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敌国皇子有位心上人(11)
扶楹滚动着轮椅敲响了宋淮昭的屋门。
屋子里隐隐传来宋淮昭轻微的咳嗽声,没有想象中的药味。
宋淮昭只着了一身单薄的衣裳便来开门,看见扶楹时显然是一怔。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公主还请离淮昭远一些,免得淮昭过了病气给你。”
她退后了几步。
门半开着。
扶楹咕噜噜滚着轮椅进来。
“没吃药?”
宋淮昭摇了摇头,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即便是病了,太医院也不会给她开药的。
扶楹伸手捏住她的手腕,粗略地把了下脉。
还真是病了。
风寒。
“绛蓝,去煎几服药来。”
她脑子里念着药名,念一个缓缓写一个,最后扶楹从袖子里取出被缓缓捏的皱巴巴的小纸条,丢给了绛蓝。
“按着这个药方。”
原主以前经常喝药,所以她宫中还有很多没有用完的药材。
绛蓝应声,旋即下去煎药。
【帝姬,以前学过的东西,你居然还没忘?】
啧啧啧,奇才。
扶楹没有搭话。
她让宋淮昭先躺回床上休息。
宋美人脸上呈现病态的潮红,似乎一日都没有休息好。
惩罚?
怎么惩罚好呢?
宋淮昭是一个看起来便很正派的人,眸光清澈,不染世俗。
若是撕掉这抹干净,恐怕她会生不如死。
扶楹摇摇头。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扶楹摸了摸下巴,凝视着宋淮昭微微发呆。
“公主何故一直看着淮昭?”
扶楹的目光盯得宋淮昭有几分毛骨悚然。
任是谁,都不能接受别人目不转睛一直盯着自己看的。
扶楹托腮。
“无碍。”
原主不爱看书,上次的《女诫》还是她翻了半天翻出来的。
绛蓝速度很快,她端着药便进来了。
扶楹让她把药搁置到一旁小案上,顺便将原主压箱底的书抱过来。
绛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诡异地看了扶楹一眼,继而又看了宋淮昭一眼。
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容。
而后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她在磕你和小宋的CP……】
【磕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帝姬,要不你还是把宋淮昭揍一顿吧,毕竟你把柳言策揍了一顿,还吐了谢久晏一身。】
扶楹眯眯眼:“你不介意的话,我先揍你一顿。”
谁让剧情这么邪性,动不动就,狠狠责罚宋淮昭。
缓缓立刻闭上了嘴巴。
扶楹端起红漆木托盘上的药碗,一手执起汤匙,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了过去。
“喝药。”
面对扶楹亲自喂药,宋淮昭有一些受宠若惊。
她有几分迟疑。
“公主,淮昭自己来吧。”
扶楹呵呵一笑。
“别和本宫客气,喝了药,今夜就开始抄本宫藏了多年的书,本宫就坐在这里监督你。”
“你若是敢偷懒,本宫便将你吊起来打。”
……
宋淮昭没有迟疑,立刻喝掉了那一勺药汁。
紧接着又是一勺。
喂药的过程,艰难而漫长。
一个乐在其中,一个不敢反抗。
“不是不怕苦么,眉毛皱的这么紧做什么?”
扶楹将空了的碗往一旁一搁,掏出帕子细细擦起手。
宋淮昭抿唇,没有说话。
方才绛蓝进来过一次,蹑手蹑脚的,把压箱底的几本书往门口一搁,就溜走了。
“去吧。”
宋淮昭‘乖巧’地下了榻,走到案前,翻起了书。
扶楹打了个哈欠,她一点点往床的位置挪。
腿废了就是这点不好,她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这睡个觉,都能花费九牛二虎之力。
扶楹额头上有冷汗沁出。
忽然,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下来。
“淮昭帮公主吧。”
虽然是在病中,宋淮昭依然轻松抱起了扶楹。
一回生二回熟。
昨日她还觉得抱着扶楹走那一段路时手臂酸痛,今日便什么都不觉得有问题了。
“公主不嫌弃淮昭么?”
扶楹浑不在意地拉开了她的被子就躺了进去,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是何处。
“本宫就坐在这里监督你。”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宋淮昭的胳膊。
“瞧着细胳膊细腿,倒是有力气。”
宋淮昭低声说:“淮昭自幼并非娇生惯养长大,粗活做习惯了。”
一个很健康的人,却被迫缠绵病榻,确实有一些惨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真的刺伤宋淮昭,让对方缠绵病榻。
扶楹缩在被子里,这被子里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很熟悉,但她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大抵美人身上的香气都是相似的。
扶楹本来是坐在床榻中央的,嗅了嗅被子里的馨香,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她用手指撑着眼皮,双目无神地和缓缓对话。
【我这样算折磨了宋淮昭吧,不给她睡觉已经很受罪了,她还生着病,还要通宵挑灯夜读,痛苦加满了吧……】
【是的,宋淮昭现在很痛苦,不出所料,她的病会更严重。】
【她要是不痛苦,下次我就出几道高等数学题给她,让她受一下我受过的磨难。】
【……】
要怪只能怪帝姬学习方面的记忆力惊人,直到现在,依然记得每一位面学习到的知识。
有文化的人最可怕。
以前帝姬没文化,还好哄一二。
现在……
谁也别想骗到帝姬。
……
扶楹闭上眼睛,径直躺了下去。
在入睡前,不忘叮嘱。
“明日一早本宫可是要考你的,你若是答不上来,本宫一定把你吊起来打。”
……
宋淮昭则是回到了案前,只不过,她翻了翻书,脸色更红了。
像是直接烧了起来。
她冰冷的指尖都滚烫了起来。
只见厚厚的书页上面画着各种姿势的小人,内容大胆,看的人脸热。
公主是要她学会这些,日后好服侍柳言策?
那……大抵是不可能了。
她对柳言策不感兴趣。
宋淮昭手指摩挲着书页,目光幽幽地盯着,像是要把这一本书盯出一个洞。
她忽而站起身,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院子。
再次用缸里的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她还没用那药,便因为着凉得了风寒。
如今,这风寒怕是要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