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满城路

叶尔羌有老媪卖梳，一日串于富商黄家，兜售珠子头饰，又恰有宴，临晚留饭，躲于厨下吃，天黑要走，有婢几人拉扯几句，让其说媒，老媪应承下出门要去，婢女哄散，老媪知其打趣，不当回事，见大门有客，熟门熟路，便绕后花园走角门，正值春盛，桃花遍开，前院喧嚣热闹，走入林中不觉冷清，至桥处忽听有人轻泣，近前见是一女，女见老媪起身要走，老媪温声劝之，见女双腿泥泞，以为掉池中，问其所难，女答：小女元霄，与城中柳云承原有婚约，奈父卖于此，逃生不得，想婚约已过，不知他又娶与否。老媪见是此事，不觉开怀，劝说：我与你打听便是，何苦哭坏身体。女倒头要拜，老媪扶起，劝其去前院应事，明夜开角门回信。翌日，老媪打听得当，寻得柳家，见其开店，引柳云承出说元宵事，云承这二年正愁此事，言元宵父回甘肃，再无音讯，以为此老汉毁约，带女逃逸，哪知正在城中，遂跪拜求老媪成全。老媪见其年少，甚是不忍，晚与元宵回信，商议私逃，四更时引柳云承至，元宵开角门出，二人相见，相对而泣。至无人处跪拜老媪，老媪劝其先回家躲着，至二日无事，出城去喀什过活，柳云承满心欢喜而去。一夜温乡，二人年少，不觉情热，睡在一处，自是欢愉。几番劳累，云承睡去。又日午，柳父喊饭，听无回应，推门唤之，见儿侧卧，伸手拍去，身已僵硬，翻过身去，见其怀抱白骨，顿时惊叫，不知所以，让人报官，官查其事，有客言昨日见老媪故作神秘，官抓老媪至，老媪见云承抱白骨而死，知女乃鬼也，道出其中原委，官去黄家查之，黄家听之异，言三年前买婢元宵，其父好赌，签约买断，中秋款宴，有衙内公子见其娇嫩，醉言戏之，晚元宵投池而死，寻其父不得，左邻言回甘肃，只好敛葬东山，不知与外有婚约也。官见灵异，责老媪多事，杖打了事，柳父收骨，于夫妻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