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报仇(大结局)
<一年后>
仙女们用手捧着美味佳肴,脚踩祥云向安乐宫翩然而去,众仙家亦打扮得光彩夺目,相邀着一同前往安乐宫。
今日是天帝八万岁的寿辰,不仅仅是寿辰,今日还是天帝成为万世之主的日子,所以许多仙家认为,这是命中注定,天帝就该是这万世的主人。
安乐宫是天庭举行盛大宴会的地方,每逢佳节,或是有喜事,皆在此地设宴,这一番景象倒与人间并无区别。
天帝坐在大殿中央的宝座上,大殿两边分别设置了款待仙家的席位,按照等级划分,从天帝所处的位置延伸到大殿门口,等级依次降低。
紫阳带着落羽,坐在上等席位,落羽因其没有神职,所以只能坐在紫阳左侧,以仙童的身份入席。寒霖身为地府判官,只听命于天帝,所以地位比较独一无二,便坐在中上等的席位上,正好左斜上方就是落羽。落羽有一些担心寒霖,但索性在宫殿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与紫阳处于同一等级的座位上的,是在天庭出了名的上神和仙尊,加上紫阳总共有八位,但他们平时很少出现,不过天帝寿辰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侍官手捧着一份金色绢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今日仙家送的寿礼。并在大殿上一一宣读,什么南海珍珠,玉如意,奇珍异兽,每年都说世上仅此一个,但每年几乎都是这些东西,落羽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翻了个白眼:“无趣。”
落羽端详着坐在上方颇有威严的天帝,下方的乐声以及美妙的舞蹈都勾不起落羽的兴趣,他心里盘算着,等待时机。
天帝感觉到一丝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但每当他看过去时,又没有谁注意他,大家都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那些仙女曼妙的舞姿。
盛会到一半时,那些习惯了无拘无束的上神有点坐不住了,他们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便起身向天帝走去,打算请辞。
“啪啪啪”,落羽鼓起掌来,一个劲儿地赞叹:“美,太美了。”殿内的众人本沉浸在这歌舞中,却被落羽突如其来的鼓掌声打断,不免觉得扫兴。那些仙女也是被落羽的举动惊到,还从未有人在她们跳到一半时大肆赞叹,一时间都停了下来,不知什么情况。
落羽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陛下恕罪,这些仙女姐姐的舞蹈真是美极了,所以我才忍不住赞叹。”说完,还假装意犹未尽盯着那些仙女,那些仙女被落羽盯得不自在,羞红了脸,赶紧退了下去。
天帝僵硬着一张脸,为了顾及今日这场面,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既然如此,不妨坐下来好好欣赏。”
“这该欣赏的落羽已经欣赏完了,接下来,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天帝陛下,也正好让大家一起欣赏。”落羽将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天帝。
大殿上的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坐在后面的干脆站了起来,都很期盼落羽有什么好东西,竟要当众送给天帝。落羽的目光透露着一丝阴谋的味道,天帝被他盯得心里发怵,但大殿上的人那急切地样子,让他下不来台。
其中一位仙尊当即明了,又有一出好戏可看,于是干脆坐下来,吃起了点心,还不忘补一句:“有什么宝贝赶紧呈上来,让我们众仙家开开眼。”这句话呛得天帝更不知如何反驳,但那仙尊悠闲的坐着,颇有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
落羽从怀里拿出一本已经泛黄的书本,将它抛向空中:“各位仙家可要看仔细了。”正说着,就发动法力将那本书一页一页地翻开,那本书前面皆是一片空白,直到最后几页,上面写有一些人名,还有三魂七魄的详细记载,在看到后面这几页时,有几位上神已经冷着一张脸,因为那后面几页的人名是鲸氏族人的名字,他们陪着如今的这位帝君一路走来,对鲸氏是最清楚不过了。翻阅完毕,那本书的封面赫然写着“鲸氏.下卷”的字样,众人在看到这几个字后,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人的表情,让落羽心情愉快,这些愚蠢的人被当众撕下脸皮,那滋味儿定是不好受的:“各位仙家看清楚了?陛下,你可看清楚了?”
天帝的手微微颤抖,他看向那些仙家,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慌乱,也有人看戏,众生百态,在这大殿上他看得一清二楚:“不知你是何意?”
