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买卖变成了拍卖
新余城里药房不多，大多分散在各处。
像这条街一样，同街开两家药房的，自然会暗自较量。
一如现在，万宝堂的掌柜想要这跟鹿茸却嫌贵，容和堂的掌柜的就开口要了。
万宝堂掌柜一见到他来了，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容掌柜，这买东西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我还没说我不要呢，你就这么沉不出气？”
万掌柜从袖口里掏了掏，拿出了两个元宝，
这银元宝都是十两银子一锭的，两锭银子放在手里沉甸甸，万掌柜犹豫了一下，咬牙把银子往前一递。
“二十两，鹿角给我我拿走。”
“且慢。”后头来的容掌柜一伸手，拦住了万掌柜递银子的动作。
“你们小夫妻是第一次上街卖东西吧，不懂行情？”
容掌柜笑盈盈的，看起来面善的狠。
萧北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胡星儿则抱着小睿儿，往前走了一步。
“你们手里的这可是上等鹿茸，正好我这里有人预定。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愿意再添二两银子，二十二两，这鹿茸卖给我怎么样？”
容掌柜此话一出，之前议论的人就更加来劲了。
“果然还是容掌柜大气，从来不祸害这些穷苦人。”
“开药房理当如此，容掌柜这才有医者仁心的气度。”
万掌柜原本就觉着萧北沐喊的价钱过高了，如今容掌柜又主动往上抬了抬，他更是气的说不出话。
“容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半晌之后，才憋出这么一句。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好的东西吗，都讲究个价高者得。”
一听这话，胡星儿乐了。
她扯了扯萧北沐的衣角，萧北沐扭头看她。
不过是一个眼神，萧北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既然你们两位都想要我这鹿角，那就比价吧，哪位的价格高，哪位就拿走。”
“不成，这东西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能给别人呢。”
万掌柜激动的说道，又往前挤了挤。
“是你先看上的，但我们并未谈好价格。”
萧北沐脸上的那道疤扯了扯，有几分骇人。
“后生这话说得好，既然如此，那二十二两银子，这鹿角就归我了。”
容掌柜等的就是萧北沐这句话，立即接话道。
“什么你就拿走，后生，你真要把这鹿茸卖给他。”
万掌柜心中不忿，却又不想抬高价格。
“我不是说了吗，价高者得。”
萧北沐从胡星儿手里接过孩子，淡淡的说道。
“万掌柜，你要真看上这鹿茸的话，就再加点银子呗。
反正你这些年也没少挣，还缺这点银子吗。”
人群中有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还带着几分笑意。
胡星儿感激的看了看那个人，真是好人啊。
倘若价格还能往上抬一抬，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那这样，我出二十二两零一钱银子。”
胡星儿：….
众人：…
“我出二十三两。”
胡星儿看了看容掌柜，心中一片感激。
“二十三两零一钱。”万掌柜继续说道。
胡星儿：你敢不敢多加点。
“二十五两。”对比万掌柜，容掌柜显然要大方的多。
他抬价快，人群对他的呼声也高。
“二十五两一钱。”
“噗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起初只有一个人笑，笑着笑着大伙儿就都笑起来了。
万掌柜瞪了一眼他们，脸色铁青。
“万掌柜，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就不要加价了。
反正最后都是容掌柜拿到，你还不如痛快点，容掌柜还能记你个人情。”
“是啊是啊，你这样一钱银子一钱银子的加，这不是耽误人家小两口卖东西呢吗。”
人群里都是支持容掌柜的声音，可见这个万掌柜有多不得人心。
万掌柜咬了咬牙，愣是死守着二十五两一钱不肯再加。
“这样吧，我出三十两，实在是药房急需，万掌柜你就高抬贵手，把这个让给我吧。”
容掌柜依旧是那副笑笑的样子，好声好气的跟万掌柜说道。
“我管你急不急需，反正这鹿茸我要了。
后生，我出三十两一钱。”
见他示好，万掌柜好不得意，昂了昂头继续加价。
“那我出三十五两。”容掌柜咬咬牙，又把价格往上抬了抬。
“嘶～～这两位掌柜莫不是疯了，就这么个鹿茸就出到三十五两了。
这若是算上制药的成本，他们还挣不挣钱了。”
人群里已经有人开始感概了，胡星儿则偷偷暗喜。
人家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到了她这儿，她可巴不得这两人把价钱抬得高高的。
毕竟作为货物的持有者，谁会嫌钱多呢。
况且这价格也不是她抬的，而是他们自己竞争起来的。
“三十五两一钱。”万掌柜脖子一梗，大声说道。
“四十两。”
“四十两一钱！”
“成交。”容掌柜乐呵呵的说道。
“哎，不是….”万掌柜惊觉自己喊出了四十两的高价，脸都绿了。
“什么不是，方才我们可是说好的价高者得。
万掌柜财大气粗，容某自愧不如，愿将这上好的鹿茸让给万掌柜。”
容掌柜面色红润，看不出一点没拿下想要货品的懊恼。
不过也是，倘若花下四十两的高价拿下这鹿茸的话，其实拿不拿的已经没啥意义了，根本赚不到钱。
“我不是，我…”
万掌柜惊觉自己上当了，想要反悔。
可这是在大街上，自己抬起来的价格他又要如何反悔？
胡星儿拉了拉萧北沐的衣角，将萧睿从他手里接了过来。
方才万容两位掌柜的竞价太过激烈，熟睡的萧睿都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
这会儿正瞪着两个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看到胡星儿的时候，咧了咧他那还没长牙齿的小嘴巴。
见孩子笑了，胡星儿心中又是柔软一片。
这头她在逗着孩子玩儿，那头萧北沐已经把鹿茸递到万掌柜的手上，等着他拿银子。
“那个，后生，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们少一点，少一点成吗？”
万掌柜捧着那高价拍来的鹿茸，觉得它好像有千斤那么重一样。
萧北沐挑了挑眉头，语气森冷：“怎么，合着你刚才是抬价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