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害怕
明的书房内,身着黑色龙袍的女子正在伏案看奏章。
“柏沧还没有带小殿下回来?”钟离清放下手中刚批注好的奏折放在一边,瞧了眼天色已经不早了,皱着眉问道。
染夜站在一旁,“回君上,还未曾回来。”
“姜郁回来之后,可有什么动作?”钟离清摊开一本奏章,落款处提着温云清的名字,突然想到温家似乎有个大龄未嫁的儿子和姜郁之间关系匪浅。
“属下并未接到什么消息,不过有探子来报,市井消息传出姜郁似乎对外放出消息,百年之内不会娶任何人。”
钟离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别人不知道具体情况,她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百年而已,对于姜郁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还可以轻易让别人知难而退,有何不能说呢。
钟离清更好奇地是,到底是谁把姜郁逼到如此地步。
“她这些话是对谁说的?”钟离清难得觉得舒心,便多问了一句。
“听说是温家的小女儿带着人亲自去问的。”
“温……温稚凝,前两年入职翰林院那个?”
钟离清有几分诧异,温家的小女儿她还是有点印象的,三年前的殿试,钟离清亲自出题,朝堂之上高谈策论。
其他人皆出口成章,唯独这家姑娘面色潮红,额头上布满汗珠,看起来十分紧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当时,连带着温云清也紧张起来,连忙跪地请罪:“小女十分内向,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窥见君上天颜更是紧张,如此才过于失态,还望君上轻罚。”
本来钟离清是打算把温凝稚刷下去的,但是当她走下去,站在一旁看到温稚凝桌上挥墨所写的策论时,当即决定把她留了下来。
至少在钟离清看来,温凝稚在文采方面的出众,完全可以弥补性格方面的缺陷。
不过没想到在翰林待了几年,硬生生把一个内向的小姑娘,变得风风火火,还能把姜郁给逼怕了。
“事情解决了吗?”钟离清继续问,或许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
染夜摇头,低声说:“未曾,不过,据说两家昨日已经商定好了,明天黄昏在城北的柳亭台见面把事情解决了。”
钟离清垂眸,眼中一闪而过复杂的光芒,沉思片刻,她附在染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冲她挥手。
染夜退回台下。
“等帝夫回来之后,让他过来见我,没有其他事了,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染夜躬身行礼退下。
等到人关上门出去后,钟离清半靠在座椅上,双手揉按眼睛,显得有几分疲惫。
温云清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姜郁,当初还一心要把自己的儿子嫁给她。
并且这么多年,温云清竟然放任自己的儿子未婚,幻想着能够促成婚事。
实属无稽之谈。
钟离清休息差不多了,坐起身握紧手中的笔杆,或许这朝中之人要肃清肃清了,该让他们知道这个朝廷到底是谁在当家作主?
笔杆折断,浓墨的落在奏章上晕染开,钟离清只看了一眼,便随手把折子扔了出去。
门外传来通报声,“君上,帝夫求见。”
“宣他进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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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姜郁靠在小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游记在看,还算有趣。
正打算看完这一页便休息时,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姜郁把书合上,视线望向门外。
“师父,是我。你休息了吗?”宋鹤卿站在门外低声问道。
“未曾,有什么事吗?”姜郁放下手中的书,拾起屏风上搭着的外衣穿好,打开门。
宋鹤卿低头看着姜郁询问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师父我有话想和你说,我能进去吗?”
姜郁压下心中的疑惑,转身让宋鹤卿跟着进来。
两人坐在桌边,姜郁瞧着茶盏问:“要喝凉茶自己倒。”
宋鹤卿刚坐下,又站起身,连忙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姜郁面前。
姜郁接过茶水,摩挲着青瓷杯上的纹路,低声说:“有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晚上来问?”
“师父……我很想问您一些事。”宋鹤卿紧紧捏着手中的被子,青白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挤压边缘泛着血红。
“有什么话,直接问就行,不必拐弯抹角,我不喜欢。”姜郁直白地说,她这个小徒弟虽然柔弱,但心思却不直白,总是有些小弯绕。
姜郁如果不说这句话,这小徒弟临时起意,突然变了说法,也不一定。
“师父,你之前说,踏入仙途的人,是不会有来世的,但是有没有可能……”宋鹤卿说着说着便停下了。
“有可能什么?”姜郁耐心有点消耗,她伸出手轻捏小徒弟白皙光滑的小脸蛋,佯装生气,“有话直说,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把你轰出去了啊。”
宋鹤卿瞧着姜郁面色不虞,怕她生气,也不敢再隐瞒,“我想问,修仙之人,有没有可能,也能重新轮回?”
姜郁闻言,紧盯着宋鹤卿,看着他闪躲的眼神和慌乱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当然是不可能重新轮回的。”
“这样啊。”宋鹤卿慌乱的手最后缩进了宽大的袖口中,逐渐握紧成拳。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没了。”宋鹤卿连忙说,说罢起身,便要走。
还没有完全站起,却突然被站起身的姜郁摁在肩膀,按在座椅上。
“我说了你能走了吗?宋鹤卿你看起来非常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就是……”宋鹤卿的眼神突然落在了姜郁扔在小榻上的书,“就是在书中,看到一个故事,故事情节说男主角是一个修仙者,他死后却能够轮回寻找自己前世的爱人,我感觉很奇怪,便想问问你。”
宋鹤卿说完话,悄悄抬起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留下的冷汗。
姜郁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书中说的也并不是全是假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归会有几个例外,这有什么好让你害怕的?”姜郁缓缓靠近宋鹤卿,抬手捻着白帕轻轻为小徒弟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嗯,你在害怕什么?”姜郁继续追问道。
“不,徒弟,并不害怕。”宋鹤卿微微后退。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