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天才与废物
同一时间。
于神殿的隐秘房间之中。
夏渊自然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小黑所折腾出来的动静，貌似，动静还不小。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穿透物质和物质之间的壁垒，看向更加真实的世界。
当然。
还有迷雾的深处。
在这里，小黑所幻化出来的意识正在把握着这个空间。
感知的夏渊的降临，小黑庞大的虚影随之如同深海中的巨物一般浮出水面，恭敬地说道：“主！”
夏渊注意到了他称谓的变化，笑着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做？”
“恐惧和绝望是催生一个人意识之海中所有潜能、以及，揭开心理阴影和欲望的最佳利器。”
“而对于他们，我相信，原生家庭和创伤是让他们暴露真实的最佳方式，等到他们通过考核，到时候，他们都将成为您手下最为锋利的利刃，成为您最为虔诚的信徒。”
小黑如此说着，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之中的恶趣味。
夏渊淡淡地看了看他：“我记得，恐惧貌似是你昔日的权柄之一？”
小黑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面对着夏渊没有着任何的隐瞒，汲取恐惧之中的能量，也是他提升自己的力量来源。
毕竟。
看清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小黑表示：躺平的人生，不香么？
“别闹得太过分！”
想了想。
夏渊如此说道。
在这个充满着危险和杀戮的世界，他可不至于化身为一个“圣母”，对于信徒？赐予他们自保的力量，方才是让他们真正生存的基石。
即便是神？
也不可能永远庇护着他们。
何况，夏渊很有自知之明，像自己这般的三流小神，如果，真的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危机？
有着极大的可能是自身难保，更别提，保护他们。
所以！
我的年轻信徒们。
加油吧！
“当然，您请放心，他们……都是您的信徒，自然，也是我的子民。”
虽然，昔日的他貌似也吃了不少自己的子民。
但，现在么？
情况有变。
如此想着。
小黑吐了吐信子。
在这短暂的时间之中，便有着十来个少年因为抵御不了恐惧的侵袭，从而离开了黑雾之中。
……
黑暗中。
少年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让他分外的熟悉。
这里……乃是索夏街头巷尾常见的景象，关于潮湿和腐朽的模糊倒影，混杂着回忆一同闯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在此，他仿佛再次看见了自己童年时的回忆。
他的名字名为汉克！
父母分别为这个城市之中的小小的生意人。
在这个时候？
索夏还没有遭遇原本那场毁灭性的灾难，天空之上，晴空万里，没有晦暗的云雾，以及，那道灰蒙蒙的月亮。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模糊的记忆，如同一场荒谬的梦境。
而对于大多数？那场灾难，终将成为他们心里永恒的伤口，充满着无助和绝望的意味。
“汉克！”
“你还在愣着做什么？快点准备一下，我们马上便要前往神殿参与神眷者的考核了，你可得加油，我们家可都是希望你能前往神殿聆听伟大的主的声音。”
汉克微微一愣。
“主？”
“主，是谁？”
汉克的父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在岁月的风霜中，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历经风雨的山川一般，显得苍老且平庸。
听到汉克的问询，男人不禁猛地打了个寒蝉！
“我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呢？伟大的主，自然是我们索夏唯一的黎明之主，如此亵渎的话语，你等下到了神殿，可千万不能说出来！”
黎明之主？
汉克的目光微微动了动。
随之，心里仿佛有着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状。
黎明之主与黎明教会？
他们，本来便是索夏唯一存在着的正统。
咳咳！
来自于小黑潜移默化的洗脑行径。
夏渊表示：下次给他加个肠。
“快点！”
“兔崽子，你今天怕不是睡糊涂了！”
“来了！”
汉克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跟随着他父亲的脚步一同前往神殿，圣光笼罩在这个恢宏的城市之中。
遥遥相望。
黎明之主的神像是那般的尊崇且壮丽。
沿路上。
他还能看见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以及，熟悉的事物。
直到他们来到了神殿的前厅之前，屹立于中心的神殿辉煌且壮观，让汉克下意识的心驰神往。
主！
神眷者！
多么让人着迷的字词。
能够让人涉足超凡世界的瑰丽。
带着汉克来到了神殿的前廊，他的父亲方才停下了脚步，看着孩子瘦小而单薄的身影，他不由得默默地拍了拍他的头。
“去吧，我的孩子。”
“这可是你从小到大的愿望，希望你能真正地实现它，当然……没有实现也没有关系，我在外面等着你。”
汉克看着父亲，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暮然回首，看着灯火通明的神殿前廊，毅然决然地走入其中。
不一会儿。
他看见了很多人，其中还有着他的发小。
“嘿，汉克！”
“维斯，你也来了！”
“当然，今天可是神眷者考核，谁会不来呢？”
名为维斯的少年笑着说道，接着，向汉克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
沿着他的手指，汉克看见了一位金发飘飘的少女，五官精致，脸上挂着一分冷冰冰的漠然。
“看见了么？”
“那位正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官，甚至，被誉为教会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
汉克看着仿佛站在聚光灯之下的莉莉娅，眼神之中闪过一分淡淡的羡慕。
天才……么？
和这些闪闪发光的人们相比，他他们……终归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尘埃，无人所知。
汉克默默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期盼着有那么一天，他们，能够站在同一个世界之中。
终于。
伴随着拜伦主教真诚的宣告，考核，正式地拉开了序幕。
然而。
一切，让汉克失望了。
终究，身为普通人的他，和那些所谓的天才相比，他什么也没有，最终，只能黯然地离开了神殿。
失败者和天才之间，有着难以弥补的鸿沟！
等到他从神殿中走出来，远方的天际，漆黑而深邃。
他的父亲，依然笔直地站立于神殿之外，用着沧桑的目光凝望着汉克的身影，单薄而无助，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父亲！”
“没关系！”
他的父亲看着他，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优秀的孩子！”
“……”
汉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普通人终归地直面最为真实的现实。
在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和以往一个样，汉克虽然依旧每天都坚持地前往神殿之中祈祷，但，他知道……他和神眷者，早已失之交臂。
一切。
直到这一天。
在索夏欣欣向荣的发展之中，当他再一次抬头眺望着远方的世界，他意外地发现，原本……如同梦境一般的模糊记忆，那轮灰色的月亮，再次重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晦暗。
深幽。
冰冷。
甚至，洋溢着一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