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白山之行(5)
胖子也上去敲了敲,声音极闷,没听出什么,对着吴斜小声说:这不是实心的吗?你家小哥听错了?吴斜没理他,也跟着上去敲了敲,确实是实心的。但他们要找的温泉不可能在龙头里,闷油瓶说的空的,会不会不是指龙头,而是指后面呢?他把这想法说了一遍,几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就都赞同了下来。此时的硫磺味越来越明显,说明那温泉离得不远,说不定就在这封石下面压着。
胖子招呼着几个人就去推那封石,但十几吨的重量哪是靠力气能撼动的?吴斜摇了摇头让他们躲开,从行李里翻了翻,找出个石工锤,对着另一边封石下的石块一敲。那石头被十几吨的力量压着,这么一瞧,顿时就裂开一条明显的缝隙,整个碎裂开来。龙头的位置少了石头在下面支撑,整个就倾斜了起来,向侧边滑开,露出压着的一条缝隙。硫磺味一下冲出来,包裹着一股热气,让吴斜整个暖了一下。胖子打起手电照了照,还没说话,两个闷油瓶一前一后就钻了进去。吴斜一见他们俩的动作,也跟了进去。这缝隙极其狭窄,有些像是秦岭时困住吴斜的地方。但这里没有岩洞,整条缝隙似乎是因为山体震动裂开的。
钻进去了几步,就能看到底部的乱石上刻着几个文字,胖子看了看吴斜,意思是你来看看。吴斜蹲下去辨认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华和尚凑了上来看了一会,告诉他们这是女真字,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翻译出来。等他把这几个字描了下来,他们才继续向着深处走去。这裂缝整体是三十度向下,又因为是裂开的,两边的石壁没那么平整,几人都走的极慢,只有两个闷油瓶早已经消失在了前面。吴斜想要追,但在这狭窄的地方实在是行动不便,试了几次也就放弃了。好在缝隙联通着温泉,里面热气蒸腾,爬着爬着竟然出起汗来。胖子抹了把汗,想起外面封石,对着陈皮阿四道。
老爷子,你说这封石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故意压住的?陈皮阿四想了一会说很有可能,又看了看前方早已经看不见的两个闷油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闷油瓶早已经进入最下面的石隙之中,匍匐前进,一直到了尽头。前面的那个向着上方一个斜着凹进去的缝隙钻了钻,触动了一处机关,前面那堵路的石头就沉了下去。那机关藏的极好,并不是直接向上,而是斜着延伸,空隙极小,哪怕是吴斜都钻不进去。
两人又往前爬了几分钟,便豁然开朗了起来。显然这是缝隙里比较宽大的地方,足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附近的碎石中,有着几处极小的泉眼。后面的闷油瓶看了看爬出来的小口,知道吴斜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他用一种类似于悲伤的眼神看了看另一个闷油瓶,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向着另一边走过去,坐了下来。
过了大约十分钟,吴斜和胖子才钻了出来,看到了坐得极远的两个闷油瓶,胖子用胳膊肘顶了顶吴斜,小声问道:这是俩闷油瓶闹别扭了?你要不要去哄哄?吴斜看了看坐的比较近的那个闷油瓶,他突然也转过头来看着他,张了张嘴,没出声。但吴斜一下子就怔住了,闷油瓶虽然没出声,但是看唇语依旧能看出他想说的意思。他又看了看另一个闷油瓶,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他心底的疑惑和担忧同时涌了上来,想问什么,但考虑到闷油瓶的听力,还是强行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那个闷油瓶的唇语是,小心ta。是他、她,还是它?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四个,闷油瓶防备的不会是他和胖子,那么是另一个闷油瓶?还是代表某种力量的“它”?
