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仙道秘闻

火麒麟脑袋低伏下去，瞪着玄行道，嘴里喷吐火苗，俨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家伙，谷神放你出来行走江湖，难不成一点常识都没教你吗？修仙可不只有神通道法，各种秘闻故事，你是半点没学？”

玄行道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请老祖知晓，我才踏入道途不过几日。曾经因为一些心态问题，对于这些仙道知识一度非常抗拒。就连现在修习的各种神通也是在各位真仙老师的逼迫下死记硬背记住的。”

山火老祖奇怪的看他一眼，麒麟脑袋摇个不停，口中念念有词：“怪哉怪哉，这世间竟还有你这般暴殄天物之人！那么多名真仙的教诲，平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你竟然不好好听讲！”

“也罢，今日就叫老祖我来代替谷神，为你补上一课！”

玄行道此时历经了生死，早已经摆正了修道的心态，端坐在这头硕大火麒麟的面前，认真聆听这些往日不曾放在心上的仙道秘闻。

“首先，你要明白什么是真仙！真仙长生不朽，长存于世。那为何人世间仙道强者少见？”

玄行道连忙回答：“因为天庭有诏！”

山火老祖赞许的点点头，说：“不错，天庭每隔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开一次玄门，从中降下无数造化，再将这诸天万界的仙道强者通通召唤走。那你可知道天庭为何要这样做？”

玄行道摇头以对。

山火老祖继续说：“因为真仙实在是太过强大。到了真仙境界，已经抵达了诸天万界所能容纳的上限，这个世界供养不了太多的真仙。同样，真仙也会觉得这个世界狭小不堪。为了减轻世界的负担，才有了天庭每过一元就有一次的召集。”

“但是小子啊，你不要以为天庭相召是纯粹的好事情。真仙被召唤到天庭所在的天外天之后，确实能够得到更大的发展，但是同样的也要面对更大的危机！”

“天外天位于诸天万界之外，处于一片混沌海中。在那里，真仙不会被束缚，能够尽情发挥自己的力量，但是混沌是何其凶险的地方！离开了诸天万界这片世界群落的庇护，混沌之中时刻都有毁灭性的力量扩散，即便是对于真仙来说也十分的险恶！并且，在天外天，真仙不仅要面对混沌自然的危险，还要提防敌人的进攻！”

玄行道此时出声打断了山火老祖的话语，疑惑的问：“敌人？我们这个世界有敌人？”

山火老祖嘿嘿一笑：“小子，你不会以为这无限广大的混沌海只有我们一个世界吧？”

“我自然不会这样想，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世界的敌人是从何而来，为何成了敌人。”玄行道回应。

山火老祖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都是些历史遗留原因，我尽量长话短说……”

“首先，你要知道，我们诸天万界是一个整体，很早以前，大概是天庭还没有建立的时候，整个诸天万界是一整个大世界。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破碎，三十六片大的碎片成了诸天，其他无数小的碎片成了万界。不过在混沌中的其他世界看来，即便破碎了，诸天万界依旧被视为一个整体，被称作‘诸天万界世界群’或者也叫做‘道源世界群’。

我们所在的道源界，就是现在的三十六诸天之一，也是天地破碎前的世界中心处。我们的天地虽然破碎了，但是整体实力并没有下降，恰恰相反，在天庭初代的九位天尊的带领下，那个时候的诸天万界生灵团结一致，把天地破碎的危险成功转化成变强的机遇。那些远古人物们做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这方面的隐秘你们道院有所记载吧。

反正最终，大致是经过了一个永恒年的时间，也就是四亿八千万年，整个诸天万界的体系真正建立起来，那时人们才惊讶的发现，三十六片诸天里的任意一个都已经发展成了不逊色于天地破碎之前整个世界的庞然大物！

你认为，这样的发展应该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呢？”

玄行道无法回答。

山火老祖继续说：“从那以后，天庭的天外天就一直处于混沌海之中。诸天万界的体系太过庞大了，要运转这样庞大的体系需要海量的资源，所以天庭一直在向混沌海的深处扩张。不扩张则无法满足我们诸天万界的生存需求。”

“所有的真仙在升入天庭之后，都会编入天军中，少数强大者更是被委以重任，令其自领一军，在混沌海中征战。混沌中多的是无主之地，没有孕育出生命的荒芜世界，遇到了就可以将之带回天庭，转化成资源，在玄门开启时授予诸天万界。”

“但是扩张的范围大了，总能遇到一些竞争对手，来自不同的世界的家伙，那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战争就是避免不了的了，这就是我们的敌人。”

