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锋
夏口城外，江边。
远处已经出现了城墙的轮廓，诸葛均深吸一口气，倏的站起身来。
“翼德！”
诸葛双手做个喇叭状，均朝着张飞所在战船大吼一声。
不多时，张飞慌忙走出船舱，不停地擦着嘴角的酒渍。
真是泡在酒缸里了！
诸葛均摇摇头，对着他说道：“翼德，你独自乘舟沿江北上，去夏口对岸与主公汇合！”
“大哥！大哥来了？”张飞咂咂嘴，眼神中满是疑惑。
“不错，没什么意外的话，此时主公应该在不远处的汉阳。”诸葛均看了眼宽阔的江面，叮嘱道，“记住，务必要快！”
“知道了，俺这就去！”
他走到船头，对着划桨的士兵耳语几句，战船便逐渐偏离原先航线，独自向西北方向驶去。
“准备好了么？”
甘宁站到诸葛均身边，看了眼不远处的城墙。
诸葛均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做了个深呼吸，才缓缓开口：“说实话，有点怕。”
甘宁轻轻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揶揄道：“已经有了第一次，还这么紧张？”
一句话，瞬间将紧张的气氛打破。
“兴霸，这些市井之词都是和谁学的？”
甘宁上下打量诸葛均一番，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诸葛均大笑一声，脸上的紧张一扫而光。
“来人，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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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甘宁！”
听到城外震天的擂鼓声，周瑜早已冲上了城楼。
顺着鼓声望去，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些战船。
一旁的吕蒙忍不住轻声嘟囔一句：“大都督，甘宁如此做，毫无道理啊！”
虽然他知道甘宁反叛已成事实，但其中的缘由却百思不得其解。
“不！”周瑜摆摆手，脸色凝重：“他是想用一人来换一城。”
吕蒙越听越迷糊：“啊？此话怎讲？”
“可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周瑜没有理会吕蒙，而是陷入了沉思中，喃喃自语。
“大都督，快看！”
吕蒙指着江边，神色甚是惊诧。
“嗯？”
目光看去，前排一只船已经停泊在岸边，船上缓缓走出一人，正向着城墙方向走来。
待他走到离城楼百步远的位置，却忽然停了下来。
“不是甘宁！此人是谁？”
周瑜看到来人手中不断滴血的包裹，挑了挑眉。
吕蒙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疑惑：“江夏城中有名号的，我心中都有数，此人长相颇为年轻，我从未见过。”
周瑜又向旁边看看，众将同样一脸疑惑，表示从未见过这人。
“城上可是周瑜大都督？”
没等周瑜回过神，诸葛均已主动开口。
“甘宁呢！”
周瑜并无闲情逸致和他在这儿扯淡，一上来便直击重点。
诸葛均哈哈一笑，大声回复道：“大都督明知故问，甘将军大战一晚，此刻正在柴桑修整。”
饶是心中早有准备，此刻听到柴桑的消息，周瑜大脑还是一片眩晕，冷汗瞬间浸湿衣衫。
“大都督！”
吕蒙赶紧上前搀扶。
之前的担忧已经成为现实，甘宁真的带领那五百精兵偷袭了柴桑！
周瑜狠狠咬下舌尖，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哈哈，区区五百人，也想攻下我柴桑？想必甘宁已经折在了柴桑，才容得你这小儿出来扰乱我军军心吧！”
周瑜看看左右，放声大笑。
果然，听到周瑜解释，众将沉重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倒是看向诸葛均的眼神中，都已充满了杀气。
“蒋钦、周泰，各带一千人马，将此人捉来见我！”
周瑜不愧一代名将，先是用短短几句话安抚众将，随后便敏锐捕捉到诸葛均独自站在城下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命人前去捉拿。
“喏！”
蒋钦、周泰二将正欲下城楼点兵，却听到诸葛均放声大笑起来。
“大都督！不知你认识这二人否？”
诸葛均慢慢解开手上的包裹，取出陈武、董袭两人的首级，高高举起。
“呼！”
吕蒙眼尖，只一瞥就认出了二将的首级。
他凑到周瑜耳旁，声如蚊呐的说道：“大都督，是陈武、董袭。”
还好周瑜一直死死扶着围栏，要不然听到这个消息，怕是直接惊倒在地上了。
柴桑城中的布防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征善战者只有陈武、董袭二将，如今他们全部被斩，那柴桑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周瑜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他们二人，倘若城下是孙权的项上人头，那他们这几万大军......
“好像是陈将军和董......”
旁边一名水兵还没说完，吕蒙便已抽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惑乱军心，当斩！”
城楼上众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言语。
周瑜看到吕蒙手段如此狠辣，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此事！
众人都不是傻子，知道陈武、董袭都已战死，那柴桑城的结局可想而知。
他们并非在意那座破城的得失，关键是好多人的家眷，还在柴桑城中！
这些将领还好，虽然心有余悸，但毕竟以军务为先。
可剩下的其他普通士兵，全都如丧考妣般，哭丧着脸，毫无斗志可言。
周瑜看到众人的表情，狠狠瞪了吕蒙一眼，随即向城下大喊：“足下休要诳我，甘宁既然已得柴桑，又何须差你来向我禀报！”
“大都督！”
诸葛均将手中的人头随意扔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孙权生死不明，大都督不回去救驾，却在此与我饶舌，究竟是何居心？”
果然，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虽然众人不疑周瑜对孙氏的忠诚，但那也仅限于孙策一人。
孙权新立，根基尚且不稳，何况周瑜如今大权在握，难免让人臆想。
军中更是早有传言，周瑜时常叨念取荆益二州，就是为了摆脱孙权，去那里当土皇帝！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将人心琢磨至此！
周瑜脸上阴晴不定，不知是因为孙权，还是因为面前这个青年男子。
“大都督！”
程普率先站了出来，神情颇为急切：“主公生死不明，赶紧回去救驾吧！”
“大都督，撤军吧！”
众人心思早已不在这里，再加上救驾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更是理直气壮。
“冷静！”
周瑜猛拍围栏，大喝一声：“就算救驾，江夏也不能丢了！我带一万人救驾，程老将军坚守江夏！”
程普轻哼一声，你倒是个人精，自己先把好事挑走，却把这烂摊子甩给我。
我好歹也算三朝元老，众人见了还要喊声“程公”。之前忍你就算了，今天还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真是给你脸了！
程普拱拳上前，态度甚是恭敬：“大都督，江夏乃荆州要害，事关重大，程普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