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熙帝情感逸事
八岁登基的康熙大帝,在他退朝回寝宫的背后却有着一曲曲不为人知的风流情调:女人、诗词、香水……
天子的初夜却是个陪床侍女
俗谚道:常在河边走,终归要湿鞋。两少男少女常搂在一起睡觉,那终归是要睡出一些实质性内容来的……这天晚上,侍女阿露照顾小康熙上了床,待睡定阿露刚欲离开的当口,多情的小康熙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露,今晚在这儿陪朕睡吧,朕太激动了……”
康熙四年(1665年),年满十二岁的康熙选后一事,让其祖母孝庄太皇太后煞费心思。最后圈定辅政康熙登基即位的老臣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为皇后。这一手也出于当时内政势力斗争的考虑,聪明的康熙很意会其祖母的心思,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为此,孝庄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亲自召见了索尼和索尼的儿子索额图,将选赫舍里氏为皇后这一决定告诉了他们,并要求他们暂时缄口保密。
当时索额图听了十分高兴,因为赫舍里氏是他的侄女,可以攀上皇亲国戚的关系,未来前程不可限量,但索尼的表现却异常平静,作为风雨中走过的三朝元老,他知道其中的意味。
这天回到家中,索尼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找孙女谈一下。在自家的小花园里索尼看见孙女赫舍里氏。她从小就喜欢跟着索尼在花园里给花草浇水、施肥。现在她长大了,还依然乐于此道,常常跑到花园里锄草、赏花。此刻,她正站在一朵硕大的鲜花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花蕊。她的手中,提着一把小水壶。
索尼轻轻地走到了赫舍里氏的身边。也许是看花看得太入迷了,她一时没有察觉到索尼的到来。索尼小声地问道:“你是在赏花还是在浇花?”
她一惊,连忙转身,“是爷爷……”
他微微笑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爷爷这么一说,她的脸就红了。“爷爷,我整天地呆在家里,哪会有什么心事?莫非是爷爷有了什么心事,故意来拿我取笑逗乐?”
索尼一捋颌下微微的胡须。“爷爷我现在确实有一桩心事。爷爷现在想把你嫁出去……”
赫舍里氏羞红着脸,低低地问了一句:“不知爷爷……要把我嫁给谁?”
索尼轻轻地道:“好孙女儿,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当今皇上已有密旨,就是他要娶你为妻,他要娶你做他的皇后。”
这下子赫舍里氏不能不吃惊了。“爷爷,您不是在骗我吧?当今皇上……怎么会知道我?”
索尼心道:“是呀,当今皇上是不可能知道你,可当今皇上却知道我索尼。”索尼嘴里说的却是:“好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了。不久之后,你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了。从现在起,你就回你的房里好好地呆着,不要轻易地出来走动,想想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有哪些不够得体的地方,也可以向你的母亲问一问宫中的一些礼节和做女人的一些事情。总之,从今往后,你不要像现在这样跑到花园里来抛头露面了。你听清楚了吗?”
赫舍里氏低低地“哎”了一声,然后便提着小水壶、迈着碎步很快地离开了索尼。而回到闺房里的赫舍里氏,在索尼攒眉的同时,也一点点地敛拢了两条秀眉。不过,她敛拢双眉,倒不是因为什么担忧。她是在紧张,在激动,在憧憬。当今皇上长的是什么模样?做一个皇后会是什么滋味?甚至,她都想到了自己与皇上同床共枕的情景……是呀,就要成为皇后娘娘千岁了,赫舍里氏有充足的理由在自己的闺房里想入非非,甚至胡思乱想。但是,她恐怕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尽管她后来真的当上了皇后,可真正第一个与当今皇上“调情”的女人,却不是她赫舍里氏,而是那个位卑身贱的宫女阿露。而小康熙与阿露在床上“行云布雨”的时间,也就是在当天晚上,即索尼告诉赫舍里氏她就要成为当朝皇后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孝庄太皇太后告诉康熙赫舍里氏是皇后最佳人选的那个晚上。
原来几年以前,阿露就与小康熙同睡在了乾清宫内的那张龙床上。小康熙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搂着阿露才能安然入眠。只不过,一来因为小康熙的年岁毕竟还小,还不真正地明了男女间的情事,二来因为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小康熙在她的身上胡乱摸捏,她并没有主动地去勾引、挑逗于他,所以尽管他已经具备了“调情”的能力和条件,但他“调情”的欲望却还没曾被真正地唤醒。所以,康熙虽然已与阿露同床共枕了数年,可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仍可以用“清白”二字来形容。当然,正如一句俗谚所云:常在河边走,终归要湿鞋。两个少年男女常常搂在一起睡觉,那终归是要睡出一些实质内容来的。只要有合适的环境,是种子就肯定要破土,是鲜花就肯定要绽放。而小康熙就恰如一粒多情的种子,那阿露就恰如一朵羞答答的鲜花。
得知索尼的孙女儿赫舍里氏就要成为自己的皇后之后,康熙十分激动和高兴。只是,他那时高兴和激动,倒不是因为自己就要有妻子了。他那时对“妻子”的含义还不确切理解,他高兴和激动的是,自己一结婚,就可以马上亲政,而只要一亲政,便可以迅速地铲除掉鳌拜一伙的势力。而到了当天晚上,小康熙的心里依然充满了激动,只不过,这时候的“激动”已和白天里的“激动”大不相同了。
因为太激动了,小康熙到很晚很晚的时候才上床就寝。是阿露一个人服侍小康熙上床的。太监赵盛可能年纪大了,又着了风寒,整个下午,头脑都昏昏沉沉的。所以天刚一黑透,小康熙便让赵盛去休息了。偌大的寝殿里,就只有小康熙和阿露二人。小康熙几乎一刻不停地在阿露的面前“说三道四”、“说长道短”。而阿露则是一名忠实的听众,不管小康熙说什么、说多少,她从不插嘴,只静静地聆听,还时不时地露出一种开心的笑容来。一直到夜深之际,小康熙才恍然言道:“阿露,时候不早了,朕也该睡觉了。说不定,明天会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呢!”
阿露这才殷勤周到地服侍小康熙上了床。待小康熙在龙床上睡定,阿露刚欲离开的当口,小康熙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露,今晚在这儿陪朕睡吧……朕太激动了,一时也睡不着……”
原来近几个月内,阿露有时候也不在龙床上侍寝了。原因是,几个月前的一天,小康熙搂着阿露在床上睡觉,早晨醒来的时候,阿露发现康熙的裆间及床铺上有一大片湿润,很像是小孩尿床模样。但康熙已经这么大了,不大可能再尿什么床,而且,阿露凭本能,也觉得小康熙裆间的那片湿润与尿床毕竟有所不同。康熙当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很是有些羞涩。阿露当时也没说什么,但事后她却找了一个机会询问赵盛。赵盛虽是个太监,但生活阅历却非阿露所能及。他委婉地告诉阿露,当一个男人流出这种液体时,就表明这个男人已经长大成熟了。
阿露很聪明,她从赵盛的话中悟出,康熙皇帝已经长大,已经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而一个真正的男人和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那是会睡出很大“危险”来的。尽管阿露的内心深处或多或少地也在期盼着这种“危险”能够降临到她的头上,但她却又深知,自己仅是一个下贱的宫女,如果与当今皇上有了这种“危险”关系,那对她来说,说不定就会有真正的危险来临。所以,自那起“湿润”事件后,阿露就有意无意地减少了与康熙同床共枕的次数。而小康熙,似乎也从“湿润”事件中得到了什么经验教训,对阿露这种有意无意的行为,也并没有多言语什么。俩人之间,好像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特别是近月来,阿露几乎一次也没有上过小康熙的龙床了。
然而今晚,康熙却主动地提出了要阿露侍寝。阿露感觉到,他抓住她的那只手炽热无比。这炽热无比的手,是不是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但阿露从来不会拒绝康熙的任何要求。更何况,康熙睡不着觉,要她侍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当初,不就是因为能使康熙好好地睡觉,她才躺在他的身边的吗?所以,阿露冲着康熙微微一笑道:“皇上请把手松开,奴婢这就上床来。”
康熙松了她的手。她慢慢地上了床,躺在了他的身边。也许是有较长一段时间没上过这张床的缘故吧,她上床的动作看起来没有过去那么熟练,也没有过去那么自然。躺在床上之后,她似乎还有些紧张,身体硬硬的,一动也不动。而康熙,好像对这一切也感到有些陌生,不仅没有像过去那样马上就扑到她的身上来乱摸乱捏,而且他的身体还和她保持了相当大的距离。
毕竟都已经长大,毕竟都明白了一些事情,康熙和阿露这一对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男少女,此刻并肩躺在一张床上,竟仿佛是两个陌路人。
阿露感觉到了她和他之间的气氛有些太过严肃,于是就动弹了一下身子,将脸转向他,轻轻地言道:“皇上,现在你能睡着了吗?”
