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祖玛的土特产
第二天大清早，就有人找上贺相。
“贺先生你好，我司想和你洽谈轮盘虫草的收购事项，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床帘外传来一道声音。
贺相四周张望，师傅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看来又藏起来了。
贺相心想：“师傅实力高强，谈吐不凡，只是性情十分古怪。他时时刻刻避免目击，只有必要时才显露真身，就好像把战斗状态融入日常生活里一样。”
贺相不知道什么叫“技进乎道”，但这已经成为他对梅浪的评价。
“我正好没事，你说。”贺相整理一下心情，把床帘拉开。
外面是一身女式正装，戴着金框眼睛的女子。
废土星流行的正装和地球西装差不多，简洁大方。有这样的相似不奇怪，毕竟在单兵就职前，废土星人类和地球人的身型是同样的。
“打扰了贺先生，我是荣耀生物科技的采购。”女士看到贺相那么年轻，有些惊讶。
“荣耀生物，这不是十年前和死神之镰起打起来的那家猎场？”不知是不是把自己当作联盟准成员的缘故，贺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采购员女士一怔，随即求生欲爆发：“……咳，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经营猎场怎么可能不发生摩擦呢。实际上，当年的股东也是别里克高中的教官，对于梅浪逝世一事深表遗憾，后来主动请辞教官和董事长一职，以此谢罪。”
“而且我们公司还把当初梅浪去过的荣耀猎场，改名为梅浪猎场，把收入的千分之一投入孤儿慈善基金，鼓励更多像梅浪那样的孤儿勇于拼搏，自强不息。”
“并且，梅浪猎场会在梅浪逝世的纪念日里门票打八五折。以此致敬自强不息的外环人民。”
正在量子通讯潜水，刚要下线的梅浪：“……”
他突然感觉相当解气，可惜收益没法转交给他这个受害人本人。虽然梅浪不恨当初那十五名考生，但不意味着他原谅了荣耀猎场。
当初十五名考生愿意放过梅浪，是情分，也是因为他有实力手下留情，有实力俘虏三人折服一人。荣耀猎场本身可重来没有留手过。
难道梅浪不去接受巨石兵团的委托，就可以脱去关系吗？不能，猎场股东根本没有给梅浪选择的余地。股东就算猎场放过巨石兵团这个势力，也不会放过梅浪个人。
击杀主管后股东没派人和梅浪协商，强硬的姿态就很明显——不管谁错在先，我们要是宽恕你一人，无数外环流氓都会蜂拥而来，无数理不清的纠纷都会死灰复燃。
贺相淡淡道：“嗯，我也是死神之镰的崇拜者，想到就是随便问问了。还请不要在意。”
女士察言观色，觉得这道送命题算是过去了，汗道：“哈哈，没关系，我个人也是死神之镰的崇拜者呢！”
女士重回正题：“不知道你的预期价值是多少呢？”
“不知道你们能开出什么样的价格？”贺相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干脆反问。
他才记起，这是他第一次亲身议价，心中涌起自豪：“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猎物……额，当然少不了师傅的提醒，不过我在此次猎狩的独立性确实创下记录。”
对面女士开门见山：“我们公司愿意出价2000万，收购完整的轮盘虫草。注意，我们是要是完整的哦。”
贺相：“2000万，这么多！过渡期的轮盘虫草，一般不是1000万上下吗？”
女士也不隐瞒：“这点你迟早会知道，我就直接告诉你了。最近很多家生物公司都在抢购半植物系列瘤兽，采购价格直接翻了两倍。要是活跃期的半植物，最高甚至翻了十倍。”
虽然贺相觉得有合同在对方也撒不了谎，但自己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士轻笑道：“最近内环传来消息，别里克考古团深入无人区，发掘了一个灾变时代前的服务器。”
“服务器在特制的机房里，保存相对完好，没有被外在电离辐射和电磁辐射测底破坏。”
“考古团连接服务器端口后，发现里面储存有一个诞生于灾变前的技术——以朊毒体聚合和编辑超级肽。”
贺相问：“这个技术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反正内环表现得很沸腾。生物公司们私图研究半植物，来研究和补全它。”女士摇摇头。
贺相：“多谢告知。现在让我看一下合同吧。”
确认合同无误后，贺相得到了2000万陨石币的存折，这个存折只在此猎场生效。其实就是采购方把实体钱存放在猎场，大猎场信誉有别里克家族背书，客户出猎场后就可以一分不少地提取。
贺相打算修整两天，他没有梅浪那样的灵魂系统，失去的血肉要一点点长回来。
梅浪在听完采购员和贺相的交谈后，就下线这边，把视野拉回学校。
很快就到了他和任雪、祖玛约定的时间。
……
荣耀墙前，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驻足，引来路人无数的目光。
“时间正好。”梅浪在两女视网膜中放出投影。
祖玛认真道：“你来了。我替你和小雪各准备了一份红白森林的土特产，小雪的已经给了，这是你的。”
梅浪一听“土特产”，就联想到土鸡、腊肉、白菜之类的。
结果瞥了一眼祖玛提着的东西，也算是腊肉吧……赫然是一条风干的蜥蜴，倒挂在祖玛手中，死不瞑目的双眼好像两个大大的叉。
梅浪，默。
祖玛，盯。
梅浪：“咳，你不会给任雪也送了一条蜥蜴干吧，我记得纯种人类的食谱里好像没有蜥蜴。”
祖玛：“当然不是，我听说人类女孩不喜欢爬行动物，所以我送给任雪一瓶抗衰老作用的美白草木精华。”
简而言之，送给任雪的是化妆品。
任雪在一旁解释道：“祖玛送的可不是普通死蜥蜴哦，它是从红白森林的无人区跑出来的生物，被高木族捕捉后用特殊手法腌制。”
“它内脏含有一份陨石物质混合物，服用后约有十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增加一个单兵天赋。”
“即使在红白森林，也产出很少。一般作为送给贵客的礼物，有好运的意味。”
祖玛：“礼物、前期报酬。”
祖玛心想：如果梅浪交的知识确实贵重，那后面我再补充。
梅浪这才恍然，平常祖玛的脑子里什么思维也没有，刚刚他见到这条死蜥蜴，差点误以为祖玛对他有什么意见。
梅浪犹豫一下，他光光从量子层面很难干涉物质世界，也就是说他摸不到这条蜥蜴干。
至于灵魂系统的原子微操是有范围的，只有在宿主灵魂和有信任协议覆盖的物质生效。否则梅浪战斗还用什么拳脚，直接一个分解就横扫废土星了。
土特产很棒，可是怎么拿呢？
梅浪决定把死蜥蜴当作肉体构建的一部分，把灵魂附上去，这样就可以动用里面的东西了。
在祖玛和任雪震惊地目光下，梅浪的投影化作一道光融入蜥蜴干。
惨死的蜥蜴张开眼睛，干巴巴的皮肤诡异地蠕动起来，扁平的口腔居然发出人类的声音：“把我放下来，别怕，我是梅浪。”
祖玛一下转不过来：“土特产还有语音功能？”
任雪感觉一切都荒诞无比：“不，是梅浪变成蜥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