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猫

有一魂附于猫身，被主锁于楼阁，久不得出，一夜，主醉，摇窗赏月，怒骂痴人，夜深不省人事，猫沿墙头出逃，至街市，见四处陌生，知在他城，跑去官署，见牌匾有迪化二字，大惊，又去城隍庙，撞着门外一鬼，枷锁在身，跪于门侧，向前问之，鬼道：此迪化也。猫问其罪，鬼又道：我生前曾掘盗死坟，城隍判之，欲押往哈密火洞锤炼成灰也。猫惧，言道：我本兰州张氏之女，一夜有贼入室，睡中惊醒，大叫抓人，被贼所杀，时有鬼兵押送，至一衙门审问，言我生前无罪，时令恰好，安排投胎，鬼兵引我至后院，推一门洞让我进去，我见路途漆黑，心中害怕，乞一灯，鬼兵见我胆小，摘门头一灯赠我，我正拜谢，忽有一猫跳跃而过，只觉神灵猛击，恍然吸附，竟入猫体，仓皇而去，鬼兵追逐，心惧之，见有驼队赶路，藏于布袋，恰老商信佛，袋中放有石佛信物，鬼不敢近，翌日出界，竟舍我而去，后至客栈，又被妇人喜爱，伴入暖轿，赶了月余路程，至一城，妇先得宠，后主钱狎妓，慢慢失势，今夜醉酒，我方逃出。鬼听之感叹，问其打算，猫不知也，虽思回兰州家中，奈何千里，正无法，听得院内升堂，见有官袍几人进院，寻城隍说话，猫趴于路侧窥之，只听黑袍道：过几日花堂柳叶眉喝药寻死，寿命即到，上头又早就定下的，要娶了做妻，弄到黑山赴任，你这头好生安排，去找些富户恶人，勾出些绸缎布匹，将红堂打定，上头选了吉日即来迎娶。城隍唯诺，猫欲寻机，躲于旁侧酒楼，每日等待，一夜刚黑，见庙中窜出几个挎刀侍卫出街，至柳巷抬出一女子，围者喧闹，猫随之，至后院雅地，有一郎中伺候，碾青花伴水，于女子灌下，后夜一阵惊呼，女子坐起，屎尿皆出，又呕吐一筐，几个伺候妈子在后，提水清洗，女子先是懵懂痛哭，问妈子身在何处，有侍卫多嘴，言已死身也。女子这才反应回来，少时城隍家眷来拜，又开席请宴，猫知是柳叶眉也，缠其腿脚，叶眉见之，抱着上席，推盏几番，城隍来问，告知婚事，叶眉先是不从，后听闻女妓投胎，皆为母犬，恐之，遂应其议，几日，嫁妆齐整，又认城隍作父，远处来了几个拜帖，选定吉日，在城外一楼行礼，抬入内室，见夫是一清秀相貌，心里喜欢，也不再纠结，蜜月旅行，每日恩爱，后催任到期，至黑山赴任，见府衙盖于山顶，四处荒野高山，不知管辖也。夫每日上厅签收文书，忙碌异常，更不得解，一夜心急，问其何为，官衙明明冷清，四处高山，文书何来，夫听之大笑，对妻道：此乃黑山孔道，博格达峰顶有王母殿，往返仙鬼欲往，皆先在此投递文书，我每日晨递于鹤，王母如召见，必有回信。猫闻之，思忖再三，又熬一月，一日密风，重雷滚动，压破山寂，知风烈信鹤不能至，早早下衙，回屋片肉下锅，二人饮酒，正欢间，忽闻云中掉落，砸下二人，夫妇出看，见一女子与婢，忙请入屋中，问其身份，知是祁连山湖岛人之女，被雷误击坠此，连忙拜认，问其往何事，岛人女道：我与山神成婚，今有孕也，昔诚王母赐婚，当要拜谢，叶眉听之，安排静屋休息，夜深，皆睡，猫至岛人女屋，窥其胎气，知是仙也，咬一绳缚于桌撑，自缢吊死，魂魄得出，恢复女身，嗅得仙盘平稳，拼命钻之，进入虚空，见一男子坐于树下，近前而拜，男子见之大惊失色，问其何来，女子道：我乃岛主之后也。男子惊异，疑道：我仙籍重生，见岛人女只单胎尔，何来龙凤之因，女子不答，坐于树下，翌日，听得身体外应酬，又听小婢说屋中有猫吊死，叶眉也不在意，岛人女食罢，重入云中，随驾一日，黄昏时候，又进一屋，听其拜见，知是王母也，女言其胎，王母喜，近前听之，声色失落，与岛人女道:汝怀鬼胎也，昨夜住处，被鬼所趁。岛人女乞之作法，将鬼掏出，王母欲施法，女听之吓，躲于男子身后，见虚空中钻出一手，四处拉扯，女只抱定男胎，王母大怒，使出乾坤之法，岛人女胃浅，一阵难受要吐，王母才罢，又听岛人女噗嗤笑了，王母更惊，问其因，岛人女道：此鬼机灵，寻我漏洞，知保男胎，咬定不放，既然如此，就认了他吧。王母叹息，隔着身道：即如此，你可向前受点化，不可如此重生。女胎听道，忙向前而跪，王母行赐天雨丸，抹去今生记忆，岛人女归，冬生二子，儿女双全，只小女鬼气太重，常于山中杀人为乐，有一城惧之，塑其相貌，拜为青莲老母，山神宠爱，一故任之，称作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