他也动了一下身,也将脸转向她的脸。这样一来,俩人便四目相向了。“不,朕还是睡不着,朕的心里特别激动……”
她以为,他还是在为不久以后就要亲政而激动,所以她就小声地劝道:“皇上,你亲政还有一段时间呢,奴婢以为,皇上现在应该保持冷静。如果皇上一直这么激动下去,到亲政的那天,皇上说不定就会把身体激动坏了……”
康熙摇了一下头。“不是,阿露,朕现在不是因为亲政而激动,朕是因为另一件事情而睡不着觉。”
阿露赶紧问道:“皇上,那是一件什么事?奴婢能否帮上皇上的忙?”
康熙有些羞涩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朕弄不明白,所以才难以入睡……”
阿露顿了一下,然后道:“皇上,奴婢以为,弄不明白的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不然,皇上岂不一夜都难以入眠?”
康熙立即道:“阿露,是你叫朕说的,不是朕自己要说的……”
阿露言道:“是奴婢让皇上说的,皇上不说出来,怎能入睡?”
康熙支支吾吾地言道:“阿露,朕弄不明白的事情,就是朕很快就要经历的事情……朕很快就要结婚了,可结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始终弄不明白……阿露,你知道结婚是怎么一回事吗?”
阿露想摇头,但未能摇起来。“皇上,奴婢怎会知道结婚之事?”
“是呀,”康熙低低地道,“你与朕一样,都没有结过婚……朕在书上得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时,都要进入洞房……阿露,你知道不知道进了洞房之后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是不是……就像你与朕现在这样并肩躺在一张床上?”
看得出,康熙确实还不知道“洞房”一词的真正含义。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对未知领域的渴求和期盼。正是这种渴求和期盼,才使得他内心充满了激动。然而,对阿露而言,他的这种渴求和期盼,却无疑是一种冲动或暗示。所以她不由自主地便感到了一种害怕和惊慌。“皇上,你这个问题,奴婢不好回答……也不敢回答……”
康熙“哎”了一声道:“阿露,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你如果知道,就尽管说,朕决不会怪罪于你!”
阿露狠了狠心。“皇上,奴婢虽然没有结过婚,但奴婢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事情……男女结婚进入洞房之后,是有点像奴婢与皇上现在这样,但是,又不尽相同……”
寻常的男女,如果像康熙和阿露这样躺在一张床上,恐怕早就躺出一番事情来了。只不过,康熙与阿露已经这样躺了好几年了,早就躺出了一种寻常男女很难达到的境界:亲昵而又有分寸,热烈而又不失平静。所以他们才可以这般地躺在一起并且以比较冷静的态度相互谈论。当然,这种“分寸”和“平静”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来保证的,那就是,男女双方必须还不懂得男女之间除了这样谈话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可做,否则,只要做过一回“别的事情”,那这种寻常男女很难达到的境界便不复存在了。
康熙的手一下子伸到了阿露的胸部上。过去,他也常常这样伸展自己的双手。他已经习惯了。她似乎也习以为常了。但这一次,他的手朝她的胸部上这么一伸,她却由衷地感到了一种恐慌。“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康熙却笑着道:“阿露,你不是说男女结婚入洞房之后,跟我们现在这样躺着有些不同吗?朕明白了,朕的手在你的身上这么一摸,就跟男女结婚入洞房差不多了……”
别看康熙那么聪明、那么早熟,可在床帏之间,他却似乎是一个“低能儿”。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虽然他的身体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成熟,他的心中也确实孕育了一种原始的渴望,但却没有专门的老师去辅导他、引导他,所以他就不能够将自己心中的那种渴望付诸实践。否则,他与阿露之间,是不可能一直“清白”到如今的。尽管他才只有十四岁。
但阿露在这方面就要比康熙成熟许多。也许女人在这方面总是要比男人更为敏感吧,所以阿露就颇有些无师自通的味道。诚然,她的这种“无师自通”是有很大限度的。不过,早在几年以前,当康熙的那双小手几乎还是毫无目的地在她的身体上摸捏的时候,她的体内便有了一种相应的骚动和不安。只是时间长了,她对自己的这种骚动和不安几乎已经能够收放自如了。但这一次不一样。康熙已经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一个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抚摸,她还能对自己内心的骚动和不安收放自如吗?
阿露的身体开始蠕动起来。她一边蠕动着身体一边哼哼唧唧地道:“皇上,男女入洞房……跟你这样抚摸奴婢……也不尽相同……”
康熙马上就停止了对她的抚弄。显然,他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阿露,男女入洞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停止抚弄,她的呼吸就畅快了许多。“皇上,男女入洞房……奴婢也不知究竟,奴婢只是听说,男女入洞房之后,会做一些皇上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康熙立即弓起了身子。看得出,他非常地着急。“你快说,男女入洞房到底会做什么事情?朕如果不知道,朕就不好与朕的皇后一起入洞房了……”
见康熙那么着急,阿露心中实在有些不忍。但同时,她又不想让他在自己的身上去实践有关“洞房”的一些知识。因此,她略略停顿了一下,然后言道:“皇上,待皇后娘娘千岁和你睡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应该做哪些事情了……”
但康熙不同意。他性格中固执的一面显露出来。“阿露,你现在若不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朕就罚你饿三天肚子……”
阿露倒不怕什么“罚”,她怕的应该是另外的事情。她幽幽地言道:“皇上,不是奴婢不愿意说,而是奴婢深恐自己这么一副贱体会玷污了皇上的龙身……”
康熙似乎大为不解。“朕……你如何会玷污了朕?”
阿露暗自咬了咬牙。“皇上,你不是想知道洞房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吗?那好,请皇上脱了衣服,奴婢今日就真正地伺候皇上一回。”
过去,康熙还从未在阿露的面前裸过身体。听阿露叫他脱衣服,他一时间很是有些手足无措。她不再顾忌许多了,坐起身子,几乎是连扒带拽的,将小康熙脱了个一丝不挂。康熙“哎哟”一声,赶忙用双手护住身体中最关键的部位,且含混不清地问道:“入洞房……都要这么脱光衣服吗?”
看康熙光着身子又惶惶不安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一个皇帝的派头和尊严。阿露也没有搭理他,自顾脱光了衣衫,然后仰面倒在床上,招呼康熙道:“皇上,您趴在奴婢的身上……”
一切都结束了。他趴在她的身上微微地喘着气。虽然这只是一种爱的初体验,但他却深深地领悟出,原来在男女之间,还有这么一种奇妙无比的事情可以做。同时他也深深地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露的功劳。如果没有阿露,就没有他适才的无比快乐。所以他就很想向她表示一下自己由衷的谢意。然而,当他抬起头来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阿露早已是满脸的泪水。
他大为惊诧道:“阿露,你怎么哭了?”
她赶紧抹了一下眼泪道:“皇上,奴婢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哭了……”
是的,她应该有充足的理由高兴。能第一个承接皇帝甘露的女人,该有多么地荣幸?这种荣幸,足以让许许多多的女人羡慕和嫉妒。能拥有这种莫大的荣幸,还不自然而然地喜极而泣?
