羽汐无可奈何,把药交给晴纹,又嘱咐了几句才出去。
走出房间,只感觉胸中有一股闷气,憋在心里,堵的非常难受,他也知道小玉是个病人,脾气反复无常是在所难免的,心中对她也是非常的担忧,可是自己心里所受的委屈,又能向谁去诉
,长此下去的话,自己也能憋出病来,甚至是受到内伤,可是又苦于没有办法劝慰,见她这段时间如此讨厌自己,只好减少了去的次数,又吩咐她们好生照料。
心中有了牵挂,始终缠绕在心头,让他彻夜难眠,只好转移自己的思想,一天到晚找事做,亲自做了家中晋州来的孩子的总教练,没日没夜的去训练他们,只把他们累的把身体都掏干才放他们睡觉,天天如此。把他们练的死去活来。但这些孩子也懂事,从来不在他面前叫苦,他交代的任务,每天都完成的明明白白,一点都不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