“天庭建立至今，数个永恒年了，从来，没有一天是没有打仗的。所以天庭对于真仙这样强大的战力一直都十分的渴求。天条规定，凡是证就真仙位的修士，一个纪元之内，必须要去往天庭。”

“这一个纪元，可不是按照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计算的，是按照天庭何时开玄门计算的。所以，如果你在一个纪元的最后几年证道成仙，那么你便只能在人间驻留几年的时间，等到纪元末期天开玄门，你就必须要入天庭。”

玄行道张口问：“若是拒绝进入天庭会怎样？”

“若是拒绝进入天庭，那修士就必须选择进入混沌海中。总之，不可以待在诸天万界内。如果强行滞留在诸天万界，那么第一个五百年，天庭降雷灾劈你；第二个五百年，天庭降火灾烧你；第三个五百年，天庭降风灾吹你！”

玄行道听的耳熟至极，忽然想到，这不就是西游记里菩提祖师所说的三灾利害嘛。

山火老祖继续说着：“这三灾可非同小可！乃是天要亡你，便是真仙也往往无法力敌。而如果这名真仙确实强大，硬生生挨过了三灾，仍不前往混沌海，或者是天庭的话，那么天庭中就会有仙君下界亲自缉拿这名真仙。”

玄行道听到这里，忽然打断道：“但是老祖啊，我道院有十一名真仙老师，为何我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这些危险？”

山火老祖麒麟眼珠往上一翻，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是强行抗拒天庭感召的家伙，这是属于非法驻世！除了这非法驻世之外，另有合法驻世一说！”

“合法驻世真仙并不会受到天庭的惩罚！你们道院十一名真仙皆是这样的合法驻世。他们虽然不曾去过天庭，但实际上已经担任了天庭的职位，只是不是战斗岗，而是负责在这诸天内部教化生命的后勤人员罢了！”

“除了你们道院，这世间的其他高门大户，比如说：人王世家、空门祖庭、魔门太墟这些大势力，在天庭有跟脚有背景的势力都有几个驻世真仙的名额。只是以你们道院的名额最多罢了。”

“你们这样的大势力有真仙驻世的名额，可以不在乎几时成就仙位。但是我们这些散修就不同了，若是不想落得一个违逆天庭法度的下场，对于成为真仙的时间必须要好好把握。”

山火老祖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就比如说我吧，我在上个纪元末期，大概是第十万八千年左右，修炼到了绝颠，离真仙境界也就只差一步，但这一步，我却丝毫不敢逾越！”

“如果我在那个时候选择了成为真仙，那么距离玄门开启只有两万一千年的时间，这时间看似漫长，但修行到了后面的境界每一丝提升都极为困难，我完全没有信心在这点时间里提高多少真仙境的修为，而如果以那样的修为被天庭召唤走，那到了天外天混沌海的战场上恐怕根本抗不过几轮大战！”

“正是因此，在上个纪元我没有选择突破，而是自封了己身，钻一钻天庭规则的空子，等到了这个纪元在图谋成就真仙境界。届时我便有了整整十二万年的修炼时间，在这个纪元中潜心修炼，才有信心面对天外天的大战。你知道吗，几乎所有的散修真仙都是这样的选择。”说到这里，山火老祖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感慨之情。

玄行道这才了然，于是又问：“那老祖，上个纪元已经过去，这个纪元也已经过了十年。您在两万多年之前就已经临近真仙境，不知现在可曾踏足仙道领域？”

玄行道才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能明显感觉到四周水压急剧升高，自己的元气化身瞬间崩溃，他连忙将溃散的元气收拢回体内。

山火老祖连连感慨：“你小子的嘴巴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每次说话都能戳到我老人家的痛处，看来以后还是离你远一些为妙。你以为突破真仙境界很容易吗？修炼一道，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在真仙这个关口驻足了两万余年，离它反而越来越远了。我尘封己身两万载，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恢复过来的……”

“算啦算啦，不说这些了，这些东西离你现在的境界还远的很呢，知道的太多对你也并非什么好事，若是叫你养成了好高骛远的性子，那反倒是老祖我的不是了，谷神届时怪罪下来，老祖我可承受不起啊，你再有什么问题还是留着自己回去问谷神大人吧！”

玄行道连忙说道：“最后一个，老祖，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问完以后保证再也不问了。”

“当真是最后一个？”

“君子一诺值千金！”

“好，那你问吧。”