酒后“雨露”出一位不知姓名的妃子
康熙每日上午上完了早朝或上完了早课之后,便优哉游哉地去往慈宁宫拜见皇祖母。在慈宁宫,他往往要“消磨”掉一整个上午时间。而且,他与孝庄太皇太后的谈话,几乎都是当着许多太监和宫女的面。据有的太监向鳌拜透露:康熙皇帝与太皇太后在一起,从来都没有谈论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康熙皇帝谈论的最多的内容,似乎只有这么两件事,酒和女人。并且,康熙在谈起酒和女人时,不仅神采飞扬,而且颇为精通,仿佛少年康熙已经是酒色中的一个行家里手了。
康熙每日拜见完皇祖母之后,便直接去御膳房用餐。皇宫中风传,康熙皇帝每次用膳时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其情其态,活脱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江湖新手,而且,康熙皇帝的酒量还不大,几乎每饮辄醉,醉了之后就洋相百出。说是有一回,康熙在御膳房内用午膳,一下子喝醉了,便大叫着撵着太监、宫女打闹,并将一个小宫女的衣衫撕得七零八落。有亲眼目睹者暗地里向好友描述这一情景时道:那时候的皇上,跟一个村夫酒鬼并无二样。不知怎么地,这事儿很快地就传到了鳌拜的耳朵里了。
康熙用完午膳之后,一般都是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回到乾清宫里去睡觉。这一觉,往往要睡到临近黄昏的时候。醒来之后,他或者带着太监赵盛和侍女阿露去一个什么地方钓鱼,或者领着索额图、明珠等人骑马去京城西郊狩猎、玩耍。若是去了西郊,康熙还有时不回宫,就在西郊那儿留宿。当然,一般情况下,康熙都是在皇宫里过夜的。
夜晚的生活,是康熙皇帝一天当中最为丰富、最为精彩的篇章。他用过晚膳之后,便带着浓浓的酒意,在赵盛、阿露的陪同下,既不去坤宁宫,也不回乾清宫,而是径直往西六宫而去。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康熙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西六宫里度过的。
所谓“西六宫”,指的是紫禁城内的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太极殿、长春宫、咸福宫。这里的每一座宫,都自成一个单元,有规整的院落,有前后殿和配殿,并有树木花卉点缀其间。
明朝的时候,西六宫是专门给皇帝的妃、嫔们居住的,而到了清朝,则皇帝的所有后妃几乎都居住在这里。通俗地来讲就是,康熙皇帝所有的妻子,除皇后赫舍里氏住在坤宁宫外,差不多都住在了西六宫里。既如此,康熙皇帝每天晚上带着赵盛和阿露往西六宫跑,似乎也就并不太奇怪。稍稍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一般的皇帝都是在乾清宫内召幸后妃,而康熙却是主动地去驾幸她们。这样一来,西六宫内的动静就一天天地大了起来,而西六宫内的有关康熙皇帝的传闻也就一天天地多了起来。
因为康熙皇帝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西六宫来,所以西六宫内每天晚上都很热闹。只要天一黑,西六宫内所有宫、殿的大门都毫不例外地敞开了。康熙的那些妃嫔们——因为康熙还很年少,当时并没有多少后妃——一个个将自己都装扮得花枝招展的,倚在宫殿的门边,搔首弄姿、挤眉弄眼地期待着,盼望着皇帝的到来。而康熙呢,似乎故意同他的那些后妃们开玩笑。眼见着,康熙走进一个妃子的房间了;那妃子当然喜不自禁,可就在那妃子乐不可支的当口,康熙却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又迈进另一个妃子的房间;这妃子刚刚喜上眉梢,正要对皇上尽心伺候,谁知一眨眼的工夫,康熙却不知了去向。就这么着,折腾来折腾去,几乎每天晚上,康熙的那些妃嫔们,怎么也弄不清她们的皇上丈夫究竟宿在了何处。而天亮了之后,她们又都用一种敌视和怀疑的目光互相打量对方。因为,她们都这样想:皇上昨晚上一定是睡在了对方的屋里。至于康熙每天晚上究竟宿在何处,恐怕也许只有天知道了。当然,康熙贵为天子,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自己每晚到底宿于何处。
不过,有那么一天晚上,西六宫内所有的人,包括康熙的那些妃嫔们,包括侍奉那些妃嫔们的宫女、太监,几乎都知道了康熙那晚上是睡在何处的。因为,那天晚上,天黑了之后,康熙领着赵盛和阿露来到了西六宫,看康熙一步三晃的模样,定然饮了不少酒。当时许许多多的人都亲眼目睹,康熙皇帝打发走了赵盛和阿露之后,就一头扎进了一间矮小的房里,很长时间没有出来。而第二天清晨,许许多多的人又看见,康熙皇帝正是从那间矮小的房子里走出来的。显然,康熙皇帝那晚上就是睡在那间矮房子里的。
那间矮房子里住着何人?康熙为何会在那间矮房子里睡上一夜?殊不知,康熙皇帝就睡了这么一夜,却睡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结果来。
西六宫内每一座宫殿都十分地高大壮观,而在高大壮观的宫殿之间,却也排列着一些矮小的房屋。高大壮观的宫殿自然是康熙的那些妃嫔们住的,而那些矮小的房屋里则住的是宫女和太监。康熙那天晚上一头扎进的那间小房子里,恰恰住着一个宫女。她叫那拉氏,大约十五六岁,虽然不敢说长得美貌惊人,但因为年少,倒也鲜艳夺目。
康熙本不认识什么那拉氏。皇宫内的宫女数以千计,他岂能一一认识?他那晚上本也不想钻进那拉氏的屋子的,只是因为那天晚上酒喝得确实有些过量,他是在无意之中走进那拉氏的房间的。
那天下午,康熙在乾清宫里睡醒了之后,便带上赵盛和阿露到御花园内的一个水池边去钓鱼。御花园是明朝永乐年间建造的,占地面积约有一万二千平方米,是专供皇室娱乐、游玩之用的。不知是因为康熙的手气好,还是因为那个水池里的鱼特别多,那天,到天黑之前,康熙垂钓上来的鱼,赵盛和阿露两个人都几乎拎不动啦。最后,走出御花园的时候,人们看见,赵盛的手里拎的是鱼,阿露的手里拎的是鱼,连康熙的手里拎的也是鱼。有几个太监跑过来要帮康熙拎鱼,被康熙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看康熙拒绝时那认真的模样,好像生怕别人会抢了他的劳动果实似的。
康熙手里提着鱼,脸上是喜滋滋的表情。他对赵盛、阿露言道:“叫御膳房把这些鱼全做成菜,朕今晚上要好好地吃一顿鱼宴。”
就这样,康熙那天在鱼宴上喝了很多酒。宴罢,康熙还要求太监赵盛领他去西六宫,口里还说着:“朕,今夜就在那里玩耍过夜了。”
西六宫毕竟不像一般的妓院。一般妓院里的妓女,见有嫖客到来,那往往都是主动热情地上前搭讪、邀请,有的还硬是把客人往自己的闺房里拽。但这儿不一样。康熙皇帝走过来了,他的那些后妃们只是站在门里或门外,既不上来搭讪,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行,都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康熙,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把康熙皇帝给拽到自己的身边来。从这一点上来看,康熙的这些后妃们,也的确要比那些普通的妓女文雅许多、也高档许多。
以往,康熙来到西六宫之后,便一会儿钻进一个后妃的房子,一会儿又跑到另一个后妃的屋里,就跟捉迷藏似的。尽管能够真正得到康熙驾幸的女子可谓是少之又少,但康熙这么钻来跑去的,就使得她们希望与失望交织、悬念和疑虑并存,也着实十分地热闹。然而这一次,她们都明明白白地发现,她们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剩下的都是失望,也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可言,只有疑虑在她们每个人的脑海里盘旋、浮沉:皇上,为何会走进那间矮房子里?
