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骑射无双
“十…十环！”
许久的沉默过后，负责报靶的军士有些亢奋的惊呼。
陛下面前如此行事是有失态。
然而，李二身后的一帮老将都没有去责怪，他们虽然没有惊呼，可从那几双用力捏紧导致隐隐带着颤抖的拳头便可以看得出来内心是如何的震撼！
十环不算什么，但是破靶而出，这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能有资格过来凑热闹的一队人马全都是沙场滚打摸爬几十年的老将，一眼看去，对方肌肉如何发力，能够用出多大的力量，该如何招架，这都已经成了本能，不然也不可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
而在他们的眼中，刚刚林秋所用的力量虽然不是说轻的如同孩童一般，但是，这力量的释放程度恐怕连他本人的五成都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击，居然能拉动箭矢将百步之外的箭靶射穿，简直匪夷所思！
“三板斧，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李二身后的老将们慢慢回神，彼此聊着。
“哼！废话！别说老夫年轻的时候，就是现在，我闭着眼睛也能射破那个箭靶！”
“嘿，你个老儿，这些年下来武艺没涨，脸皮倒是长了不少！”
“人家林秋，用了五成力不到，就射穿了那靶。”
“这老小子，还射箭，我呸！他当个箭靶子还不错，当初要插在他身上那百来根箭都是这种威力，早就去找阎王报道了，还在这儿吹牛皮！”
程知节人高马大，换作是寻常人可能会被他漆黑的脸色所震慑，但是在此地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伙计，哪会给他半点面子，纷纷调侃了起来。
“老夫不和你们这群蛮子计较！”
看着这帮老家伙一点不给面子，程知节脸上神色越发漆黑，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们，扭头盯向了林秋，眼神有些疑惑。
“这怎么可能！还有区区一个贱民，学武摆弄兵器，陛下，这是大不敬…”
长孙冲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李二饱含怒意的声音：
“混账！住嘴！”
长孙冲一惊，扭头看去，这才发现那群闲聊的老将不知何时忽然停了声音，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目光中满含的恶意直接让他怒气上头的脑袋发凉！
“长孙老儿可以呀，把儿子教成这样！”
“贱民？陛下，我当初要是没学武，初次见面可没能力帮你扛那一百多箭！”
“是啊陛下，我们这帮粗人，是不是也都该治个罪啊？”
李二手下的武勋大多都是草莽之间起来的，长孙冲这一句话，几乎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李二呵斥他住嘴，其实反而是在救他，不然，真要让长孙冲把后面的话都说完，恐怕自己身后的一群老家伙都已经扑上去了！
“陛下…属下…”
长孙冲声音有些嗫嚅，李二淡淡扫了他一眼，平静道，
“且记你个失言之罪，继续比试，无论结果如何，回朝后自己去领罪！”
“喏！”
长孙冲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眼角瞥了林秋一眼，目光森冷，这个家伙差点让自己犯下杀头之罪！
哪怕李二已经给长孙冲定了罪，但其一句失言已经让在场大多数的武将彻底偏向了林秋，有些不满意的开口，
“陛下，不如把臣的马借那林秋一骑吧。”
确实，瞧那长孙冲从军士那里牵来自己的马，全身漆黑，没有一丝杂色，一身毛发顺滑的如同缎子一样，而看看林秋身边，也就等人高的灰棕色枣红马柔顺的站着，两者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比性。
“陛下，诸位将军，大人的马太烈，我骑术不精，怕难以驯服，还是就骑着这常伴着我的枣红马吧。”
林秋抬头，不卑不亢。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程知节等人也不再强求。
离石灰画出的的直线十五米外，每隔二十米放着一只箭靶，共有九只，两人需要在规定时间内骑马跑完全程并射箭上靶，如果总环数相同，则看用时长短。
依旧是长孙冲先上，骑在高头大马上，只见他两腿一夹，马匹如离弦之箭瞬间窜出，原地留下一溜烟的尘土。
他也不去拉着缰绳，只凭借双腿控制方向，左手持弓，右手握箭，二十米处，右手松开，哆的一声，羽箭就留在了靶上。
马蹄声踏踏，转眼间便跑完了全程。
“一箭脱靶，总环数，五十四环”
报靶军士依次统计后高喊。
在被陛下呵斥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有这成绩也算不错了，毕竟这小子好像是按照文官养的，虽然养的脑子都没了，但也算有些基础素质，不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长孙冲这一次的表现勉强让他在众人面前挽回了一些印象分。
众人看向林秋，他表现会怎么样呢？
林秋略显笨拙的上了马背，骑马生疏的架势更是让众人摇头。
“单看那马的姿态就知道很少被人骑了，这小子这局肯定是要输吧。”
“看他的身材，第三局恐怕也……”
武勋纷纷摇头，虽然希望林秋能赢，但怎么想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儿了。
枣红马撅着屁股，滴滴嗒嗒的跑着。
“咻”
箭矢破空，穿透靶心，直入地面！
这怎么可能？
众将皆惊，动态射箭，难度可不是翻了一倍，看林秋的生疏，不该有此准星才是！
“这小马，在这砂石路上，竟如履平地。”
“你们再看他的上身！”
有位老将观察之下发现了奇怪之处。
上身？
怎么了？
有了注意点，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古怪，林秋的上半身居然纹丝不动，就算枣红马的速度不算太快，这也是不合常理的啊！
上半身如果能稳住，那骑射和站射就没有太大的差距了，全程下来，不用听报数，众人就知道了结果如何——
九十环！
且，箭箭破靶而出！
“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绕圈刚回来李二就毫不客气的问道。
破了靶子，我姑且算你天生神力，但，上马之后腰背不动，这绝对不可能是天生天赋了！
“希律律…”
林秋还来不及说话，背后就传来了枣红马的惨叫声，惊得他连忙回头，额头几条黑线下落。
一群老将不知何时居然跑到枣红马身边，两人压着马身，一人抬起了马腿，其他人蹲着观察了起来。
“我就说声音有些不对嘛，平常马蹄声是有些沉闷的，他这个居然那么清脆。”
“就这么一块破铁，真的有用？”
林秋快步走上前挡在枣红马的身前，无奈说道，“各位大人，不必如此吧，你们惊着它了。”
在陛下面前也不敢太过分，见到正主来了，这些人才砸吧着嘴，有些可惜的后退，嘴里还讨论着那块铁有什么用。
枣红马委屈巴巴地躲在了林秋背后。
“回禀陛下，这是我制造的小玩意儿，马镫稍加改造，可以在马背上坐的更稳，另一个叫马蹄铁，可以保护马的脚掌…”
林秋这才得空，介绍了一下原委。
见到众人讨论得如火如荼，热闹非凡，长孙冲几次张嘴，却没脸继续要求比赛了，反而还有些庆幸他们此刻没把注意力继续放在自己这里，他默默走到李二身前，跪倒请退：
“陛下，属下这就去领罪。”
“准了。”
程咬金看到了长孙冲离去的背影，眼珠一转，忽然高呼，
“长孙老儿的儿子，记得告你父亲，今日下午我这帮老家伙就去登门，他不收拾你，我们就把他收拾了！”
长孙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长辈开口他又不敢无视，只得闷闷回应：
“冲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