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计划实施和变化

寒冷中的等待，每一秒都是漫长的。

“幸好我的手没知觉，否则，非冻僵不可。哦对了，我的手已经死了。”闲来无事，王耀祖看着自己僵硬的手掌，并给自己讲了个地狱笑话。

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手和那些尸体的手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能动，而尸体不能动。

所以，灵到底从自己这里夺走了什么？

知觉？神经？生物电？还是其他未知的东西？

很快，时间就到了四十分整。

果然，远处隐约响起了舒缓单调的‘叮铃铃’铃音，一遍又一遍。

声音比预想中小，等传到他的位置时，就只是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音量了。

毕竟是现代手机追求外观精致和超高配置，被无限压缩空间的公放系统，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大的声音了。

不到百米的距离看似近，但是应该足够了。

学校的教学楼都是六七层的建筑，就算层高三米八，七层楼还不到三十米呢。

以手机与教学楼之间的距离作半径画圆，方圆百米，能覆盖小半个学校。

可惜香味灵的位置是在学校的前操场，属于学校东北角，如果是在学校中间的话，那绝对是整个学校都覆盖的差不多了，这样依靠声音吸引听声灵的概率就更大了一些。

闹铃音在持续，时间也在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就响超了一分钟了，然后第二个闹钟响起，两个声音吵闹交错，声音显得热闹了不少。

但是在远处的王耀祖却皱起眉头。

还没吸引过来？他有些纳闷，难道真的不是听声灵把校园广播弄坏的？

又或者说，那个听声灵毁了范围内最后一个声音后，就会无规律的在周围游荡？游荡远了也说不定。

本来王耀祖是坚信第二种可能的，可随着时间推移，心中认为的可能性的重心开始向前者偏移。

难道真的是有其他人关了广播？是外面的幸存者为了防止声音吸引来听声灵所以才关闭了广播？

可是，这样的话，就需要那人知道广播室的位置，所以，对方只能是这个学校的人。

可如果是学校的人，他早不关，晚不关，非得今天下午关，这也太不合理了。

等于是他想了一圈，又回到了圆点，除了更加焦躁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算了，不想了。

王耀祖还是决定继续等一会儿，计划这才刚开始，不急。

“叮——嗞——咔。”

忽然，一个手机的闹铃声受到影响，然后声音消失，整个过程也就是一秒不到，非常快。

王耀祖心脏加速跳动了起来，耳边都是‘噗通’‘噗通’的打鼓声。

压制着心中的激动，他静静躲在教学楼的墙边观察着远处，虽然视野里一片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怪物来了。

随后，第二个手机声音‘嗞’的一下也迅速消失了，感觉像是线路被剪断了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候，第三个闹铃响了起来，是时间设定最晚的那个，也是被抛到尸山的那个手机。

这一刻，王耀祖激动了起来，两个灵可能要碰面了，计划是否能成功就要看这一下了。

然而，闹铃的轻音乐在持续，他仔细聆听了好几秒，都没其他动静。

那两个灵没打起来？王耀祖疑惑。

如果他们不是竞争的关系，那麻烦就大了啊。

‘戾——’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如利剑一样瞬间刺穿王耀祖的大脑，他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脑袋死死抵在地面上，双手紧紧捂住帽子下的耳朵，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然而，捂住耳朵也没有将声音削弱半分，那刺耳的鸣叫，就像是能无视任何遮挡，直接刺破人的灵魂一样。

王耀祖痛苦的抱着头，只感觉浑身气血奔腾，胸腹发胀，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说是刺痛，又像是胀痛。感觉像是没事，但是，他的精神一阵阵恍惚，就像是意识在被剥离、被撕扯一样。

这种尖锐的声音能够将人活活撕裂！

所以，这个声音根本不是捂住耳朵就能够阻挡和逃避。

‘咵当’，一扇教学楼的玻璃承受不住声波的共振频率，突然破碎，这响动在尖啸声中极其渺小，也无人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忽然停了，万物又归于平静，世界像是按下了静音开关，所有动静又都消失了。

王耀祖精神恍惚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头发脸部都湿漉漉的，周围地面上一片狼藉，连花坛里的四季青都是一副被摧残过的样子。