也许,康熙是觉得自己的酒确实喝多了,已没有什么精力再去同那些后妃们胡闹调情了,只需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便足矣。或许,康熙还能够意识到,明日是早课时间,如果不好好地休息,早课时就不能够集中注意力。或许,是一种下意识的力量在支配着康熙当时的行动。反正,康熙当时是既没有走向翊坤宫,也没有走向储秀宫,而是踉跄着身体,走向了两宫之间的一排矮房子,并恰巧地走进了宫女那拉氏的屋子。
康熙夜幸西六宫,本与那些宫女、太监关系不大。但那些宫女、太监,尤其是那些宫女,那个时候也是睡不着觉的。她们都躲在自己的屋里,或从窗户处,或从门缝里,细心地窥视着康熙皇上的一举一动。她们一边目睹着皇上的龙颜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注意力都异常地集中,几乎已经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
那拉氏自然也不例外。康熙皇帝都走进她的房间了,并明明白白地站在她的面前了,她却好像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怎么会走进这个房子呢?以至于,她都忘了给皇上跪拜,只睁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恍恍惚惚地看着康熙。康熙也许是真的喝多了,对她的表现不仅毫不在意,反而像是解释似的言道:“朕只想在这里好好地睡一觉……”
那拉氏有些回过神来了,慌慌忙忙地伏地叩首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然而,她伏地的时候,康熙早已经躺在她的床上了。
那拉氏一时间很是有些为难。皇上睡在了床上,自己该怎么办呢?是同皇上睡在一起,还是就这么跪在地下?
若就情感而言,她当然很想睡到床上去。不说别的,能与当今皇上同睡在一张床上,就足以让她感到自豪和光荣。不过,她似乎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她明白,皇上既然没有明确表示叫她侍寝,那她就不能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思虑再三,她最终还是跪在了原地,动也不动,只微微抬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康熙。尽管跪得时间长了,双膝未免有些疼痛,但她却以顽强的精神和毅力,不仅战胜了双膝处越来越厉害的疼痛,也战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浓重的睡意。而恰恰是由于她的这种精神和毅力,她一生的命运才会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
康熙大约是在凌晨时分醒的。他酒喝多了,感到渴了,所以就睁开了眼。尽管当时屋内的光线还比较暗,但康熙还是立刻就发现,小屋的地面上正跪有一个人。他皱了皱眉头,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忘了喝水了,而是欠起身子对那拉氏言道:“你且起身,朕有话问你。”
那拉氏自然很听话,一点点地爬起了身子,因为跪了一夜,不仅双膝十分地疼痛,而且双腿也跪得软弱无力,故而,她刚一爬起,就又“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且由于摔得太重,她就情不自禁地“哎哟”了一声。
康熙连忙问道:“朕让你起来,你为何又跪下?”
那拉氏吞吞吐吐地言道:“奴婢因为跪的时间长了,实在支撑不住……请皇上恕罪……”
康熙一惊。“你,莫非跪了一夜?”
她伏地磕头道:“皇上安寝,奴婢不敢惊扰,只得跪在这里……”
康熙赶紧翻下床来,一边朝她走去一边向她问道:“此床虽小,但足以容下二人,你为何不上床来休息?”
她诚惶诚恐地回道:“奴婢实不敢与皇上同处一床……”
康熙走到她的身边,双手一抄,竟然将她抱离了地面。“朕已休息好了,现在该你好好地休息了。”
被当今皇上抱在怀中,她当然是又惊又喜。“皇上,奴婢不敢……”
她“不敢”什么?康熙也没理会,径直走到床边,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口中言道:“你为朕跪了一夜,双膝定然红肿疼痛,现在你解开衣衫,让朕仔细地观瞧……”
本来,她只需将裤脚翻卷,便可露出双膝,可皇上的“旨意”是“解开衣衫”,所以她就坐起身来,将下身的衣裤几乎全部褪去。褪去了之后,她觉着了害羞,于是就躺下,将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敢露出丝毫的缝隙。
果然,她的一对膝盖不仅明显地红肿,而且红肿里还泛着青紫色。康熙见了,实在心疼不已。他一边伸出手去在她的膝盖周围轻轻地抚摸着,一边很是有些欷歔地言道:“这都是朕之错……若不是朕,你也不会如此啊!”
按常理,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她至少也要向皇上谦逊地“表白”一番。然而,她并没有言语。原因是,康熙皇上的手在她膝盖周围那么一抚摸,她不仅不再感到有什么疼痛,反而觉得浑身上下竟然是那等的舒畅和惬意。既然那等舒畅和惬意了,她当然就无话可说了。由此可见,皇上的一双手该有多么大的魔力。同时也说明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用什么“常理”来推论的。
康熙既然以为那拉氏的双膝红肿是他的过错,那他的抚摸按常理就至多是在她的双膝周围进行。他本来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很快,他的抚摸却一点点地朝着她的大腿处挪去。这又该如何解释?是不是他的抚摸的范围越大、抚摸的程度越彻底,他对她的安慰就越是令人信服?
也许,康熙当时确实有这种类似的想法。他本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大男孩。见她的双膝弄成这样,他的心中就很是内疚。心中内疚了,就会想法子加以补偿。而对当时的康熙来说,对她“补偿”的最好办法,似乎莫过于给她一种安慰了,而“安慰”的最好办法,又似乎莫过于对她进行彻头彻尾的抚摸了。
所以,康熙就在一种“补偿”心理的驱使下,异常小心地为宫女那拉氏除去了所有的衣衫……在这矮小的房间里,奏响了一段十分明媚的晨曲。
一曲终了,康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她开口了,低低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声音也太低了,似乎,她很怕自己的名字会污染了皇上的耳朵。
康熙继续问道:“朕现在如果封你为妃,你可愿意?”
那拉氏闻言,迅速地脱了他的怀抱,就那么裸着身子跳下床去,“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下,磕头言道:“臣妾叩谢皇上天恩……”
她行动如此敏捷,不能说不十分地乖巧。由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有身份地位的臣妾,像这样的机遇和事例,可谓是少之又少。然而,这少之又少的事情,偏偏在那拉氏的身上发生了。她能不由衷地欣喜万分?
而康熙的心中却似乎有点隐隐的不悦。想那阿露,他屡次要封她为贵妃,她都不答应,而这个那拉氏,他只说“如果封你为妃”,她就裸身翻下床去叩首不迭……看来,女人与女人之间相比,确实是大有不同啊。
但是,康熙却也并不想收回或更改“如果封你为妃”这句话。他当然不是顾虑什么“天子无戏言”之类。他封那拉氏为妃,本就不是什么“戏言”,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尽管,封那拉氏为妃的念头只是他一时冲动而生,但这个念头生起来之后,他就变得非常认真了。因为,他很清楚,他封那拉氏为妃的事情,很快就会在皇宫内传开,而要不了多久,整个北京城,恐怕都会知道这件事。而他康熙,似乎正是要达到这种家喻户晓的目的。
所以,康熙的心中尽管有些隐隐的不悦,但脸上却现出一种淡淡的微笑。他就这么微笑着对那拉氏言道:“爱妃,快起来吧,朕要去上早课了……”
就这么着,宫女那拉氏于一夜之间便变成了康熙皇帝的“惠妃”。而就是这个惠妃那拉氏,在1672年春,为康熙皇帝生下了大阿哥允禔——康熙诸子名字本都以“胤”排,只是康熙的四阿哥胤禛后来做了皇帝,即清世宗雍正皇帝,为避讳,康熙诸子名字便由“胤”改为“允”。
果然,康熙夜幸那拉氏并封那拉氏为妃的事情,几乎是在一天之间,便传遍了皇宫内外、朝野上下乃至北京城。
搽着法国香水迎驾
“皇上,请恩准臣妾宽衣,让皇上检验臣妾的肌肤……”康熙不禁喟叹道:“法国香水,果然是魅力无穷啊!”于是,他的目光就慢慢地变得炽热起来;而此时,香飘而颤抖的身体对康熙来说,似乎具有一种无法抵御的诱惑力。乌雅氏皇后这棵久旱的禾苗,终于喜逢甘霖。
公元1677年春,荣妃马佳氏为康熙皇帝生下三阿哥胤祉。康熙很高兴。只不过,康熙高兴的,不是他有了三皇子胤祉,而是他已经看到了平叛胜利的曙光。
一天,康熙与索额图等文武大臣在乾清宫商议完军政大事后,康熙皇帝打发大臣们走了,寢殿里只剩下他和阿露了。
康熙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走到了阿露的身前。跟着,他一只手揽过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就探入到她的衣内,在她的胸前轻摸细捏起来。不用说她也明白,康熙接下来要干什么事情。
她当然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随着平叛战事形势的日渐好转,皇上的精神也日渐旺盛起来。只要有可能,他就一定拉上她亲热一阵。加上他与女人做爱,一般不讲究什么时间、地点,他的做爱技巧又十分地纯熟、老到,所以,他与阿露的做爱次数也就日渐频繁起来。
然而,这一次,当康熙的双手准备卸下阿露的衣衫时,阿露却低低地说了一句:“皇上,你下午答应过皇后娘娘的,你今晚要去坤宁宫安息……”
听到“皇后娘娘”几个字,康熙顿时就散了精神,双手也不自觉地松了阿露的身体。
康熙的孝诚皇后赫舍里氏在生下二皇子胤礽之后不幸因难产死去,现在如何又出来个“皇后娘娘”?却原来,赫舍里氏于1674年5月死去之后,孝庄太皇太后见康熙皇上十分地悲伤,加上当时的战事又十分吃紧,所以也就没提什么重新立一个皇后的事情。到了第二年的五月,赫舍里氏死去已整整一年了,南方的战事也相对松弛了些,孝庄太皇太后就找到康熙言道:“皇上,该立一个皇后了……”
是呀,作为一个国家,不可以长时间无主,否则天下必将大乱。而作为一个皇帝,似乎也不可以长时间地无后,否则将不成体统。只不过,对康熙而言,好像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那么可人有趣的孝诚皇后赫舍里氏死了,想再找到一个像赫舍里氏那样的皇后定然难上加难。既如此,对康熙来说,再立一个什么新皇后,似乎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只是碍于“体统”,康熙又不能不立皇后。所以,康熙就了无兴趣地对孝庄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就麻烦您老人家为孙儿选一个皇后吧。”
太皇太后说道:“皇上,你早已经成年,选皇后的事,应该由你自己做主。”
康熙却道:“皇祖母,现在战事这么紧张,孙儿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挑选什么皇后?”