天帝一如既往地装傻,落羽已经不奇怪,他带着探寻的眼神向四周看了一眼,那些仙家皆不敢对上落羽的眼神,落羽只觉好笑:“听闻鲸氏一族心有不忠,被天帝陛下惩罚.......”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天帝怒吼着,失了仪态。没想到天帝对鲸氏二字如此敏感,落羽却不理会他,继续说道:“鲸氏被关在屏障里几千年,由于被打下烙印,并不能自由出入屏障,那些普通族类与凡人已经没有区别,天帝为何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天帝一手扶着宝座,极力稳住自己波动的情绪:“满口胡言,正如你所说,鲸氏已经受罚,我为何还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既然如此,那这阴阳簿作何解释?上卷在哪儿?下卷也只剩下最后几页,还真是奇怪,难道上任判官记录别人的命数喜欢倒着写?”落羽翻动着手中的阴阳簿,不紧不慢地抛出自己的疑问,那些仙家听到后,也是不能理解这倒着写的习惯,更何况这阴阳簿有下卷,那就说明还有上卷。
天帝一时语塞,平日里与他走得近的神官,皆已丧命,如今在这大殿上,除了那些事不关己的就只剩下一些不管事的废物了,落羽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天帝的回复,天帝此刻才反应过来,恐怕落羽为了今天蛰伏了许久,那些神官离奇的死亡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先前那位仙尊见大殿上的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觉得自己今日没有白来,于是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黄口小儿,莫要凭几句话,污蔑了我们天帝陛下。”嘴上帮着天帝,心里却巴不得这把火赶紧燃起来。
寒霖站起身来,面向众仙家,从容地说道:“我曾见到上任判官钟暮白将鲸氏族人的亡魂引至彼岸河里,为了阻止他,一时失手错杀了他。”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虽然旁人不会插手地府的事,但大家心知肚明,亡魂入彼岸,就会投不了胎,转不了世,而地府事宜一向都是钟漓直接与天帝交代。
寒霖继续说道:“虽不知钟暮白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想来是受人之托,要他毁去鲸氏的阴阳簿,阴阳簿被毁,命数消散,那些人也会因此生病直到死亡。索性还剩下一些残卷被我找到了。”
寒霖的话让天帝大惊,霎时间反应过来,寒霖当初低声下气地向他承认错误,原来不过是为了今日的报复,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身份,方便他去找寻证据,所以,他与落羽一早就串通好了,这局设置得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在寒霖成为判官之后,接触的相关事宜增多,逐渐了解到何为命格命数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从鲸氏族人最后的症状来看,像极了命数混乱的样子,再加上紫阳也曾提到过鲸氏的命数被人篡改了,才沿着这一条线索,翻遍了整个地府,终于找到了鲸氏阴阳簿的下卷,他们都以为命数只是被篡改,找到下卷时,下卷也只剩下一些残页,便知天帝做的更绝。
寒霖的指证无疑将天帝推向了深渊,天帝的脸已经变得有些惨白,当日吩咐钟暮白毁阴阳簿时怕引起怀疑,便要他一步一步来,钟暮白死前见过他一次,说阴阳簿已经销毁,为何,为何还有这剩下的残页?
“地府判官只听命于天帝陛下您,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吩咐钟暮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私自篡改阴阳簿已是大忌,更别说直接毁了阴阳簿,那些仙家在看到落羽投向自己的眼神时,都赶紧偏过头去,怕引火烧身,这些仙家胆小如鼠,枉为仙者。落羽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敢,他只不过是要点醒他们,能做此事的除了天帝还能有谁。
这些事放到一个普通的仙家身上,那就是触犯天规,但天帝不同,他是万世之主,更何况鲸氏一族本就是戴罪之身,就算被他赶尽杀绝,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所以那些当惯了缩头乌龟的,此刻也不会站出来,讨伐天帝。
这些人的反应在落羽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奢望这些人能有什么反应,做这一切不过是要为鲸氏洗刷冤屈:“天帝说鲸氏有二心,试问天帝有什么证据?”
天帝勃然大怒:“鲸氏胆大包天,在这大殿上公然挑衅孤,心有不纯。”
“挑衅?”落羽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地笑意:“陛下是说,鲸氏未有任何出轨的行为,仅仅只是在这大殿上挑衅了您?”
紫阳坐在一旁,幽幽地说了一句:“老臣私下探访,并未查出鲸氏有任何的不妥行为,不知陛下之前查清楚了没有?”
