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院子里住的是谁
李长慈一行人被住持安排在专门接待外客的西厢房。
小沙弥在前面带路,李长宛被两个婆子扶着,面色惨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大宁推崇佛教文化,而绥安城附近也只有佛茗寺这一个佛寺,故而这佛茗寺每年都有多余的善款用于修缮寺庙。
一路走来,所有的庙宇都是恢宏大气,唯独这西厢房左侧有一处院子,稍显破败。
路过时,李长慈多打量了两眼。
小沙弥在西厢房的一间屋子门口站定,朝着白清欢道:“阿弥陀佛,白施主,这间便是给您安排的屋子。”
寺中的厢房都是小房间,没什么多余的摆件,对比起忠勇侯府就显得很寒酸了,张妈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屋子也太破旧了……”
白清欢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但也未说什么责备的话,她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到李长慈身上,“有劳小师父。”
李长宛被扶进内间,张妈妈扶着白清欢坐在木椅上,招呼李长慈,“长慈,你过来。”
看她的架势,李长慈就知道白清欢这是怀疑到她头上,准备在试探她了。
“李妈妈,你先帮我去收拾屋子吧。”
白清欢的视线落到李妈妈身上,果然阻止了,“不急着收拾。”
白清欢拉住李长慈的手,满脸慈爱,“万幸长慈没有遇上强盗,长宛倒是身子还算经得起折腾,若是这事落在你身上,母亲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清欢惺惺作态的模样真令人作呕,李长慈掩下眼底的厌恶,柔声附和道:“张妈妈不是也说女儿运道好吗?想必女儿以后也定然会逢凶化吉。”
“说的是。”白清欢拍了拍她的手,“长宛受了惊吓,今夜咱们就先在佛茗寺留宿一晚,我已经遣人去告知你父亲。”
“都听母亲的。”
白清欢微微笑道,“乖孩子。”
李长慈笑着告退,满脸笑意在走出厢房时便骤然消散,若不是如今还不到和白清欢唱反调的时候,她是万万不会对她假意逢迎的。
如今她要忍耐。
厢房,在李长慈离开后,白清欢突然变了脸,怒气冲冲的将茶盏摔碎,“张妈妈,给我查!”
“夫人的意思……”
白清欢满脸阴狠的拽紧帕子,稍稍冷静些许后示意张妈妈附耳过去,“长宛的马车上原本有一根桃红穗子,你去寻一寻,是丢了还是被有心人摘走了。”
她总觉得此事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了。无名山的这伙强盗是近日才出现在这的,这伙人还和老国公夫人有些渊源,老国公夫人曾经救过强盗头子,那桃红穗子便是信物。
此次带李长慈来佛茗寺,也是老国公夫人给她出的主意。
原本是想让强盗抢上李长慈,所以她吩咐张妈妈带着长宛先行,有那桃红穗子在马车上,强盗看见信物便不会对长宛动手,可谁知那桃红穗子竟然不见了!
桃红穗子是信物这事除了她母亲老国公夫人和她自己知晓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如果这桃红穗子是半路丢了还好,若是没有丢在半路……
“无论如何,要把那根桃红穗子给找到。”
张妈妈说道:“奴婢明白。”
——
李长慈的房间在白清欢厢房隔壁,佛茗寺虽然每年得来的善款不少,但大部分都用来修缮菩萨佛祖金身。
李长慈让李妈妈留在厢房收拾,自己穿着大鼇,带上汤婆子在佛茗寺随意逛了逛。
佛茗寺地处无名山山顶,分前中后三殿,前殿供奉着佛像金身,供信徒拜祭。中殿则是佛茗寺中僧人诵经的地方。后殿只有僧人起居住所和外客留宿的厢房。
李长慈沿着来时的路走到西次间左侧旁单独辟出来的院落门口。
大门是灰扑扑的木门,围墙应当有两米高,若是大门未开,丝毫看不见里头的景色。
这院子在西次间的左侧,李长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院子后边应当就是断崖。
寺中僧人都统一住在东厢房,连住持的房间也在东厢房,那么这一处院子到底是谁的?
她上辈子虽然来过几次佛茗寺,但是从未留心过,如今既然知道母亲极有可能被囚禁在佛茗寺,那这一处院子,她定然要去探一探。
佛茗寺占了无名山的整个山头,但真算起来,明面上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儿,若是母亲真被囚禁于此,那此地定然会有密室……
她站在门口,理清了思绪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木门一动,像是里头有人要出来了。
李长慈心念一动,稍稍后退了两步。
趁此机会倒可以看看这院子里住的是何人。
“吱呀”一声,她先看见的是一块灰色的袍子,是僧人身上所穿的僧袍。
打开门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僧人,眉目慈和,看见她,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反手把门掩上。
李长慈只来得及看见,这院子里好像有个穿白衣的男人。
“施主,这儿不允许外人踏足,施主可以去他处逛逛。”
李长慈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多谢提醒。”
不允许外人踏足……里面住着的是何人?她上辈子也没听说过佛茗寺还住着其他人啊。
中年僧人这一遭更让李长慈对这院子起了疑心,但白日里寺中僧人来来往往,只能天黑再来探。
白清欢一直派人跟着她,李长慈便只逛了逛后殿,便回了厢房。
厢房里被李妈妈烧上了炭火,暖融融的,一进屋子,她满身的寒气便被驱散了不少。
李妈妈见她进来,端了热茶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奴婢看见张妈妈神神秘秘的下山了。”
李长慈拿茶的手一顿,“哦?”
“你怎么知道她下山了?”
“奴婢去找寺中师父领木炭,在后门刚好撞见张妈妈往守门的小和尚手里塞银子。”
“奴婢还听她交代小和尚不能同他人提起她外出的事儿。”
热茶入喉,驱散了一身的寒意,李长慈手脚暖了不少,缓声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