孝庄太皇太后有些迟疑地道:“如果我替皇上选出皇后,皇上若是不满意,该如何是好?”
康熙强自一笑道:“皇祖母为孙儿选出的皇后,孙儿如何会不满意?孝诚皇后便是皇祖母为孙儿选出来的,孙儿不是很满意吗?”
康熙说的倒也没错。想当年,为联合索尼共同对付鳌拜,孝庄太皇太后就把索尼的孙女儿赫舍里氏选作了康熙的皇后。这本来是一种政治手段,但没曾想“歪打正着”,康熙和赫舍里氏竟然情深意笃、如胶似漆,十分地恩爱缠绵。
想到此,孝庄太皇太后就应诺道:“皇上既然这么说,那就照皇上说的办吧。”
客观地讲,孝庄太皇太后为给康熙挑选一位新的皇后,可算是煞费了苦心。她知道康熙与赫舍里氏之间的感情很深厚,想找到一个能取代赫舍里氏为后的女人实属不易。这就是孝庄太皇太后起初不大情愿为康熙挑选新皇后的原因。但既然康熙不想自己挑,她又应承下来了,所以挑选新皇后的事情再难,她也要倾全力去办。自康熙清除了鳌拜势力之后,孝庄太皇太后几乎就什么事情都不过问了,但这一回,为康熙挑选新皇后的事情,她却又不能不过问。她总不能看着康熙皇上没有皇后吧?
孝庄太皇太后决定从康熙已有的妃嫔中选一个人作为皇后。为使这个新皇后让康熙满意,在那段时间里,孝庄太皇太后几乎整天地在后宫里转悠。她转悠的目的,是想找到一个体型和外貌都与赫舍里氏比较接近的人。但可想而知,要找到一个与赫舍里氏很相像的女人该有多难。挑来选去,最终决定升贵妃乌雅氏为新的皇后。
当孝庄太皇太后将自己挑选的结果告诉康熙时,康熙只“哦”了一声,轻轻地道:“既是皇祖母选中的她,那就让她做皇后吧。”
既然康熙没有意见,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贵妃乌雅氏一夜之间升为了大清朝的皇后,是为孝恭仁皇后。
实事求是地讲,孝恭仁皇后乌雅氏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绝代佳人了。不仅在后宫佳丽中,她是姿容最出众的一个,而且她的肤色,也是后宫粉黛中最白皙、最亮丽的。孝庄太皇太后之所以选中她作为皇后,与她的肤色也大有关系,因为死去的赫舍里氏,其皮肤就异常地白洁、光润。
然而,康熙对乌雅氏却不甚满意。只是他没有对皇祖母说。因为他知道,无论挑选谁做皇后,他都不会怎么太满意的。除非,让那个赫舍里氏复活,或者,让那个阿露入主坤宁宫。
一个人若是有了什么成见,那就很难改变。比如,康熙总喜欢拿赫舍里氏与乌雅氏作比较。在康熙的心里,赫舍里氏所有的特点全都是优点,而乌雅氏身上所具有的与赫舍里氏不尽相同的东西,在康熙看来,就都是她的缺陷和不足了。这样一来,即使乌雅氏是天底下最为美丽的女人,康熙也是不会满意的。
就拿床帏间的生活为例来说吧。康熙以为,赫舍里氏不仅做爱技巧十分纯熟、精湛,且该热烈的时候就会热烈、该温柔的时候就会温柔。而乌雅氏呢,如果过于温柔了,康熙就会认为她太过拘泥,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如果乌雅氏过于热烈了,康熙则又会认为她近乎放荡,简直跟青楼中的妓女没多少分别。
所以,乌雅氏虽然升格成了大清朝的皇后,但康熙留宿坤宁宫的次数却并不是很多。有时,他虽然留宿在坤宁宫,却并不与乌雅氏亲热。更有时,他明明朝坤宁宫去了,却突然掉转方向,跑到其他妃嫔处潇洒走一回。当然,由于战事吃紧,他这种“潇洒走一回”的次数也不会很多。更何况,乾清宫内还有着一个阿露。
这天下午,孝庄太皇太后突然来到了乾清宫。随她一同到来的,还有孝恭仁皇后乌雅氏。
说“突然”,是因为康熙整日地忙于军务,似乎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皇祖母了。所以,当孝庄太皇太后和乌雅氏双双走进乾清宫时,康熙感到十分惊讶。
康熙本以为自己的皇祖母是有什么事情而来,谁知,孝庄太皇太后却道:“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皇上近来十分忙碌,所以我就和皇后过来看看。”
看起来,孝庄太皇太后和皇后乌雅氏到乾清宫来确实没什么事情。乌雅氏好像一直都没作声。只孝庄太皇太后在和康熙说话。孝庄太皇太后也没有说什么有关时局的话。自康熙清除了鳌拜势力之后,她就再也不过问政治了。她只是关心关心康熙的身体,和康熙拉拉一些家常闲话。然而,在她和乌雅氏即将离开乾清宫之前,她倏地问康熙道:“皇上,你是否还记得,你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去坤宁宫了?”
康熙一怔。他一点也不记得了。但又不能不回答太皇太后的话。所以,他掠了那乌雅氏一眼,喃喃言道:“皇祖母,孩儿整天忙忙碌碌的……恐怕,有一个多月没去坤宁宫了吧?”
孝庄太皇太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皇上,让我来告诉你,你已经有两个月零九天没去坤宁宫了!”
康熙愕然道:“皇祖母,孩儿真的有这么长时间没去坤宁宫了吗?”
孝庄太皇太后轻叹一口气道:“皇上,我知道你很忙,但抽点时间去坤宁宫走一走,也总还是有可能的……我几次去坤宁宫,总看见皇后在痴痴地等你……”
那乌雅氏开口了。她是朝着孝庄太皇太后说的,说的声音低得让康熙几乎听不真切。“皇祖母,请不要说了……臣妾知道皇上近来太忙,不然的话,皇上一定会……”
康熙这才明白太皇太后此番的来意。不知为什么,康熙一时间很是有点内疚。是呀,乌雅氏毕竟是大清朝的皇后,他康熙再忙,隔三岔五地去坤宁宫留宿一晚也还是有时间的。也甭说是皇后了,就是那些后宫的妃嫔们,他康熙也应该抽出点时间去看望看望她们、安慰安慰她们。不然,一个皇帝要那么多的妃嫔又有何用?