玄行道这才说：“您刚刚说，谷神惊才绝艳，乃是在道衰之会证道真仙，我想知道，这个道衰之会是什么意思？”

山火老祖说：“你想问这个啊，这问题到是简单。首先，一个常识你应该是知道的——天庭在诸天万界颁布施行了统一的时间历法。”

“这个历法规定：以大天尊一眨眼为一秒；六十秒为一分；六十分为一小时；两个小时为一大时也叫时辰；十二个时辰为一日；三百六十五或三百六十六日为一年；三十年为一世；十二世为一运即三百六十年，三十运为一会即一万零八百年；十二会为一元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每过去这一元之后，历法开始重新计算，一直累计到四亿八千万年，合称为一个永恒年！”

“这些常识你都懂，我也就不在赘述，说回这个道衰之会。其实也是我们人为划分出来的，一元之中十二个会，前四会合称作道始；中间四会合称作道盛；最后四会则被合称为道衰。”

“这样的划分自然有其因由在内。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吧，诸天万界实在是太大了，消耗也大。虽然天庭不断在混沌中开采资源，但其实对于整个诸天万界的消耗来说还是入不敷出的。”

“所以，一元之中，唯有玄门刚刚开放之后，天庭大量资源赐下的时候，这整个世间万物才是元气充沛、灵气浓郁的样子。这个时候就很适合开始修道，有许多的天才诞生成长。称之为道始。”

“而经过了四个会的漫长成长期，就迎来了爆发期。各种修炼门派如同雨后春笋般兴起，由那些先前的天才创办，百家争鸣，各种奇思妙想碰撞，大道鼎盛，一般来说，这个时期也是一个纪元中成仙者最多的时期。称之为道盛。”

“真仙一旦成就，对于世界来说就是很大的负担，真仙长生不死，数量一旦多起来，就会永久性的占据这世间的许多修行资源。这个时期，天地间元气枯竭，灵气失尽，没有了足够的资源，再想要在修炼一途上取得大成就可就更为艰险了。称之为道衰。”

“而谷神，之所以说她惊才绝艳，正是因为她在道衰时才诞生，在短短万年证道真仙境界。并且击败许多的古老真仙，在道院大比中优胜，获得了一尊驻世真仙位！不像我这样的老朽，在道衰时代根本不敢突破真仙位。”

“我先前说自己，在上个纪元末期，就已经触摸到真仙境的门槛但没有突破……”

山火老祖说到这里，语气渐渐低落。

“我驻足不敢向前的很大原因就在于那时天地资源已经枯竭，没有了足够的资源，我即便突破成为真仙，也很难快速积累足够战力。我恐惧于自己成仙后因为境界战力不高而成为天庭大战时的炮灰，所以干脆自封，躲到下一个纪元成仙……”

“你知道吗，我如果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成仙——真仙不死于世——这就意味着我将占据天地间的很大一部分修炼资源！并且牢牢把持整个纪元，那些后世出生的天骄，或许有比我资质还要出众的，但因为资源已经被像我这样的古老者抢占，他们没有足够的资源修行，也将不得不选择把自己尘封，去和下一个纪元的生命争抢天地造化！出生年代越是临近纪元末期的天才越惨，当然要是出生在纪元最后几年，那情况另当别论。”

山火老祖说到这里，摇头叹息：“修道难！修道难！道衰纪元的最后几百年，天地间元气灵气几乎全部枯竭，一切道法神通都难以施展，世间几乎无显圣！就连真仙也要避世自封！堪称末法时代了。这还是在诸天，情况还好一点，至少修炼文明始终传承，一旦天地环境恢复，修炼者又会如同过江之鲤般涌现，但是在那万界里，有时一次末法劫，持续上万年，那里的人都会忘了如何修行，哪怕天地环境重新适宜起来，他们也走不上修行路了。”

玄行道突然感慨一句：“这几乎是必然的，毕竟修道从来不是生命的必需品！生命强壮己身的道路不会只有修道一条。生命总会找到出路的。没有了元气灵气，世间还有许多其他能量，潮汐、太阳、地热，生命总有办法利用起这些东西来让自己更加强大！”

山火老祖奇怪的看他一眼，说：“这话说的不错，不过你如此笃定，好像亲眼见过一般？莫非你降世之前也来自这种末法世界？”

玄行道不做任何回应。

山火老祖不屑道：“不愿意说拉倒，老祖我还不想听呢！就你降世时那个排场，真要是被谁知道了你降世前的具体来历，指不定要遭多大祸患呢，老祖我还是避着你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