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门风录-9

吐鲁番县知朱南厚，有龙阳癖好，不为人知，娶妻无子，又纳二妾，皆美，奈无生育，几年，一日春，桃花先红，独骑马郊外，有古时城墙几座，登高伤春，又黄昏柳风，心中无念，回时馋酒，遣仆先回，自去迎燕楼，叫小菜二三，独自酌杯，正朦胧时，见靠窗有一少年，绝美风神，不觉心热荡漾，欲唤之，奈心中羞涩，少年也独饮，夜澜沧月，醉意深深，忍耐不住，南厚起身拜之，少年见拜，慌忙起身还礼，又邀同坐，二人倾谈，问之何乡，少年答道：乃慕士山下人，与父走货，路经吐鲁番，临夜见街中有花，出门赏之。南厚请起登高，望远山花海，少年听之向往，二人又醉，相携同去，甚是欢愉，至郊外有大青石，二人同卧，南厚有意撩之，少年如意，情合一处，月下野合。天地交配，风月花朵，一夜柔情，不忍分离，少年更是莺莺不舍，南厚赠其银，让与父，愿聘于府中念书，少年去，晚至朱府答话，言其父见银喜，应其自由也。南厚更喜，此后二人常腻一处，有时书房，有时卧榻，刻刻不离，时时不舍，家中妻妾怨之，南厚不理，只顾自欢，一日老仆忽报，小妾与幕僚葛紫胜逃，南厚正愁女人多事，假意追之，又查家中掌柜与妾有私，假意发怒，杖打后索性成全二人，赠银出户，可怜正妻，每日见夫吸龙尘之光，心中愤恨，后有老媪勾之信佛，每日躲寺中吃斋，府中上下皆知少年，喊其“大姑娘”，家中钱财任其掌管，又留发插髻，画眉挑红，穿女子衣裳，青眉黛柳，如画中美人，南厚更爱之，沉迷痴色，渐渐消弱，丰面失形，府衙积案甚多，摞于案头，懒得打理，“大姑娘”每日翻捡批阅，渐渐上道，有案者皆贿之，城中有商杀人，实可判死，送其金条，又购二月春花脂膏，改做误杀递去，又有通奸之事，送其宅邸小院，改做相爱，将其夫鞭打流亡，南厚困乏，虚弱脱神，衙中有事皆报于大姑娘，又使钱上下，跑腿出力，皆有赏赐，无不欢喜，一日有女告富商王陆将其父误成贼盗，杖打而死。”大姑娘”最恨女子，只觉自己心中最娇媚，女子皆肮脏腌臜货，见堂下女子貌美，心嫉之，又收贿银，将其夹罗，发于狱中。女子哭冤无路，自缢而死。中秋至，南厚与“”大姑娘”院中小哼，唱其月下双影，叹美好岁月，南厚身体恢复，又想约战，”大姑娘”知其意，故意急之，脱去外衣着纱衣，月下又舞蛟龙，南厚难耐，扑之要奸，忽大风起，吹落杯盏，二人急入暖室，点灯相握，缠做一处，夜半灯灭，不思睡意，相谈多久，沉沉睡去，大姑娘起夜，迷迷见楼下有白衣女子，立于院中，勾勾直视，心惊之，急回屋中，道有鬼，南厚看之，不见人也。又睡去，清晨，南厚拉身旁大姑娘，见其肤娇嫩，滑如冰面，又觉冰冷，开窗迎光，掀被唤之，吓，被中盘有蟒蛇，大姑娘并不见也，急呼仆人卫兵，众人围而刺之，蟒蛇吃痛，欲爬院中，有胆大者数其七寸刺入钢钉，蟒蛇吃痛，鞭打左右，有死有伤，又唤狱中刽子手丁四儿，丁四儿举大刀杀之，斩落蛇头。急寻大姑娘，四处不见人影也，丁四儿剥蛇腹中，见”大姑娘”裹于其胃，切之拉出，已死多时也。南厚悲痛，葬其于花园外，每日与其坐谈，后妻回，七月有孕，翌年生一女，南厚渐老，女长成，楚楚动人，花中角魁。多人提亲皆拒，脾性爆裂，父母娇爱，虽年长一年，众人并不劝之，又中秋夜，南厚吊其小友回，一家坐于花园吃酒，又有农人送其螃蟹，蒸一屉笼尝鲜，正在兴处，小女忽起，如疯癫奔跑，大呼大叫，至屋中取剪刀刺父，伤穿其心，血流不止，又视小女，双眼流血，咬舌止恨，母拦之凶，女忿恨道：我父死，也让你父死。言罢测南厚断气，自割颈脉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