想到此,康熙就做出一些笑容,望着乌雅氏言道:“皇后,你放心,今晚,朕一定去往坤宁宫歇息。”
乌雅氏又说话了。这一回,她是对着康熙说的。她说道:“皇上既如此说,那臣妾今晚就恭候皇上大驾光临……”
孝庄太皇太后领着乌雅氏走了。那个时候,康熙还没有忘记自己对乌雅氏的承诺。可是,待索额图到来,同索额图进行了一番叙谈之后,康熙就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等打发走了赵昌,寝殿内只剩下他与阿露两个人的时候,他早已把自己说过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当康熙搂着阿露,正要与她调情的当口,阿露却突然提起了皇后娘娘的事。这如何不令康熙十分地沮丧?
康熙不觉松了阿露,长吁一口气道:“你若不提起,朕便不会想起此事……”
阿露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康熙揉乱的衣衫,然后挪到康熙的身前道:“皇上,你答应皇后娘娘今晚去坤宁宫,现在,你与索大人一番长谈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康熙轻轻地道:“是呀,是呀,夜已经很深了……既是深夜,朕不去也罢。”
说着话,康熙双手一抄,便又将阿露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没有挣扎,只是道:“皇上说过的话,怎能不算数?想皇后娘娘,正盼望皇上大驾光临呢。皇上若不去,皇后娘娘该有多么失望、又该有多么伤心?”
康熙就那么搂着阿露的身子,毫无放松之意。“阿露,你说得很对,朕也知道皇后正在等朕。可是,朕记得很清楚,朕与你有整整三天没有亲热了。所以,朕今晚不想去坤宁宫,朕想留在这里与你好好地亲热一回……”
看看,康熙有两个多月没去坤宁宫了,却早已经淡忘,而只与阿露“整整三天没有亲热”,他却记得很清楚。阿露和乌雅氏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真的是有天壤之别啊!
听了康熙的话之后,阿露一时间很是为难。她伺候康熙皇上多年,对康熙的脾性应该十分了解。康熙并不是那种很固执的男人,但在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他却有时有些任性。比如此刻,他要与阿露好好地亲热一回,如果阿露拒绝,他心中肯定不快,甚至还会恼火。实际上,阿露是不会拒绝的。但是,阿露又深深地同情和理解那个乌雅氏。身为大清朝的孝恭仁皇后,却常常得不到皇上雨露的滋润,心中该有何种感慨?
想到此,阿露在康熙的怀中蠕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轻轻地道:“皇上,奴婢也很想与你好好地亲热一回,可是,皇后娘娘正在等着皇上的驾幸。总不能让皇后娘娘空等一夜吧?”
康熙自觉不自觉地将阿露搂得更紧。“阿露,不用管她,也不用想那么多,你只需想着如何与朕亲热便是……”
阿露却道:“皇上,如果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岂不更好?”
康熙哼哼唧唧地道:“阿露,这等事情如何会两全其美?就像鱼与熊掌,朕既然不能兼得,也不想兼得,朕就肯定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康熙把乌雅氏和阿露比做鱼与熊掌,似乎倒也精当。阿露幽幽地言道:“皇上,待奴婢与你好好地亲热一回之后,你再去坤宁宫歇息,皇上以为如何?”
一切完毕之后,阿露喜滋滋地道:“皇上今晚如约前去,皇后娘娘定然乐不可支!”
康熙却一边朝外走一边暗自想道:朕的满腔热血都已在阿露的身体上燃烧殆尽,此番去坤宁宫,皇后娘娘还如何会乐不可支?
康熙优哉游哉地走进坤宁宫的时候,恐怕已是深更半夜了。那孝恭仁皇后乌雅氏闻之,忙得像脱笼的小鸟一般,飞也似的迎了出来。见着康熙,乌雅氏一边施礼一边急急地道:“皇上驾到,臣妾来迟,乞请皇上恕罪……”
康熙“啊”了一声道:“皇后太客气了!不是你来迟了,而是朕来迟了!”
乌雅氏忙道:“皇上日理万机,公务繁忙。皇上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臣妾,臣妾真是幸莫大矣!”
康熙哼哼哈哈地道:“朕确实过于忙碌……适才,朕是在处理了一桩紧急公务之后,才得以抽身至此。”
康熙适才处理了一桩什么紧急公务?乌雅氏不知,赶紧言道:“皇上如此繁忙还来看望臣妾,臣妾真是感激涕零……臣妾恭请皇上入房歇息以养龙体……”
康熙却道:“朕虽劳累,暂时还不想歇息。朕想先自沐浴一番,以除去身上汗味,然后再休息不迟。”
乌雅氏殷勤地道:“待臣妾为皇上沐浴更衣……”
康熙摆了一下手道:“不劳皇后如此殷勤。你先回房,朕沐浴后自会去见你。”
乌雅氏应诺一声,姗姗离去。康熙一指不远处的一位宫女道:“你,为朕洗浴。”
能亲手为皇上洗浴,对一般的宫女来说,不啻是莫大的荣幸。那宫女慌忙而又激动地走了过来,口里甜蜜蜜地应了一句道:“奴婢遵旨。”
康熙摊开四肢,舒舒服服地浸泡在热水里。房事过后,洗上一个热水澡,也不失为生活中的一大快事。更不用说,还有一位妙龄的女子,在为自己的身体细心地搓洗。
沐浴更衣完毕,康熙浑身松弛地走进了孝恭仁皇后的卧房。那乌雅氏自然还在等待。康熙也没搭话,径自走过去,和衣躺在了床上。
如果说康熙在乌雅氏的卧房里还有一些情趣的话,那就是,这卧房的主人本是孝诚皇后赫舍里氏,康熙现在躺着的这张凤床,那赫舍里氏也曾经躺过。尽管这卧房换了主人之后,环境布置都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但康熙一走进这里,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位可心可意的赫舍里氏,想起自己与赫舍里氏在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妙的时光。
见康熙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屋顶,毫无亲热的意思,乌雅氏尽管很失望,但也没敢造次,只静静地伏在康熙的一侧,像一只依人的小鸟。
是呀,虽然得不到康熙皇上的亲热,但能够伏在皇上的身边,悄悄地嗅着皇上身上散出的气息,也总比独卧一床要强许多。
康熙动弹了,伸过手去,轻轻将她的腰身松松地搂住,然后低低地言道:“朕累了,朕要休息……”
她没吭声,只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她恨不得能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嵌入到他的体内。但同时她也知道,她这是怎样的一个妄想啊!
显然,乌雅氏是不可能睡着的。而实际上,康熙也没有马上就睡着。他是很累,但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比如那个索额图,他带着二十五万大军西去,能顺利而及时地解决西线叛军的问题吗?
想来想去,康熙竟然睡意全无,怎么也合不上眼了。他轻叹一声,索性坐了起来。乌雅氏不知究竟,慌忙弓起身子,就那么四肢立起趴在床上,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康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当时很像一只做错了什么事而企望得到主人宽恕的小狗。
康熙有些不忍心看她那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于是就张开手臂道:“皇后,你坐到朕的怀里来。”
乌雅氏一听,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就钻入到他的怀中。她今夜肯定是做过精心的准备。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股浓郁的芬芳,一个劲儿地直往康熙的鼻孔里钻。
因为康熙想竭力摒去那些纷扰的事务,所以他就略略打起精神,信口问乌雅氏道:“皇后,你今晚涂的什么香水,味道居然如此浓烈?”
乌雅氏小声回道:“禀皇上,臣妾今晚是用法国香水沐浴,但恐皇上不会喜欢……”
“法国香水?”康熙一怔。“皇后,你如何会有法国香水?又如何会用法国香水沐浴?”
乌雅氏言道:“回皇上的话,皇祖母今日傍晚到臣妾这儿来,带来了一瓶法国香水。皇祖母教导臣妾说,用法国香水沐浴,不仅身体芬芳异常,且肌肤也会变得鲜洁亮丽。臣妾不敢违背皇祖母旨意,在皇上到来之前,用皇祖母所赐的那瓶法国香水沐浴了一番……”
康熙知道,皇祖母定是从那些法国传教士的手中得到的那瓶香水。康熙还知道,孝庄太皇太后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乌雅氏变得更加芳香、亮丽,以博得他康熙皇上的欢心。
想到此,康熙就故意使劲儿地在她的颈间嗅了嗅,一边嗅一边咂咂有声道:“朕早就听说法国香水非同一般,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乌雅氏连忙道:“皇上如此说,那皇上是喜欢臣妾身上的这种香味了?”
