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峰回路转
诸葛亮正坐在桌子前头浮想联翩，只听见实验室的门哗啦一声响，扭头一看，是丁琳开门进来了。她看见诸葛亮在，想退出去，犹豫了一下，又走了过来。
诸葛亮向她打招呼道：“是你呀，这两天怎么都没见你啊？”
丁琳低着头走过去，答道：“我白天有事，晚上来了。”
诸葛亮一眼瞥见丁琳戴着墨镜，就笑着打趣道：“咦？你这晚上戴墨镜很有型啊，是要走明星路线么？”
“哦我眼睛有点过敏，忘了摘眼镜儿了。”丁琳背过身去，摘了墨镜。
诸葛亮发觉丁琳神色有异，走过去看她。只见丁琳左眼一圈黑，肿的像熊猫一样。
“你怎么了？”诸葛亮问。
“没怎么，走路不小心撞在门框上了。”丁琳扯一扯长发，尽量遮住眼睛。
“你这不是撞的。是被打的么？谁打的？”
丁琳不说话。
“是不是杨鹏打的？”
丁琳转过头去，肩膀耸动着，抽泣起来。诸葛亮轻轻扳过她的肩，让她靠在怀里，说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从山西回来的当天，杨鹏就跑来丁琳的宿舍找她，因为整个国庆假期丁琳都把他的电话屏蔽了，微信也不回，这让杨鹏非常抓狂。杨鹏质问丁琳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丁琳说自己假期出去旅行了，这期间她认真考虑过，不想再和杨鹏保持这种关系了。杨鹏怒不可遏，挥拳打在她脸上，而且还强暴了她。
“这个人渣！”诸葛亮只觉得一股熊熊烈火直冲脑门。“这是大学教师干的事情么？！”
丁琳放声哭了出来，痛苦得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翠鸟。
过了一会儿，诸葛亮问道：“你报警了么？”
“没有，我这个样子，怎么报警？还是在他的房子里。没有人会相信我。”丁琳抽泣着说，“我已经把东西都搬走了，搬回我自己的宿舍了。”
诸葛亮起身给丁琳倒了杯水，又原地转了一圈，说道：“没有报警正好，报了警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他把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杨鹏一定会付出代价的，你先不用理他了。”
诸葛亮没有发觉，自己的手，下意识地做了个摇扇子的动作。“他会很惨......”
两天之后，诸葛亮收到了来自国际会议的邮件，是一封拒信。内容大意是，他投稿的论文因为和别人的论文内容雷同，而且别人是先投稿的，所以不能接收他的论文参加会议。随后，院里又发来一个正式通知，因为被举报剽窃论文，学校已经开始对诸葛亮进行调查，请他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诸葛亮没有对拒信进行抗辩，他不动声色，也没有对院里的通知作任何反应。
国际会议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学校非常重视，提前几天就在官网上进行预热宣传，学校大门口和会议中心门口都张灯结彩，挂上了横幅：“热烈庆祝第十二届XX计算机国际会议召开！”参加会议的特邀嘉宾有四位院士，全国相关领域的专家，还有十几位国际专家，都是圈里的头面人物。
诸葛亮看了看会议的议程表，其中有一个杨鹏的大会主题报告，看题目和自己的论文很接近，估计这就是那篇“先投稿的论文”了。
诸葛亮按时到达了会议中心，一进门碰见吴院长。吴院长冲他招招手，诸葛亮走过去，院长满脸严肃地说道：“你已经收到通知了吧，对你的调查等开完会就启动。希望你能认真检讨自己的错误，好好配合调查。”吴院长脸色又温和了一点，说道：“年轻人嘛，犯错误是难免的，如果态度好，说不定可以给个轻一点的结论，不会影响一辈子的......”
诸葛亮说道：“不是还没有开始调查么？你怎么就知道我有错误了？”
吴院长面有愠色，说道：“是没有开始，你好自为之吧！”扭头进会场去了。视线尽头，诸葛亮看到贾宇村幸灾乐祸地冲着他冷笑。
热情而又振奋人心的开幕式过后，杨鹏在掌声中登台了，因为是大会主旨发言，所以比分会场的议程要早一些，大部分人都在主会场听这一场报告。
诸葛亮坐在台下，认真听了杨鹏的报告。果然，他讲的内容就是自己提交的论文，只不过自己当初投稿的是简短报告，没有提交完整的论文。杨鹏的报告里除了诸葛亮的主要内容之外，其它的都是自己发挥的，有很多细节甚至还存在明显的错误。
即使这样，杨鹏的报告也足以引起轰动了，在一片更为热烈的掌声中，台下的听众纷纷起立向他表示祝贺。杨鹏得意洋洋地向台下点头致意。
突然，诸葛亮冲向会场前排，大声喊道：“这篇论文是我的，杨鹏是偷了我的论文！是我投稿给会议的，他作为组委会成员，偷了我的论文！”
诸葛亮迅速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完整版论文，分发给前排每一位嘉宾。
“我的这篇论文，已经在线投给了JACM，期刊的编委会已经在快速通道审稿通过了。明天就会有快讯提前发表介绍。”
诸葛亮又跳上了讲台，“我有这篇论文的全部资料，数据和证明过程！你们可以读我的论文，也可以向JACM杂志求证。看看谁才是小偷！”
会场已经乱作一团，很多人都开始翻阅诸葛亮散发的资料，没有拿到资料的人在伸着脖子看，后排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指着诸葛亮，两个保安冲上讲台，把诸葛亮拖了下去。
诸葛亮并不反抗，微笑着任凭保安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出报告厅。
混乱中，他的眼前闪过杨鹏和陈院士惊慌失措的脸。
诸葛亮已经被禁止再踏进会场，他也不知道这国际会议后来是怎么开下去的。其实他已经不关心了。
会议结束的当天，诸葛亮接到一个电话，是圈内另一位大佬亲自打来的，李院士。
“诸葛吗？我是李正斌。”
“李老师您好！真没想到您会给我打电话。”
李院士是另外一所大学的，也是本领域的前辈，弟子分布在很多重点大学和研究机构，位居要职。诸葛亮在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几次，跟他的学生也有交往。听说他和陈院士素来不睦。
“嗯，我的学生给我的电话号码。”李院士接着说，“你在这次会议上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发的论文，也有人给我看了。我认为，你是这篇论文的原作者，这没有问题，啊，很清楚。”
“JACM杂志的编委我也有认识的，我已经问了，你的投稿时间也没有问题。论文的完整版马上就要发表。这篇论文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把量子算法的研究推进一大步。”
李院士滔滔不绝，诸葛亮嗯嗯是是地听着。
“但是在你们学校这次会议上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是相当恶劣。杨鹏他们窃取他人成果的行为，明目张胆，闻所未闻。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严重损害了我国学者在国际上的形象！给国家抹黑！”
“我已经联合其他几位院士，向你们校长写了信。要求发起严肃认真的调查，澄清事实真相，揪出幕后黑手，肃清我们的学术环境！”李院士越说越激动，“当然也要还你一个清白。”
“我希望你配合调查，提供证据，我们要把这件事情一查到底。”
诸葛亮连连称谢，说道：“李老师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
李院士满意地说道：“嗯，诸葛同志，你不要有思想包袱，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你就大胆站出来，啊，有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