看样子刚才自己应该在地上痛苦的打滚，所以才弄成了这样。

看着雪地上猩红的血滴，他摸了下鼻子下面，流鼻血了。

耳朵也痒痒的，他伸手蹭了下，拿到眼前一看，也是一片猩红。

这声音的威力太大了，竟然差点将他震死。

用衣服随意抹了下鼻子下面的鼻血，他也顾不上检查身体情况了，他只关心怪物死了没。

结束了吗？王耀祖看向那边，刚才刺耳的‘声音’，应该是那两只‘灵’中，其中一只发出的。

这是它们的攻击手段吗？还是其他什么？这也太恐怖了吧。

过去，还是不过去？王耀祖犹豫着问自己，一时间徘徊不定。

他非常非常想去看看战斗的结果，无论谁受伤都是好的，如果有一方死了，那就更好了。

而且，他需要收回那两部录像的手机以及两部被破坏的手机，他需要看看手机是怎么坏的，寻找一些线索。

去？不去？

在原地徘徊了一小会儿，而操场那边却什么动静都没。

一咬牙，王耀祖决定过去。不能瞎子摸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想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就碰到这一只灵，必须要取得更多的信息，才能够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再者，那个撕裂头颅的声音已经停了，没理由不去看看结果。

于是，他按照之前留下的记号，摸了过去。

空气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吐气已经看不到白色的哈气了，只能在吸气时感到刺骨的冰冷，走在充满雾气的世界，当真犹如走在仙境一般。

很快，他就找到了第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手中握着的是开启录像功能的手机。

将手机拿起来一看，王耀祖顿时愣住了。

只见，录制停止的红色按钮上，计时时间显示的竟然是32：40，也就是说，整整录制了三十多分钟。

他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此刻已经快五点半了。

也就是说，那尖锐的啸声持续了足有三十分钟。

王耀祖心底有些发凉，他本以为只是几十秒而已，没想到时间过去了那么久。

可这怎么可能？

他完全没办法理解。

眼看手机都快录没电了，王耀祖赶紧将手机停止录屏，进了另外一个口袋里。

纵使现在有那么多种品牌的手机，但左右都是那三种充电线，所以不怕没电。

他怕的是手机再次锁屏，到时候，恐怕得拆卸手机找存储卡了。

转头将第一个设置闹铃的手机捡了起来，果然黑屏了，但是外表没有一点损伤，开机也开不了了。

没有管那么多，装进口袋，随后依次将第二个录制手机和定闹钟都收了。

看了看尸山上方，王耀祖还有些不大确定。

到底是香味灵死了，还是听声灵死了？

咦？之前的绿灯笼呢？

他猛然发现，之前的绿灯笼没了。

那这么说，是香味灵被听声灵吃掉了？想到这，他浑身打了个颤。

相比散发香味的怪物，他更害怕听声灵，因为他不会被恶臭迷惑，却会因为发出声音被听声灵袭击。

可也不对啊，他现在依旧能闻到一股恶臭啊，也就是那只香味灵还散发着味道，和之前一模一样，他绝对不会嗅错。

那这而就矛盾了，难道那个绿色的灯笼是第三只灵？不是香味灵？

不管是不是，他决定试探一下。

随便在尸体口袋里找了个手机，用尸体的指纹将手机解锁，然后设定了一个一分钟之后的闹钟，丢到了尸山上。

王耀祖远离几十米，然后默默等待。

“叮铃”高山流水般的轻音乐响起了，舒缓的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

两分钟后，声音停止，然后，过了三分钟，声音再次响起。

整个过程持续了四五轮，可那个手机还是正常在响，每隔五分钟响两分钟。

这么说，听声灵真的没了。

王耀祖兴奋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决定明天再试一试，以防万一，毕竟灵这东西肉眼根本看不到。

至于那手机，就在那响着吧，等没电了，自己就不响了。

刚转头，他突然就听到‘哗啦’一声，就像是许多尸体从高处被翻掉的声音。

他浑身一僵，赶紧藏在墙角，屏住呼吸，看向尸山那边。

雾蒙蒙的视野中，白茫茫一片，除了近处的东西，远处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王耀祖看到东北方向差不多十米高位置，出现了一个‘大灯笼’，一个红色的‘大灯笼’。