“那是自然,”康熙振振有词地说,“法国香水,涂在大清国皇后的身上,大清国皇上岂有不喜欢之理?”
乌雅氏不禁喜形于色。“皇上既已喜欢,臣妾当高兴万分!”
康熙言道:“爱后,法国香水的芬芳,朕已领教。但不知,用这种香水沐浴,爱后的肌肤是否真的变得鲜洁亮丽了?”
乌雅氏听到“爱后”二字,差点激动得要跳起来。是呀,她有多少时日没听过皇上这么亲昵地称呼她了?
“皇上,请恩准臣妾宽衣,让皇上检验臣妾的肌肤……”
康熙心里想,反正也闲着没事,就看看她的肌肤,看法国香水是否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这么想着,康熙就朝着她点了点头。
见康熙首肯,乌雅氏就迫不及待地褪掉了自己的衣衫。顿时,一具美妙的胴体就纤毫毕露地呈现在了康熙的眼前。
康熙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看起来,那法国香水确有润肤之神奇功效。康熙不禁喟叹道:“法国香水,果然是魅力无穷啊!”
康熙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乌雅氏的身体。这一触摸不大要紧,康熙直觉得,那法国香水的功效简直太神奇了,泡得她的肌肤看起来是那么地光滑细腻,而抚摸起来竟又是这么地柔软。
但孝恭仁皇后乌雅氏的内心感觉就与康熙皇帝大不一样了。他的手指,有多长时间没有像今夜这样真真切切地抚摸她的身体了?一个女人,包括皇后,其身体被皇上的手指真真切切地抚摸着,究竟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乌雅氏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不是她没有时间,而是因为,自康熙的手指触摸到她胸部的那一瞬间起,她就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的身体急剧地战栗起来。抖动的幅度虽不很大,但抖动的频率却很高,以至于她的上下牙齿都止不住地“咯咯”相碰起来,活像这么赤身裸体地站在雪地里,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康熙对此很是有些诧异。他本只是用一种好奇或欣赏的态度去抚摸她的肌肤的。见她兀自颤抖不已,他便似乎不解地问道:“爱后为何如此颤抖?是不是爱后身体寒冷?”
乌雅氏慌忙哆哆嗦嗦地回道:“……臣妾绝非寒冷……臣妾心中如炉火熊熊……臣妾之所以颤抖,是因为皇上如此抚摸,臣妾内心太过激动所致……”
康熙立刻就明白过来。她浑身颤抖,乃情欲所致啊!她就像干渴已久的禾苗,虽还未见风雨,但凉气袭来,也足以让她激动万分啊!
说来似乎有些奇怪,康熙到坤宁宫来,只是要履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并不想与乌雅氏怎么亲热。但此刻,康熙明白了乌雅氏身体颤抖的原因之后,自己的体内,却也渐渐地升腾起了一股欲望之火。
而实际上,康熙有如此表现,也并不怎么奇怪。乌雅氏毕竟是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人。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人光着身子展现在一个男人的眼前,那男人不管有多么矜持也总是要有所心动的。更何况,康熙与阿露亲热过后早已恢复如初。最主要的,在当时康熙的眼里,乌雅氏好像已经不是什么乌雅氏了,而只是一个经过法国香水浸泡过的女人。
所以,康熙的目光就慢慢地变得炽热起来。他炽热的目光中,她的身体依然在颤抖。她此时颤抖的身体,对康熙来说,似乎具有一种无法抵御的诱惑力。而康熙当时也根本没想着去抵御。
乌雅氏这棵久旱的禾苗,终于喜逢甘霖。也许是这甘霖来得太突然、来得太猛烈,她还没有做好承受的充分准备,所以,在康熙不顾一切的冲撞之下,她承受了不小的痛苦。
当然,这只能是相对的。痛苦之中,蕴涵着极大的快乐。在这种快乐的驱使下,乌雅氏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康熙战罢,乌雅氏却还在消散的烽烟中回味着适才激战时的那些动人的细节。许久,她才恋恋不舍地爬起身子,有气无力地打扫着战场。侧目去看康熙,康熙好像已经睡着了。乌雅氏不禁暗自思忖道:适才激战当中,皇上心中会怎么想呢?
其实,康熙依然没有睡着。在与乌雅氏战斗时,他的心中几乎什么都没有想。而战斗结束之后,他便马上就又想起了那个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问题:索额图西去,能很快地解决西线叛军的问题吗?
事实是,索额图不仅很快地解决了西线叛军的问题,而且还解决得很好。
康熙与乌雅氏做爱的时候,应该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就在那之后没多久,索额图便率领二十五万大军,离开京城,浩浩荡荡地向着西线开去。
又宠了皇后的美侍
康熙在坤宁宫踱步时,一宫女打住了他。他第一眼见到她时,还以为见到了已故多年的皇后赫舍里氏,再看第二眼时,又以为见到了早已出宫的阿露。这怎不让他眼睛一亮,内心一震呢?她便是乌雅氏皇后的侍女陈氏。激情万丈的他,遂擢升其为穆嫔,每每与之“爱相随”!
康熙自八岁登基后,一直受着鳌拜的要挟和轻视,虽是大清皇帝,却也有名无实。后来,在皇祖母及索额图之父索尼等人的大力帮助下,一举清除了鳌拜集团,开始了自己真正的皇帝生涯。这以后,年轻气盛的康熙,英姿勃发,尽展雄才大略,在满清王朝的历史上,留下了自己一连串的光辉足迹,足以让时人和后人刮目相看。
他力排众议,花了八年时间,终于平定了以吴三桂为首的“三藩之乱”,又不顾别人反对,重用施琅等人,收复了被郑氏集团割据多年的台湾。再多方谋划,权衡再三,与侵略成性的沙俄政府签订了《中俄尼布楚条约》,稳定了大清东北岌岌可危的形势。后又三次亲征,果断出击,粉碎了噶尔丹妄图依靠沙俄的支持来分裂大清江山的阴谋。这一个又一个的辉煌业绩,使得康熙足以笑傲整个的大清历史,就是在整个中国的历史长河中,康熙涌起的这一朵又一朵的浪花,也十分地耀眼、十分地炫目。然而,当这一连串的壮举都完成了之后,康熙忽然感到,他似乎失去了继续前进、继续奋斗的目标。换句话说,康熙在前进、奋斗了大半辈子之后,猛然间觉得,自己竟然是那么地疲倦、那么地空虚。于是,康熙的晚年生活,便突然间变得黯淡无光起来。他不仅没再给后人留下什么足以让人引以为自豪的东西,而且,他还给他自己留下了许许多多让人扼腕叹息的遗憾。
一个人若是太疲倦了,那就要好好地休息。一个人若是太空虚了,那就要好好地充实自己。康熙自平定了噶尔丹叛乱之后,似乎就处于这种“充实”和“休息”的状态中,一下子变得好像无所事事起来。
当然,作为一个皇帝,康熙是不可能真的无所事事的。单后宫中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人,就够他康熙忙碌的了。所以,康熙便常常在乾清宫里“充实”了一下自己之后,就跑到花团锦簇的后宫里去“休息”了。后来,康熙觉得这样“休息”还是有点疲倦,就干脆躺在乾清宫里,叫赵昌叫阿雨或叫其他什么人,把后宫中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地唤来侍寝。甚至,连常住坤宁宫的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也曾被康熙派人唤来乾清宫两次。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但自康熙的皇祖母孝庄太皇太后撒手西去后,便无人能再来用什么宫内的规矩去约束康熙,所以康熙在宫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只是因为孝恭仁皇后乌雅氏已年岁渐大,康熙对她不可能再有多大兴趣,所以,康熙“休息”的重点,多是后宫中那些新被授封的年轻妃嫔们。康熙如此“休息”,当然就会觉得越来越“充实”了。
不过,尽管孝恭仁皇后乌雅氏已处于那种徐娘半老状态,但她毕竟还是大清朝的正宗皇后,所以,康熙为她面子计,便有事没事的也常到坤宁宫里去走走。他也真的是去“走走”,到坤宁宫之后,跟乌雅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优哉游哉地又离开了坤宁宫,弄得乌雅氏好不伤心。然而,就因为康熙常到坤宁宫里去走走,所以便走出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来。
这天下午,康熙不知为何来了兴趣,带着赵昌和阿雨从乾清宫走到了坤宁宫里。当时,乌雅氏正在午休。闻听康熙来到,乌雅氏也顾不得梳洗,慌忙跑出卧房迎驾,口中称道:“不知皇上驾到,臣妾有失体面,恳望皇上海涵……”
乌雅氏口中的“有失体面”自然指的是未及梳妆打扮。但康熙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朕只是来随便转转,你不用这么多礼!”