一句话噎得天帝哑口无言。当日知晓此事的仙家此刻后知后觉,鲸氏被罚的那一天,也只是因为碧元与其他几位神官只言片语就被挂上了不忠心的罪名,仅仅几句话,便能搅动这是非黑白,蒙蔽人的双眼。有些仙家已经反应过来,心中羞愧难当。
落羽随即将目光锁定在那群仙家的脸上:“屈屈只言片语,就耍得你们团团转,你们有何颜面自称为神?漠视生命,趋炎附势,颠倒是非黑白,这就是你们心中的法则。”落羽啐了一口:“小人之心,难登大雅之堂。”那些仙家被落羽骂的狗血淋头,纷纷低下头去,无颜面对落羽的质问。
“这出戏还真是好看。”那位仙尊很满意地看着大殿上的众人。
突然,一股煞气围绕在落羽的周身,只见落羽的眼中杀意渐起:“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看看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银色光线就已经冲向坐在宝座上的天帝,天帝立即出手阻挡,两人接触那一刻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守候在外的天兵天将感知到事情有变,立刻冲了进来。
紫阳和落羽挡住一众天兵天将,而那几位上神依旧正襟危坐,毫不在意此刻的情况。其余仙家见紫阳挡在前面,那些上神又无动于衷,一时没了主意。
几个回合下来,落羽被击倒在地,他只有几千年的修为,自然不是天帝的对手,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打败天帝,而是要他暴露。
落羽屏住呼吸,调动身体里的力量,周围的桌椅瞬间被掀翻,那团黑色的煞气越来越重。紫阳和寒霖皆是大惊,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邪术,习此法术的人通过吸收别人的法力以此来强大自己,这种邪术容易控制人的心智,增长其自身的欲望,因此引发了不少杀戮。其余的人也已经发现,这种邪术一向都被明令禁止修习,落羽是从何习得?那几位上神更是坐不住了,担心落羽走火入魔,在这大殿上大开杀戒,结果还是那位仙尊说了一句:“别急,好戏还没看完呢。”其他几人恨恨地看向他,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果然,天帝有些招架不住,落羽劈向他的招数,每一招都带着杀意,似乎不将他置于死地,心里不痛快。
落羽的意识开始涣散起来,开始不受控制:不行,我必须速战速决。一旦失控,到时候自己就有可能杀死一些无辜的人。
落羽寻得机会将全身的力量聚于两手之间,刹那间,大殿外雷电交加,众人被这景象吓到,而落羽却怠慢不得,将手上凝聚的法力全数攻向天帝,出去的那一刻,支撑着大殿的柱子纷纷裂开了几条口子,天帝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发动法力承受住落羽的攻击。
落羽被击中,猛地掉在地上,吐出一口发黑的血液,虽然被击败,落羽却冲着天帝满意地笑了起来。天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为了抵挡住落羽猛烈地攻势,不曾细想自己所用的法力,下意识地用了和落羽一样的邪术。
大殿下的众人看的一清二楚,没想到他们的天帝陛下,竟然也会此等邪术,身为帝君,禁止修习的是他,私自练习的也是他。几位上神此刻也明白了当初那个大家称赞的战神,靠的是如此卑劣龌龊的手段。
天帝此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灭族,修习邪术,这每一件都能让他身败名裂。
至于落羽会习得这个邪术,完全是一个意外。楚凌在教授他占卜之术时,告诫他不能占卜与鲸氏相关的任何事情,但鲸氏覆灭后,落羽难忍心中的那份悲痛,还是破了例。占卜的结果指向天帝的藏书阁,为了潜入藏书阁,落羽观察了几月,终于找到了机会。藏书阁属于天帝私人所有,所以除了有神官看守以外,并不允许私自进入。
落羽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那道屏障设立以及破解的方法,不过他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在那本书的最后一页,记载了邪术“噬魂”,书上说此邪术可以吸收任何一种力量为自己所用,为了复仇,落羽选择学习此术。
直到后来,落羽才将那屏障与这邪术联系在一起,大胆猜想天帝一定也知晓此事,说不定和他一样,也修习了这个邪术,如此,落羽便将这作为揭露天帝的最后筹码,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若是天帝没有修习,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但也只有这个才能给天帝致命一击。
他赌赢了!
落羽终于闭上眼睛昏迷不醒。
在梦里,一条黑白色的鲸鱼从落羽的头顶跃过,一声声空灵的鲸鸣在山谷间回荡。远处依稀可见一些房屋的轮廓,炊烟袅袅,茯苓和子苓赤着脚在沙滩上奔跑,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在身后的脚印上,他们似乎在向落羽跑来,嘴里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
落羽醒来时,脸上带着笑意,眼角却挂着泪水。
紫阳仙尊站在床前愁容满面地盯着落羽,落羽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师傅,天帝他.......”
