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猫
二人吃完兔肉后，顾理将剩下的骨头就地掩埋，以防肉香吸引来野兽。
他们围坐在篝火旁歇息，艾莉亚裹着毛毯，歪头问道：“卢克，你要去奔流城吗？”
“不去。”
他们此时所在的河间地，是由徒利家族统治的，而奔流城就是徒利家族的祖传城堡。就像是北境、史塔克家族、临冬城之间的关系。
顾理又不是真的出来旅游的，去奔流城干嘛？再说了，徒利家族可是凯特琳的娘家。他要是去了，不是等着被抓？
“那我们会去谷地的鹰巢城吗？”艾莉亚又问。
顾理依然摇摇头，“不去。”
“那去西境的凯岩城？统治那里的兰尼斯特是这个大陆上最有钱的家族，听说就连城堡里的地板都是黄金做的。”
艾莉亚侃侃而谈，她的准备极其充分，明显是早有预谋。
顾理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都不去，我们直接去君临城。国王劳勃和你父亲是至交好友，我会把你交给他，让他派人送你返回临冬城。”
他原本打算绕过君临城，直接前往更南方的河湾地。河湾地处在维斯特洛大陆的西南角，而处在河湾地最西南角的就是旧镇。
顾理的目的地——学城，就在旧镇中。
现在多了个艾莉亚，他就只能先去一趟君临城，然后再去学城办事。
艾莉亚一听顾理的打算，又闹起了小性子。“不，我都说了不回去。要不，等你和我走完七国，我就自己回去？”
顾理嘴角微微上扬，“你想得美啊。”
“唦唦唦……”
树林里突然传来莫名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二人。
顾理立刻睁开眼睛，他拔出腰间的黑暗姐妹，将艾莉亚护在身后。
拴在树上的两匹马开始发出不安的啸叫，它们摇头晃脑，想要挣脱缰绳的束缚。
危机骤然降临，一只漆黑的大型食肉动物低吼着，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
顾理认识这种生物，他颇为惊讶的自语道：“影子山猫？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长城以南？”
虽然叫做影子山猫，可这只动物长得却一点也不像是猫，它更像是一只黑白纹的大老虎。
这只影子山猫估计有十多岁了，正值壮年，比一般的同类都要大上一圈。只是它们这一族通常在长城以北活动，怎么会出现在河间地？
艾莉亚吓得两腿无力，她煞白了脸，“卢克，好大一只老虎……”
顾理低声说道：“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杀了它。”
就在他准备率先动手的时候，影子山猫突然说话了！
“卢克，离开维斯特洛大陆。”
顾理错愕的愣住了，“风灵？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难道三眼乌鸦又能看到我了？
影子山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你一直往南，不要回头。去找到能坐船离开这片大陆的城市。在此之前，我会一直追杀你。如果你再停下脚步，我将会撕烂你的喉咙。”
它的眼神十分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理内心沉重，“这是三眼乌鸦的意思吗？”
看来三眼乌鸦还是忘不掉异鬼顾理，决定除掉顾理这个“隐患”。
影子山猫还是没有回答，它准备转身离去。“卢克，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等天一亮，我就会杀了你。”
顾理叫住了它，“我不会离开维斯特洛大陆，至少现在不会。”
影子山猫满眼杀气的回头，它觉得顾理就是欠收拾，需要好好教训一下才会听话。
“那我现在就拍死了你！”
它后腿发力，前掌露出匕首般大小的利爪，扑向不远处的顾理。
顾理急忙抱着身后的艾莉亚闪避，他们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才勉强躲开影子山猫的这一爪。
影子山猫一巴掌拍在他们刚刚依靠的那棵大树上，瞬间剌下一大块树皮。
“我去引开它，你骑着马先走！”
顾理放下艾莉亚，转身跑向树林深处。
可艾莉亚根本不想抛下顾理，她踉踉跄跄地跑到自己的小母马跟前，从上面取下那根木枪……
