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于是,早在两个星期前他们就商量好了,要来个小小集团式作战,帮着爷爷把秧苗一次性栽到大田里。
爷爷感激之余,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稍微让大家喝了点水,所有人便忙开了。
叔叔和阿姨们采用类似流水作业的方法,一部分人负责把秧苗从地里拔起来,一部分负责把秧苗运送到大田里,还有一部分就是相对的高手了,他们做的就是最后一道工序,也是关系成败的关键环节,插秧。
初听起来,好多人都会以为插秧么,就是一只手抓起一大把秧苗,另一只手飞快却又小心翼翼地,将秧苗一小株一小株地插到水田里。可对于高手们来说,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了。
只见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在大田里渐次散开;然后每人抓起一大把秧苗,略微瞄准了一下,手用力一扬,秧苗出去了,不偏不倚,均匀地落在了瞄准的位置;入水后的秧苗大多数直接就站稳了脚跟;稍微有点斜的,也无需担心,它们有种自我调整的本领;过不了几天,再去看时,再也找不出起初谁是正的谁是歪的了。即便是极个别横躺在水里的,稍微长大一点后,也能重新站立起来,最终跟身边的兄弟姐妹们一般无二了。林阳知道了这些后,不由得从心底里赞叹:原来生命的力量是这么巨大呀。
就这样,除了中午短暂的吃饭午休时间,叔叔和阿姨们忙碌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最靠里边的一位阿姨,把手中的最后一株秧苗,插进了仅剩的空位上。
爷爷和林阳挽留叔叔和阿姨们,吃了晚饭再走;可叔叔和阿姨们说什么也不答应。他们知道,爷爷和林阳今天跑前跑后,比哪位都辛苦,需要早点休息了。
临走时,叔叔和阿姨们跟爷爷和林阳说:“五个月后,稻熟了,我们再来。”爷爷和林阳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爷爷对叔叔和阿姨们说:“到时候一定不能再这么急着走了,必须吃了新打的稻米饭,带上新稻谷才能离开这里呢。”
叔叔和阿姨们欣然答应了爷爷,又朝林阳和爷爷挥了挥手后,离开天鹅湖边,走了。
望着面前由近而远,稍显稀疏的稻田,林阳和爷爷的心,似乎已经飞到了金色的秋天。
夏种过后,很快真正的夏天就到了。
林阳和爷爷都不讨厌夏天的。因为夏天是让人们最自由自在的时候,没有了太多衣着上的束缚,身在天鹅湖水边的他们,想怎么清凉就怎么清凉。不过林阳和爷爷全都变黑了,还好,不是纯黑的那种。
暑假到了,林阳可以一整天都跟爷爷守在天鹅湖边。
虽然大田里有许多事情等着爷爷去照料,可爷爷却在每天的清晨到上午八点,太阳还未变得火辣辣之前,就把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
当爷爷汗津津地从地里回来,林阳便把早已煮好,并且凉了好一会儿的米粥端上了小饭桌。爷爷一边用毛巾擦去身上的汗珠,一边说:“夏天的味道还真蛮不错的呢,出了一大身汗,全身都爽快了。”
爷爷坐在饭桌旁,喝了一大碗米粥,再夹上好几筷子的凉菜;一早的疲劳解除了。
凉菜是林阳第一次试着做的,有黄瓜,毛豆,当然是先在沸水里汤过之后再拌上的;另外还有西红柿。西红柿可是个宝贝,生吃,煮熟了吃,怎么吃都行。林阳今天给爷爷来了个小小的惊喜;西红柿里没有放盐和其他调味料,而是别出心裁地加进了红糖。平日里不太喜欢甜食的爷爷偿了一下,立刻就赞不绝口,“好,非常好,太好了!”又连着夹了好几块送到嘴里之后,爷爷一边嚼着一边问林阳:“哪儿学来的手艺,是同学或者老师那里吗?”
林阳很谦虚地告诉爷爷说:“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哦!”爷爷有点将信将疑。
林阳告诉爷爷说:“本来是打算放上盐和酱油、香油什么的;可连着试了好几次,略微多一点吧,立码就觉得很酸,放少一点吧,又少了味道。我心里也很奇怪,没放醋啊,哪儿来的酸呢?”
爷爷只是“嗯,嗯”了两下,并不答话。
林阳将登子朝爷爷这边拉了拉,继续说:“我呀,思来又想去,总算有点弄明白了;问题可能就出在盐上。这回一点盐也没放,只放了香油,酸劲果然一点儿也没有了。”说到这儿,林阳却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可是也彻底没有味道了!”
爷爷似乎没怎么被打动,只是笑咪咪地一边吃,一边瞅着林阳。
林阳依然劲头不减,“这该怎么办啊。就在这时,突然来了灵感。”
这回爷爷的眼晴终于亮了,分明是在说:哟,灵感这东西,还真不分年老或者年少,人人都能有啊。
而林阳这时开始有点眉飞色舞了:“我呀,其实一开始也不太确定;只是试着往里面加了点糖;结果爷爷您猜怎么着?”
爷爷还是那么平静,“怎么着,是不是这个味?”
林阳得意地趴在了爷爷耳边,可声音却还是那么大,“对呀,就是这个味!”
爷爷赶紧用手捂住了这边的耳朵:“唉哟喂,轻点啊你!”
林阳也知道自己有点不知轻重了;可是他的得意劲却一点也没减去,“我一不做,二不休,心想白糖能行,那红糖更能行呀;再说了,红糖是好多人都认为的滋补品;爷爷您辛苦了一个早上,就该拿它来滋补啊。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抄了一大勺子红糖,放了进去。”
爷爷点了点头,“怪不得,甜到了我心里又转了好几个弯,全身上下都给甜透了呢。”
就这样林阳和爷爷,把红糖拌就的一大盘子西红柿,扫了个精光。夏日的早晨更幸福了。
林阳把竹质的躺椅拉到风儿吹到的地方,爷爷躺下了。又让爷爷脱下湿了的短衣短裤,换上干净的;林阳自己拿着爷爷换下的衣裤,到湖边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