“他罪无可赦,已经被几位上神联手制服,驱逐到蛮荒去了。”
落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紫阳却依旧愁眉不展,落羽知道还有事情:“师傅,你怎么了?”
紫阳深深地看了落羽一眼,叹息道:“你修习邪术,触犯了天规........”剩下的话语紫阳不愿再说,转身背对着落羽,眼里似乎有一些晶莹的泪水。
决定做这件事,落羽就已经知道了后果,所以他一点也不伤感:“我愿意自毁全部修为,从此不再踏入神界。”紫阳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落羽,原来他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落羽见师傅为自己如此伤心,不禁鼻子一酸,赶紧将头低下来:“我走后,师傅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落羽的话让紫阳更加伤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落羽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又抬起头嬉皮笑脸地看着紫阳:“徒儿想求师傅一件事。”
“你说。”紫阳怜爱的看着这个被他视为骄傲的徒弟。
“我恳求师傅帮我维持人形,”修为被毁,无疑会变回真身,可是落羽不想:“我若是恢复真身,便没人陪寒霖说话了,师傅你也知道寒霖那性子,我怕他变成哑巴。”落羽轻松地向师傅诉说,等他没有了修为,连地府都进不去,可他又害怕,寒霖会来找他,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保持人形,陪寒霖说说话。
紫阳将手放在落羽的头上,落羽还小时,师傅总是会将手放在他头上,滔滔不绝地讲一些大道理,不过这一次,紫阳没有说一句话,落羽亦是如此,两人沉默着,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
天宫共有九重,从最高的九重天到凡间,有一条非比寻常的通道,从那通道进去,每下一层天宫,便会被抽取七百年修为,每抽取一次,便要承受宛如抽筋剥皮的疼痛。
落羽站在那通道外围,紫阳于心不忍:“你不必如此。”当然,毁去修为不止这一个方法,也不必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但落羽执意要用这种方法,因为他要那些仙家看着他堂堂正正的去凡间:“师傅,你也太小瞧我了。”刚一说完,就跳了下去,紫阳只能紧闭双眼,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落羽的痛楚。
到第四层的时候,落羽已经有些站立不稳,那股撕心裂肺的痛,疼得他上不来气,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冷汗打湿了落羽的衣衫,一张脸煞白。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冰凉的地面加上身上传来的痛楚,让落羽慢慢醒转过来,撑着一副摇摇欲坠地身体,继续向下跳去。
完全脱离天宫时,已是五日以后,落羽的修为已经被抽离干净,整个人掉落在凡间的草地上,昏睡了过去。
夜晚,星辰闪动,投映着点点光辉洒在奔流不息的河面上。一阵冷风吹过,落羽只觉寒意入骨,悠悠地醒了过来。泥土中夹杂着一些青草香,灌入落羽的鼻子里,让他精神了不少。那阵风吹落了不少的白色海棠,零零散散地掉在落羽身上。
落羽坐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花朵,打量着周围。
借着星辰微弱的光亮,落羽才知自己掉在了一片海棠林里。那树上的白色海棠已经凋谢了不少,还有许多被风吹落掉在河里,不一会儿,就飘远了。
这陌生的环境让落羽有一些迷茫,漆黑的夜晚除了一些星辰的光芒,没有其他照明的东西,分不清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茫然地看了看前方,然后像个孩子呆呆地坐在地上。突然想到了人间流传的俗语:丧家之犬。呵呵,落羽无奈地自嘲,自己现在倒挺像一条丧家犬。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击碎了夜晚的沉静,那铃铛在风中摇曳,被风吹得叮当作响。落羽来了精神,惊喜得抬头,远处有一团暖黄色的光芒,正缓缓地向这边飘来。
寒霖手提着一盏灯笼,在那灯笼棍子的末端系着一串铃铛。寒霖感应到了落羽就在这附近,于是便来寻他,但落羽已经没有修为,他要感受到落羽的具体位置有一点困难,就只能用铃铛的声音来引起落羽的注意,不过害怕距离太远,铃铛声音太小,便系了一串儿。
只听得河对岸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落羽终于看见手提灯笼的寒霖,就在对岸,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被烛火映得发亮,在这漆黑的夜里,寒霖是他唯一的方向。
寒霖站在对岸,任凭风儿吹拂着铃铛发出铛铛的声音,灯笼里的烛火闪动,舔着火舌,就正如他此刻炽热又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
一朵海棠从两人中间簌簌地落下,安静地掉在河面上,寒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你来了!”
落羽的衣摆随风飘扬,眼神坚定,他还是那个恣意潇洒的少年,明媚地笑着:“久等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