康熙也确实是来随便转转,因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到坤宁宫来。转了一圈之后,康熙觉得了无兴味,便准备离开坤宁宫了。可就在康熙即将走出坤宁宫的宫门时,他却突然打住了脚。他打住脚的原因是,有一个宫女袅袅娜娜地走入了他的视线。
能走入康熙皇上的视线并能叫康熙皇上打住脚的宫女,应该说并不多见。除非,这个宫女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还有其独到非凡之处。那么,在坤宁宫内走入康熙视线并让康熙打住脚的这个宫女,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宫女是个汉人,姓陈,唤陈氏。如果陈氏换了普通衣衫走在北京城的大街上,人们顶多说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少女。然而,在当时康熙的眼里,这个叫陈氏的宫女却非同一般。康熙看到她时,不仅觉得眼前一亮,而且内心还跟着震动了一下。
你以为康熙见了陈氏为何会有如此的表现?原来,康熙第一眼见到陈氏时,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已死去多年的孝诚皇后赫舍里氏,再看陈氏第二眼时,又以为自己见到了早已出宫而去的阿露。康熙见到了赫舍里氏和阿露,眼睛能不一亮、内心能不一震吗?
这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个叫陈氏的宫女,其相貌确实十分地独特——至少在康熙的眼里是这样——乍一看,她长得像赫舍里氏,再一看,她又长得像阿露。同时,这也更充分地说明了,不管康熙年岁几许,性情如何改变,但对赫舍里氏和阿露的思念,却是永恒的。
所以,康熙看到那个叫陈氏的宫女后,马上就想大步跨到她的身边,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只是悄悄地问赵昌和阿雨道:“你们可认得那边的那个女子?”
阿雨摇头。赵昌却道:“禀皇上,奴才认识那女子,那女子名唤陈氏,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今年芳龄二八……”
康熙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赵昌,你既全都知晓,那事情就好办了!”
康熙要办什么事情?赵昌不知道,阿雨也不知道。但赵昌和阿雨知道的是,康熙自坤宁宫回到乾清宫后,心绪一直都不安宁,常常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康熙匆匆地用了晚膳,然后便单独找到赵昌,很有些神秘兮兮地道:“赵昌,朕现在准备叫你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赵昌迅即回道:“请皇上吩咐!奴才定万死不辞!”
康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道圣旨来。“赵昌,你速去坤宁宫,当如此如此……”
赵昌“喳”了一声,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就径向坤宁宫而去。你道赵昌接过的是一道什么圣旨?却原来,康熙已经册封那宫女陈氏为穆嫔,并要她立即到乾清宫里来侍驾。
对那陈氏来说,几乎是在转瞬之间便由一个宫女变成了皇上的妃嫔,这无疑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大喜事儿。而对康熙来说,终于找到了一个既像赫舍里氏又像阿露一般的女人,便也或多或少地减轻了些许心中的那种刻骨难忘的相思。这种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别人也实难对康熙有多少非议的。
有康熙圣旨在手,赵昌办事自然不会含糊。尽管考虑皇后乌雅氏对康熙的这道圣旨很是有些自己的看法,但那宫女陈氏——应该称穆嫔陈氏了——还是迅速地被几个执事太监抬到了康熙的住处乾清宫。
那时候被皇帝召奉的女子,总是先用香露沐浴一番,然后用一大块净布裹住裸体,再由几个太监将其抬到皇帝的寝殿。穆嫔陈氏也不例外。几个太监将她直直地抬入康熙的寝殿时,康熙早已经坐在龙床上等候了。
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把陈氏的身体放在龙床之上。康熙一挥手,那几个太监便躬身退去。陈氏的身体虽被净布裹住,但脸却是露在外面的。所以,康熙就端详着她的脸蛋,问道:“朕封你为嫔,你可高兴?”
陈氏或许是太高兴了,或许是太过紧张了,康熙问她的话,她竟然没有回答,而且,两只眼睛里,依稀还有点点的泪花。
康熙不觉皱了一下眉,似是不悦地言道:“如果你不高兴,朕马上便唤人送你回去。朕决不会勉强于你!”
陈氏慌忙开了口。“不……臣妾高兴,臣妾太高兴了……臣妾高兴得都不知道该对皇上说什么好了……”
康熙的眉舒展开来,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笑容:“你高兴就好。你高兴了,朕也就会高兴!”
说着话,康熙的手就抚上她的脸颊,细心地摩娑着。摩娑得那么投入,摩娑得那么动情,仿佛,康熙不是在抚摸这个陈氏,而是在抚摸那个赫舍里氏或是在抚摸那个阿露。
陈氏刚满十六岁,正是那种含苞吐蕊的年龄。不要说是大清皇上的手了,就是一般男人的手这么细心地触摸她的脸颊,她也会激动不已的。所以,康熙的手刚一抚上她的脸,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康熙当然能感觉到她的那种战栗。大凡皇帝,对女人的身体总是很敏锐的。所以,康熙就轻轻地对她言道:“你不要动,一切自有朕来安排……”
康熙这么一说,陈氏即使忍不住地想要动弹也不敢乱动弹了。仅从这点上来说,康熙也着实有些自私。
康熙在她的面颊上抚摸了一阵之后,抓住裹她身体的那块净布的一边一拽,她的身体就滴溜溜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之后,毕露无遗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亏得是皇帝的龙床,又宽又大,不然,康熙这么一拽,她的身体肯定是要滚到地面上。纵是如此,那陈氏也被吓得不轻,好在她还牢记康熙的话,纵然被吓得不轻,也没敢轻易地动弹。
康熙作为大清皇帝,什么样女人的身体没有见过?既见过,又为何面对着陈氏的身体会如此惊讶?原来,在康熙的眼里,这个叫陈氏的女人,其身体也着实太过奇妙。她的肌肤,无论是颜色还是纹理,甚至是肌肤上的那一根根或浓或淡的毛发,怎么看怎么像赫舍里氏身上的肌肤。而她肌肤上的其他部位,比如胸前的那一对,却又怎么看怎么像阿露身上的那一对。更奇妙的,还是她的那一双玉腿。从大腿到膝盖,活像阿露,而从膝盖到脚趾,却又恰似赫舍里氏。阿露和赫舍里氏两个人的身体,竟然如此完美地统一在了陈氏这一个人的身体上。世上真的有这么奇妙的巧合吗?
但不管你信不信,当时的康熙确实是被陈氏那如此奇妙的身体深深地感动了。康熙目不转睛地看了陈氏的身体后不久,眼眶内便自觉不自觉地漾出些许泪花来。一向不轻易落泪的康熙,为何面对着陈氏的身体,竟然会有泪花闪现?
不过,康熙并没有落泪。在落泪前的一刹那,他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入到她的胸部之间……
在男女情事方面,陈氏还谈不上有什么经验,但是康熙如此待她,她却也知道,康熙是喜欢她的,或者说,康熙是喜欢她的身体的。可不管是康熙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这个人的身体,只要能够得到康熙皇上的喜欢,她未来的日子就一定会充满阳光。
穆嫔陈氏未来的日子是否真的充满了阳光?别人不得而知。一个小小的寻常妃嫔,在满清的历史中,的确是微不足道的。不过,穆嫔陈氏与一般的妃嫔相比,又着实不太寻常,至少,在康熙晚年的生活中,她是被康熙常常召幸的妃嫔之一,而且,在康熙五十五年——康熙那时已满六十三岁了——她还幸运地为康熙生下了二十四阿哥胤祕。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穆嫔陈氏未来的日子,也的确是充满阳光的,至少康熙皇上的阳光雨露,是经常地洒在她的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