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父慈子孝！
在夏渊这边的注意力还在汉克身上之际。
小黑正沉醉与这群人的恐惧和绝望的情绪享受之中，突然，他的目光微微动了动，穿越着层层迷雾看向更加深邃的黑暗一角，眼神之中闪过一分诡异的光。
貌似。
他发现了一个玩具。
一个有意思的玩具。
而这个玩具？
正是乔伊尔。
……
小黑所构想出来的幻境。
乃是充分深挖着当事人内心之中，最为真实深刻且强烈的潜意识，因而，一个人潜意识中记忆最深的是什么？
他便能看见什么。
所以，不同于汉克对于父母死亡的记忆，以及，能力的向往。
乔伊尔这边？
自他睁开眼睛，他依然是伊尔德家族最为尊崇的少爷，享受着整个伊尔德家族的关注。
因为？
自他出生。
奇妙的异象便已注定了他的不凡。
哪怕。
他的母亲，仅仅只是一位身份卑微的女佣，意外地发生了一些狗血的故事。
当然。
出生尊贵的他自然不能让外人得知，他乃是一位没有任何超凡血脉的女佣所生，在漫长的时间中，超凡血脉早已成为了他们这群超凡贵族们傲慢的观念。
没有着血脉传承的普通人？
在他们眼中，俨然是一个巨大的人生污点。
因而？
在乔伊尔年幼无知的时候。
他便已在族人的强迫之下，断绝了和他母亲的联系。
但。
即便如此。
在家族中不少人的眼中，一切……依然不够，他们坚信，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他的母亲？
无论如何，都将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而对于隐患？当然是去除了的最为保险！
在此，小黑十分果断地给予了乔伊尔最为真实而残酷的现实。
那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
在乔伊尔从庄园的一角准备慵懒地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之余，他的目光，穿透着不远处的林间，看见了野蛮而血腥的画面。
他的父亲？
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如同一尊静默的雕像，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关于刺入他母亲胸口的长剑，以及，绽放开来的血色鲜花。
一动不动。
一个卑微而下贱的女佣的生命？
对于伊尔德家族？完全算不得什么事情。
但。
这个事情？
如同一颗钉子一般，深深地钉入了乔伊尔的心里，给年幼弱小的心灵弥留着深深的记忆。
天边的雨？
下得更加凶猛。
最后，直到对面的身影逐渐回撤，乔伊尔方才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沿着来时的路折回，在侍女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抖落着身上的雨水，仿佛和他父亲？有着相同的冷漠源头。
小黑默默地看着此情此景。
不由得有些惊奇，这个小家伙？竟没有着任何情绪波澜。
有点意思。
……
乔伊尔12岁这年。
他光荣地通过了神眷者的考核，并，夺下了首位的成绩，和汉克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成为了无数人眼中全新的新星。
备受期待。
毕竟。
即便比不上那位天生的神官？可，乔伊尔依然算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自幼，便拥有着非凡的恩赐。
一时间。
伊尔德家族伴随着乔伊尔的名字一同，成为了索夏无数人眼中炙手可热的目标，风光无两。
当然。
有着小黑在此？
他们这么可能拥有着美满的结局呢？
在乔伊尔成为神眷者的第三个年头。
伊尔德家族在乔伊尔水涨船高的身份之下，逐渐成为了索夏最为鼎盛的超凡家族，然而……好景不长，因为，熟悉的污染，再一次降临到了人们的头上。
好似。
永不消散的噩梦。
而伴随着灰月的降临，在索夏之中连续爆发了许多诡异的杀人事件，如同邪祟的仪式。
这天夜里。
乔伊尔身为调查的首席神官，正在追踪着凶手的踪影。
在剑光碰撞的时刻，锐利的锋芒划过凶手的侧脸，顺便，带下了他头上的面罩。
乔伊尔这才猛地发觉，凶手？竟然正是他们伊尔德家族的下人！
“你？”
“少爷！”
看着自己身份的暴露，凶手默默地看着他，表达着身为下人依然恭敬的问候，而这个姿态？让乔伊尔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思绪。
他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可惜。
凶手没有直面回答他。
“您会知道答案的，一切，都为了家族。”
凶手如此说着。
接着。
没有任何的犹豫，手中的剑影径直地从自己的脖子处滑下，鲜血马上喷涌而上，染红了这个夜空。
乔伊尔看着他的尸体，沉默不语，不知是喜是悲。
想了想。
他用着剑光破坏着尸体的脸。
直到夜幕深沉。
乔伊尔从神殿之中出来，如同一只乌鸦从远方的天际掠过，直奔伊尔德家族的庄园。
佣人们仿佛知道了他即将回来，亲切地带着他重新游走于这个熟悉的地方。
最终。
来到了庄园的后庭。
关于昔日他的父亲所教导他的地方。
而今天？
他的父亲和往日一般，惯例地坐在原本的位置之上，凝望着乔伊尔的身影。
“你回来了？”
“嗯！”
乔伊尔点了点头。
两个人面对面地看着彼此，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最后，依然是由乔伊尔沉不住气，率先表达着自己的问询：“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安东尼嘴角微微上扬。
“我的孩子，这可不是你应该对我说话的语气？看来，成为神官的这三年，让你遗忘了尊重。”
“我是在以神官的身份问你。”
“神官？”
安东尼嗤之以鼻。
“如果，没有着家族，还有我！你现在，可能只是一个生存在垃圾和贫穷之地的可怜虫！”
“何况！”
“异域的神明即将降临，到时候，神教、神官？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救不了这里，我的孩子，我只是在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一个能让我们伊尔德家族更进一步的可能。”
“……”
乔伊尔默默地看着他。
“我的孩子。”
“我记得，我从小便教过你，作为人？作为一个聪明人，正确的选择有时候比力量更加关键，至于信仰？你总不至于真的愚蠢到相信这个虚无缥缈的玩意吧？你可是我的孩子，对于伟大神？祂会真的在意我们这些卑微的信徒？”
安东尼说着。
脸上挂着一分不屑的笑意。
乔伊尔熟悉他，身为一个真正的利益至上的投机者，唯有利益才是他永恒的王道。
至于他为何如此坚信于他口中的“异域的神明”？
自然是小黑的影响，咳咳。
专业洗脑几百年。
父亲？
便是乔伊尔最大的执念。
“来吧！”
“我的孩子，和我一同投入新神的怀抱，到时候，我们得到了将有更多、更多！”
安东尼相信乔伊尔，更相信自己。
这可是他的孩子，他自小便言传身教指导着他所有的人生经验，理应和他一般，是一个聪明人！
果然。
乔伊尔正在逐渐靠近他。
他的嘴角笑得不禁更加灿烂……
然而！
下一秒。
意外，骤然发生！
只见，一道银光如同雷霆一般猛地刺入了他的胸膛，安东尼的瞳孔不禁剧烈收缩，难以置信。
“你？”
乔伊尔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不。
是这位野心家。
慢慢把头凑近于他的耳边，用着平淡到极致的语气幽幽地说道。
“父亲。”
“我记得，我的母亲，在那个午后，也是这么死的，你……还记得么？”
“……”
安东尼微微张口，欲言又止。
可，逐渐奔涌的鲜血堵塞着他的喉咙，以至于，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
他眼神中闪烁着的所有不甘，随之熄灭了下来！
……
小黑看着这一幕，好似，在看着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眼神微妙。
可能，也在为乔伊尔坚定而凶狠的行为所打动。
好家伙。
好一个，父慈子孝！
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