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盛京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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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谋里的蛛丝马迹(四)

听完秀秀说出的重要线索,秋子谦挑了挑眉,追问道:“野田失踪之后,你还去过胡同儿吗?明二那些人可还在?”

秀秀低泣摇头:“野田大哥告诉过我,如果他失踪了,千万不要去胡同儿,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知道,他是怕连累我。”她仰起头,拂过头上的碎发,“野田大哥是好人,他从来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只把我当成妹妹。都是我那哥哥不争气,中了孙账房的道,我才被困在了孙家。我有手,有脚,能凭借力气养活自己。野田大哥说,在东洋,工厂里有很多女工,等我安顿好哥哥,也去工厂里当女工。哼!我才不会顺从孙账房,当什么姨太太,若是他再逼我,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富奕诺心疼地将秀秀扶起:“你放心,孙账房自身难保,今后,没有人逼迫你了。”

“真的吗?”秀秀惊愕地张大了嘴。

富奕诺点头:“是的,一会儿,我们就带你离开这里。不过,在工厂当女工很累,你的身子单薄,恐怕吃不消。给赌场送菜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毕竟是女子,那里人多嘴杂,太过混乱。不如,你去我们富家的水香苑做工,你口齿伶俐,肯吃苦,学些制作胭脂的手艺也好。工钱虽不多,也足以你和哥哥生计,你可愿意?”

秀秀颤动着单薄的肩膀,明亮的黑眸里涌出热泪:“真,真的吗?”

富奕诺轻轻拍过她的肩膀,给了她鼓励的微笑。

秋子谦更是双手插肩,摆出帅气的姿势:“当然是真的,奕诺千金的话,自然是一诺,千金。”

“谢谢富小姐。”秀秀激动地欲跪在地上,被富奕诺拦住,她还从手提包里取了三块银闪闪的大洋给了秀秀,秀秀感动得泣不成声,富奕诺苦心地安慰了好一会儿,待她的情绪稳定后,与秋子谦一起,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孙家大门。

孙家的姨太太正忙着打麻将,谁还顾得上无关之人的事。

两人安顿好秀秀,得到明二所在青楼的名字后,悄悄地出现在挂满红灯笼的胡同口。

富奕诺看着一幅幅张扬的美人海报和随风摇曳的布幌子,似乎又回到了和锦*书夜查凤翔班的情形。

如今,凤翔班早已风头不在,那栋充满血腥和香粉味的二层木楼也改头换面,成了红莺楼。说来也巧,这里就是秀秀口中明二等人的藏身之所。

红莺楼的门口挂满了红绸,红绸上坠着斑驳的小铜铃,火焰般的红绸在秋风的吹拂下,铃铃作响,仿佛灵动的小鸟在空中飞翔啼叫。而且,楼子里还时而传出哀怨缠绵的戏文声,生出几分红莺的韵味,与这楼牌名倒也应景。

富奕诺默默低着头,藏起伤心往事,跟在秋子谦的身后。

秋子谦握紧了她的手,时刻传递着心中的爱,锦*书师兄不在了,他会像锦*书师兄一样陪在她的身边,长长久久,一生一世。

两人并肩踏入了红莺楼。

八面玲珑的鸨子瞄着秋子谦帅气的探长服和腰间的配枪,哪里敢怠慢,她屏退了一群乱抛媚眼的姑娘,将两人请入了一间清净的雅间。

秋子谦板起英俊的脸,桃花眼里尽是寒芒,他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当听到明二的名字时,鸨子的脸色立刻变了,狭长的眼角更是揪起三条不规则的皱纹。

秋子谦脸色一沉,用凌厉的语调拉了一记长调:“啊——你不知道这里曾经叫做凤翔班吗?凤翔班发生的事,你没有耳闻?”

“哎呦!”鸨子甩动着绣着红艳牡丹花的帕子,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哭着说,“秋探长,富小姐,我当然知道当年红姨的事,我可是本分人,从来不参什么道门。说起那个明二啊,我也是天大的冤枉啊!”

“一五一十地交代,明二那些人在哪里?”秋子谦懒得听虚伪的哭啼声,他语气里透着寒冬的冰冷,“想清楚再说,如果说错了,我请你到警察署去说。真到了那儿,堂主也救不了你。”

“哎,哎,我知道。”鸨子深知秋子谦和富奕诺的身份和来历,更知道两人探案的本领,她擦了擦嘴角的厚香粉,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明二等人的事情。

原来,明二和野田一样,都是以受伤之身,藏匿在后厨当伙计,鸨子一时贪便宜,也就收下了他们。

明二一行四个人,都在红莺楼的后厨干活。其他三个人都很老实本分,一心干活,从不乱说话,乱走动。只有明二生了花心思,总是找各种理由往前楼子里走。

一来二去的,便勾搭上了楼子里的月芹姑娘。月芹长得娇小玲珑,皮肤白嫩,虽然不是头牌,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的。不知明二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竟然对明二动了真情。

每天晚上,只要没有包夜的客人,月芹都会给明二留门,两人成了一对野鸳鸯。纸里包不住火,两人的丑事很快就被鸨子发现,她按照楼子里的规矩绑了明二,还剁了明二的手指以示惩戒。

本以为他会有所收敛,谁知道他不但不思悔改,依旧留恋月芹,还扬言为月芹赎身。

鸨子顿了顿,薄薄的嘴角咧出一道鄙夷的弧线:“哼!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就凭他那点工钱如何能拿出银子为月芹赎身?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后来呢?”富奕诺忍不住地问。

鸨子假装抹过几滴眼泪,应道:“一个月前,该死的明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银子,还真替月芹赎了身。可是,就在赎身的当晚,明二和其他两个伙计,都不见了。可怜的月芹被,被溺死在后厨的大水缸里。第二天早上,在后院的水井里又发现了其中一个伙计的尸体。晦气,真是晦气啊!”

“这么说,在一个月前,红莺楼在一夜里死了两个人,失踪了三个人?”秋子谦和富奕诺会意地对视,暗暗理顺着杂乱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