这灯笼比之前的那个更大，更亮。

随后，已经脱离恶臭区域的王耀祖忽然又闻到了臭味。

那东西在动！它靠近这边了！

王耀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强忍住立刻就跑的冲动，远远的观察那个‘大灯笼’。

只见，那个红色的‘大灯笼’动了，微微起伏的同时，‘大灯笼’向正西的方向飘了过去。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两列教学楼中间的过道，在尸山的西南边，此刻，‘大灯笼’向西活动，它的恶臭范围再次笼罩了他。

不，不对，王耀祖想了下，应该是这个臭味范围更大了。

因为他发现自从那个红色‘大灯笼’亮起来的时候，明明没动，他就闻到了臭味，也就是说，它的香味影响范围增加了，它成长了。

可为什么它之前是绿色现在却变成了红色？

静的时候是绿色，动的时候红色，那说明绿的时候它是在睡觉？而红色的时候它是在活动？

又或者说，之前它是一级，所以是绿的，现在吃了听声灵，变成了二级，所以，变成了红色。

还是说它受伤了？它心情不好？

王耀祖也不确定是哪种情况，但是随着那‘大红灯笼’缓缓远离，臭味也消失了，他还是比较高兴的。

听声灵被香味灵解决了，香味灵也走了，等于说，学校彻底安全了。

这显然是好事啊，之前最危险的学校，现在反而被自己弄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可同时，王耀祖的心间也蒙了块阴影。

香味灵吞噬了听声灵的同时，它也成长了，变得更可怕了，他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做法，会造就出什么样的怪物，是更加可怕，还是其他。

很显然，香味范围扩大，它的影响范围就变大了，周围的人经受不住香味诱惑，被吸引过去，就会被它杀死。

这是王耀祖最忧虑的事情，虽利用香味灵解决了听声灵，但是，香味灵反而更加强大了。

这也证明了，听声灵可以吞噬人的灵魂，香味灵也可以吞噬人的灵魂，但是同时，灵也可以吞噬灵，而后果却是强大的一方会变得更加强大。

如果没有估算错的话，开始的时候，香味的范围大概是五十米，在大门口能闻到，在教学楼这边也能闻到，所以，范围是一个接近五十米的圆，不会扩散。

而现在，差不多范围增长到了近七十米，看似只增长了二十米，但是面积增大了四百平方米，面积约等于之前的两倍。

如果香味灵的范围能影响到空中，那么，这就是个球的概念了，那将是八千立方米，这就是个极大的面积了，非常可怕。

如果将来有直升机救援，却被七十米的范围给笼罩到，他不敢想下去，只希望直升机能飞高点。

回过神来后，他发现身上都是汗，衣服里面有些难受，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情况下，已经结了冰碴，冷飕飕的，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温度好像更低了。

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同时脑海里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这浓雾到底是什么？什么原理下形成的？

要知道普通的雾气，就是冷空气凝结的小水珠。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这个不是水珠，有可能是空间叠加而出现的新东西。

至于为什么太阳光能够照常穿透，在人眼中呈现出白色的雾，这就不是他的知识能够解释的了的。

那么，还是交给科学家去解释吧。

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快步走向女生宿舍的位置，因为六点了，天马上更黑了，到时候能见度不足半米，才是真的麻烦。

王耀祖拿着手电筒，花了几分钟才赶回去，主要是腿脚非常不方便，他需要扶着墙保持平衡，否则僵硬的左腿迈动的时候，容易将他带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有点头晕，浑身发虚。

也许是刚才一直精神绷紧，处于高度的紧张和惊吓中，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不适感就袭上心头。

废了很大劲，他才爬上四楼，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我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虚？”王耀祖心里很奇怪，之前不就是被声波震了下，流了点血吗？难道我快死了？

回到宿舍门口，他发现门竟然从里面锁了，里面静悄悄的，不过他知道屋内的人肯定醒了，要不然门是谁关的？总不会是灵进屋了，还给门带上了吧。

无奈，他只能敲门道：“开门，是我，没事了，我解决了那个听声的怪物。”

见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敲。

“赶紧开门，我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