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阴暗

李峰找话说：“胡大海胆子真大，还敢到我们公司闹事”。江山避而不答道：“你应该这样说，没想到，我们公司这么出名，竟然社保也不按时缴纳。”李峰说：“不食人间烟火了吧。”江山不想辩解。

李峰又把话题扯回来：“我堂姐早上班几年，她就说，不是所有公司都得按规定缴纳社保嘛。哪怕我们这么大的公司，其他福利都那么到位，你看吧，社保这块竟然还不按时缴。说明这里面肯定都是有缘由的。”江山说：“具体原因就不知道了，我今天刚听这事，还诧异呢。大学的时候，我们学《劳动法》的时候就知道，劳动局对这块也是有明确的严格规定的。你还记得嘛，之前我还和你提过，我大学最好的哥们，李敏，他不是在上海上班嘛，他和我说哪怕是在上海，据他和同行做调研所知，竟然也有一大批国内的企业，也不给员工正常缴纳社保。反倒是那些外企，都挺守规矩。”

李峰说：“和外企肯定不好比。不然大家怎么都向往外企嘛，守规矩！这些老板胆子还真大，法律规定的都可以不遵守。”江山说：“你不是说我经常爱逛的这个网站嘛，叫人力资源论坛网，上面我就经常听那些HR老炮分享，说大家都这样了，也就都不担心了，除非上面严格检查，不然的话，谁有钱不赚呢，节省到就是赚到，要知道资本的每个毛孔里有流淌着肮脏的血液。”李峰说：“你这样说就书生气了，我突然觉得，我等草民读书读多了，很容易就读傻了，啥啥都按照规矩来，比如顶层设计的时候，就要和各种规定挂钩，当然是无利可图了。”

“你还能得出此种谬论来，这样的公司肯定持久不了，员工的切身利益都不顾了。”说到这，江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绝对，自己所在的公司，不也是名声在外嘛，怎么样呢，不也是这个德行嘛。江山立刻又改口道：“不过，具体的什么原因，咱也不知道，现在也不好说。”李峰说：“都这么明显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板上钉钉的事，还有啥不好说。”江山说：“我始终相信，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时间不语，但会给出最正确的答案。”

李峰最受不了这些所谓的有哲理的话，转移话题问：“哦，对了，江山，你注意到没有？刚才青妹子手里拿的手机，好像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江山对手机等电子产品一点都不敏感，相比较，李峰对这块就比较爱研究。不管买不买，市场上谁又出新的电子产品了，谁的产品某方面又取得突破了，李峰基本上可以做到如数家珍。江山说：“你知道的，我对这块可没有研究。”李峰说：“不信，下午你可以问青妹子，我敢断定，她刚才拿的手机，应该就是今年苹果最新款，你知道吗？现在国内最低售价，也得五千五，关键还不是谁都能买到。”江山说：“对于青妹子这样的富二代，这种消费也算正常吧。之前你不是说了嘛，她戴的几款手表，也都是一两万块一块的表。”

“说过是说过，不过有钱人的消费，看着都觉得带劲啊。”说着这话，李峰的眼神都迷离了起来，转而又对一脸淡然的江山骂道：“江山啊，你个傻孩子，这么大一块肥肉，多少人想搞到嘴，没有机会，人家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浪费天赐良机呢。”江山还是那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富裕的地方，看你怎么理解富裕。有的人在金钱方面富裕，有的人在心境方面富裕，有的人某个专业领域富裕。就像每个的优劣势，优势也是劣势，劣势也是优势。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呢，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做好自己，自己不断进步才是根本。”说到，李峰实在不想继续和江山讨论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再深入交流，也不在一条线上。李峰说：“江山，我是服了你了，我承认，我是赶不上你的境界。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睡觉好吧。”

至此，两人不再说话。快要进入梦想，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江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李峰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都是同样的场景下。难道真的像佛家所说，你内心有什么才会看到什么嘛，但是如此说来，又有些唯心主义的味道了。

越想越睡不着了，这时江山脑海里，又想起姗姗给的所谓温馨提醒。她为什么提醒自己呢，是她单纯的提醒，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在议论自己，还是自己哪里做的确实不到位，或者做的太冒进，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利益，让其他人感觉到了威胁。人就是这样，越是没有智慧的人，越喜欢搞小把戏。不过也能理解，能够智慧的解决自然是不屑这种小伎俩的，但是要生存又没能力，只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所以才有了那句话嘛，防小人不防君子。

其实之前和李姐闲聊，李姐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那是自己刚来办公室那会，李姐说了自己听了，也没在意。今天姗姗又再次说其这个话题，就不能不让人引起警示了。那时候李姐说的话，好像处处隐藏着这样一个意思，娇姐在背后，特别是在小王总那里，应该是说过自己的坏话。回想到这里，江山第一次觉得传言的杀伤力。大学时，寝室的同学，在各方面也会有相互争斗，但那时候大家都很纯洁，都是为了单纯的某个具体的事情。可不像现在公司里，好像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大家为了彼此一点点利益，哪怕好事也可以传成不好的事情，这性质明显变了。

谁知道，刚想睡着，江山就接到姗姗的电话，说小王总召集大家开个紧急会。江山问什么事，姗姗说她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是因为胡大海的事。江山问会议地点，姗姗说应该就在我们办公室。

娇姐接到开会的电话，是小王总亲自打给她的。开始娇姐还说要晚点到的，说她家的饭店这会正是最忙的时候。谁知道电话那头的小王总，直接就发了脾气，责怪她，埋怨说今天这个会议本来就是帮她处理麻烦的，结果她可倒好，是这个态度。娇姐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就识趣的回应小王总说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