木头硬度不够，根本不可能刺破影子山猫的皮肤，无法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艾莉亚也不想用木枪对敌，可她力气太小，既举不起寒冰大剑，也舞不动顾理为她特制的冰枪。
这杆木枪，就是她唯一能用的武器了。
影子山猫正准备去追顾理，可是它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它回头看着艾莉亚，说道：“人类幼崽，卢克好像很在乎你。如果我把你抓走，说不定可以逼他就范。”
“你妄想！”
艾莉亚是真的吓坏了，但她还是大声喊道，想要给自己壮胆。
顾理跑了一段距离，见影子没有追过来，他马上意识到艾莉亚可能会有危险，于是迅速折返往回跑。
艾莉亚胡乱突刺着木枪，巨大的恐惧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武功套路，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瞎戳。
影子山猫是一种非常迅猛的动物，艾莉亚的木枪根本刺不中它。
它躲闪了几次后，不耐烦地拍断了艾莉亚的木枪。
“人类幼崽，你不要乱动，我不想伤到你。”
艾莉亚看着影子山猫嘴里的利齿，哪里敢相信它的话。她扔掉手里的半截木枪，转身又跑回小母马那儿，想要取新武器。
“吼！”
影子山猫发生一阵响亮的虎啸声，艾莉亚的小母马立刻瘫倒在地，无助地悲鸣。
一旁的黑色战马身经百战，它倒是没有被吓趴下，但依然在发抖。
小母马压住了寒冰，艾莉亚只好去拿另一侧的冰枪。
她打开木盒，双手握紧冰枪的枪身，最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将冰枪拿了起来。
艾莉亚涨红了小脸，两只短胳膊不停地抖动，吃力极了。
她将枪尾落在地上，仅抬起枪头对准了影子山猫。
影子山猫对着艾莉亚嗅了嗅，突然，它身上的毛都炸立起来，“异鬼的冰魔法？你是一只小异鬼吗？！你是怎么突破长城封锁的？”
艾莉亚知道异鬼，那是睡前故事里的杀人恶魔。她摇头解释：“我不是异鬼！这也不是异鬼的冰魔法！这是卢克……”
顾理冲了出来，正好赶上这一幕。
影子山猫回头看着他，“卢克，先知说得没错，你果然有问题！你与异鬼做了交易？冰凌就是祭品吗？”
它觉得证据确凿，也不听顾理的解释。
“卢克，你背弃了自己的种族，选择和象征着死亡的异鬼站在一起。该死！”
影子山猫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顾理。这一刻，它是真的想杀了顾理。
顾理还不知道森林之子不会因为附身物的死亡而死亡，他害怕风灵会和冰凌一样死去，所以他不敢伤害影子山猫，只有选择躲闪。
“风灵，你先听我解释……”
“不用多说，我不可能将一只异鬼留在长城以内！”
影子山猫很聪明，它知道普通的物理手段伤不了异鬼。所以它一直在抢夺顾理手里的黑暗姐妹，想要用这把瓦雷利亚钢剑杀了顾理。
顾理没能看出影子山猫的目的，他一个躲闪不及时，剑刃就被扑过来的影子山猫死死咬住了。
瓦雷利亚钢虽然十分坚硬，但它并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这影子山猫用牙齿咬住了剑刃，顾理还真抽不出来。
他唯有横向使力，在削掉影子山猫的整个脑袋之后，才能取出宝剑。
影子山猫见机不可失，挥动利爪扫向顾理的手臂。
不愿伤害影子山猫的顾理只好弃剑，“风灵，我不是异鬼。冰凌的死，我虽然有责任，但我没有把她当成祭品献给异鬼。”
影子山猫咬着黑暗姐妹，含糊的说道：“冰凌的死果然与你有关，先知早就预见了一切，可笑我之前还怀疑过他。卢克，我将遵循先知的命令，处决你！”
顾理不禁恼怒，他一让再让，耐心已经快到极限。
“风灵，别逼我杀你。”
影子山猫冷哼一声，“杀我？就算你杀了我的这只附身物，那又能怎么样？我依然会附身新的动物，再次找到你。”
顾理愣了愣，原来是他一直误会了，易形者不会因为附身物的死亡而死去。
他打开腰间的水壶，“既然如此，我便出刀了。”
他岔开双腿，缓缓蹲下腰，左手的皮手套上凝结出片片白霜。
影子山猫的瞳孔陡然紧缩，它察觉到顾理正在施展异鬼的冰魔法，连忙含在黑暗姐妹，飞扑向一动不动的顾理。
顾理腰间的水壶涌出一股清澈的水流，环绕了几圈他的手臂后，在他的左手中急速汇聚。
他将右手慢慢搭在左手的上方，作出拔刀的姿势。
一把形似落梅的冰制长刀突然在他的左手里凝聚而成……
“白缨·拔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