原本最后一个想法是最经不起猜测的,但经历过秦岭的吴斜再也不敢忽视这种可能。另一个闷油瓶不可能是秦岭神树物质化出来的,不然真正的小哥再见到的第一眼绝不会没有动静。以他们当时的情况来说,哪怕是另一个小哥,也未必解决不掉。如果闷油瓶唇语说的是“它”,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里和秦岭一样,也有某种蕴含着特殊力量的巨大青铜造物?他又看向提醒他的那个闷油瓶,但对方也同样闭上了眼睛,仿佛之前只是某种错觉。他又问胖子,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说自己没注意,说不定就是你看错了。吴斜没办法,只能将注意力放到这里的环境上。胖子举起手电照了照四周,突然开口:怪了,这里居然还有壁画,看样子我们不是第一波来的人。
吴斜也跟着走了上去,看了看,果然在山壁上有着大片的壁画。跟保养过才展示的景区壁画不一样,保存的极差,色彩暗淡,只能大致看出壁画上类似天女飞天的情景。胖子又往里面照了照,缝隙又逐渐狭窄起来,变成了仅容两人宽的小缝隙,深不见底,也不知通向哪里。吴斜并没打算再进去,胖子也同意,便打起了风灯,吴斜则是爬出去通知外面的人。过了没一会,华和尚和叶成郎风先后钻了进来,潘子也拖着顺子。他放下顺子,喘了口气又把陈皮阿四也带了进来。吴斜凑过去看顺子的情况,脸色红润了起来,手脚依然冰凉。华和尚检查了一下,用毛巾浸透了热水,给他全身都擦了一遍,又灌进去点热水。顺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华和尚又看了看,回头道:行了,死不了了。
吴斜松了口气,也跟着胖子和叶成一起摸出烟点了起来。这一路的体力耗费极大,此时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各自靠着休息了起来。身上的雪在高温下融化成水浸透了衣服,黏糊糊穿着极其难受。几人又将衣服脱下来烤干,用温泉水热了罐头分着吃了下去。吴斜正想给胖子拿个罐头,找了一圈在壁画旁边找到了胖子。那壁画他看过,没什么特殊意思,不由得好奇一向只对明器有兴趣的胖子为什么又看起了壁画。他还没开口问,胖子就突然伸手,用手指剥起壁画来。吴斜走到胖子身边时,他已经剥下来好大一片,在那壁画下面,又露出了另一片壁画。
众人一看,都围了上来。陈皮阿四看了看已经剥下来掩盖层的那部分壁画,皱了皱眉道:都清理出来,这画的应该是东夏的事情,和天宫有关系。
几人都伸出自己的指甲开始剥,只有两个闷油瓶子坐在一旁没动,但这一路下来也都习惯了他的性格,没说什么。随着被遮盖的部分逐渐显露出来,昏黄的灯光照耀,让吴斜忽然之间有一种走入古老过去的感觉。壁画分为两个部分,记载的都是不同的部分。一边是大量带着犰皮和盔甲的士兵,另一边则是大量的骑兵。两方显然正在交战,箭矢和透出的石块向着对方的阵营飞射。骑兵的数量肉眼可见的远超他们的敌人,但那部队带给吴斜的疑惑却更多。另一边的部队脸部都画的像是女人一样,他就问华和尚,华和尚说东夏国的所有记载几乎都提到过,在东夏国好像不存在老人,好像他们死的时候,都保持着年轻。
吴斜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两个闷油瓶,胖子也差不多做出了类似的动作。吴斜听到胖子以极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他娘的,这是来挖小哥的祖坟来了?但现在陈皮阿四的人在这,很多话不方便说,他就抬头继续看壁画。另一部分的壁画则是两边短兵相接的内容,东夏人表现的非常勇猛,几乎能做到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四。但无奈数量差距太过悬殊,战场也从对拼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他想再往后看,却发现后面的内容给压在了巨大的石头后面,凭他们的力量肯定是移不开的。
吴斜越看越疑惑了起来,对着华和尚问道:我怎么记得东夏国早就被蒙古给灭了?再说东夏本来就是个小国,就算当时还存在,哪来的国力建造一个这么庞大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