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源源不断的求生欲。
山洞里盘旋着浓厚的情感信息,一个人看着一个人的卑微在无限循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又该如何开始。
“稚与。”
楚辞打破了两人的进退维谷,或者说是洛稚与的进退维谷。
“你竟然来了。”
她笑着起身钻进了楚辞的怀抱。
“想我了吗?”
三角形出现在楚辞脸上却还能看见楚辞真诚的微笑。
“一点点。你不必如此的,我没想过要回来,我也不想回来。”
“可是我想让你回来,我很想你。”
洛稚与静静地靠在楚辞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还有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你刚才不是叫我名字了吗?”
“洛稚与。”
洛稚与抱紧楚辞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她就是洛稚与。终于,她又拥有了自己能够左右的名字。
秦楚站在一旁,他终于摆脱了毫无力气,充满了力量的看着洛稚与。尽管洛稚与没有起身抱他,没有回应他的对话,但是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楚,她看了很久,她明明微笑着,但是过去的回忆绑架了她,她束手无策。
“他是秦楚?”
楚辞宠溺的抱着洛稚与轻轻的说。
洛稚与微微点头,楚辞看着秦楚笑了笑。
“不想抱抱他吗?”
楚辞低头问洛稚与。
洛稚与没有回应,她很想,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始,不如结束的好。
楚辞与秦楚做了眼神交流,便带着洛稚与离开了山洞,洛稚与没有回头和秦楚道别,也没有再正视过秦楚的眼睛,她处理不了这个问题。
而秦楚只能和那只黑猫待在原地目送着洛稚与和楚辞消失在山洞的光线里,这个世界上的人情世故规则,几近要逼疯秦楚,将他置于死地,但是却让他心里燃烧着源源不断的求生欲。
因为最近总是下雨,所以致使楚辞和洛稚与站的街道上落了许多尚未变黄的叶子,路大概有十几米宽,两边间隔着整整齐齐长着不少的杨树还有摆着木制凳子。
阳光很好,楚辞依旧穿着那双黑色匡威帆布鞋,黑色的上衣还有裤子,这样让他显得越发的白,他像是电视上走出来的欧美男模,太过于标志,太过于瞩目。
而洛稚与一身白裙,白色平底鞋,不黑的头发,她那张历经诸多事情,平稳的脸散发着稚气,无底洞里长着的小花一般。
“结束了,该给自己一点自由时间了。”
“我会自由起来吗?”
“把他埋在心里就可以。”
“嗯,看完煜言就离开这里吧。”
“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路边草丛里的小花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白杨树长太高听不清,只有小花喜盈盈听着,洛稚与突然落下了泪水来,连她自己都未曾知道因为草丛里的小花偷听而让她不受控制的落了泪。
“我好想抱住他,永远永远,牵着他的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面前,只要我想看到他,我就去找他.......”
洛稚与站在楚辞的面前哭得像一个碎了心得小野花,在这条引人入胜的街道上,她像踩在刀山火海里那么煎熬,想起秦楚就是如此,炙热而痛苦。
楚辞无法安慰洛稚与,因为他不知道洛稚与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处理才算妥当,他没有经历过,应该没有人会想要经历。
别墅里那个岁月痕迹明显的喷泉还活着,还在吞吐着水柱,站在楼上阳台处依旧能清楚看见喷泉的每一个角落,秦晨应该对这里有一点记忆。
“小姐。”
煜言还没有跑到洛稚与跟前眼泪就已经不知落了多少。
“煜言。”
洛稚与张开怀抱将煜言抱在怀里。
没有什么言语,只是一个长长的拥抱,似乎已经说清了两人最近的状况。两人之间,洛稚与毫无变化,心事重重但却强装着平淡,煜言变得利落成熟,希望是好的开始。
洛稚与简单介绍了楚辞,煜言害羞的打了招呼,换做以前,煜言肯定是低着头轻轻点头向楚辞打招呼,但是此刻虽是满脸羞怯,但她的目光却对视着楚辞,同时伸出了一只手来。
煜言为自己看到如此帅而有气质的男生而欢喜,但是她很清楚,他是个只可观望的人,单纯只是外貌,他已经将无数的女子拒之门外,尽管他的心里并没有这样想。
在煜言心里,只有她最亲爱的小姐洛稚与配得上这样的男子,也只有这种男子才有资格做洛稚与的朋友,而她站在洛稚与身边沾沾光即可,因为她是配不上这样的人的。
可能是因为心事太过于厚重洛稚与坐在沙发上突然流起了鼻血,像她不久前流出的眼泪一样毫无防备,她用手抹了抹鼻子,便看见手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
洛稚与顿时双手发起了软来,她从小便是如此,看见血和伤口,双手就会失去力气,不是什么生理问题,应该只是心理作用。
楚辞立即用桌上的纸擦拭了洛稚与的鼻子,将煜言拿来的棉花塞进了鼻子止了血,棉花并没有被浸湿,流鼻血事件归责在洛稚与最近可能身体太弱而致。
吃完饭,煜言带着洛稚与和楚辞看了一眼住在地下室的星娘,她可能快油尽灯枯,因为灯光照亮她时,她依旧猥琐在角落里,只是微微动了几下。
秦楚带着黑猫回到了之前住过,教堂后面的那排平房里,雨水将还未成形的院子弄得泥泞不堪,留着明显被水冲洗过的痕迹,凌乱的植物各自歪着身子倒着,他似乎还能清楚看见洛稚与来这里的每一个画面,但她很快就走了。
住在这里的神父虽然不爱打理庭院,但他却热爱打扫每一个房间,秦楚走进住过的那间屋子,里面干净整齐。
黑猫早就跑到前面教堂的广场上看喷泉,而秦楚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漫无目的的去寻找目的。
他的目的是洛稚与,可是现在该做些什么,他想看到洛稚与却不能去看她,洛稚与也和他一样,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狗血人生,自己一手造就的狗血人生。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秦楚不知躺了几个钟头,他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所以他只能一直躺着。
门开了,秦楚扭头看向门口,那只蓝眼睛的黑猫从门缝射进来的月光里跑了出来,显然,月光里还有什么,随着影子渐渐靠近,秦楚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
不需要月光秦楚也能看清此时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是谁,她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两个人坚信只要在黑暗里保持安静就不用惊醒任何人的好梦。
洛稚与走上前去躺在了屋里唯一的那张床上,秦楚明白她的意思,更明白洛稚与和他一样的千头万绪,还有那该死的记忆将他们折磨的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洛稚与看着秦楚,秦楚卑微到了月光照起的微尘里。
秦楚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被褥和枕头铺在了洛稚与躺着的那张床旁边躺了下来,现在两人有了真正的高度差,被月光打扰的黑暗里,洛稚与侧过身来轻轻看着秦楚,秦楚看着天花板,他知道洛稚与看着他,但他没有丝毫底气和她对视,尽管洛稚与在竭力的争取他的目光。
秦楚望着天花板,他看见自己源源不断地求生欲从天花板上不停的往外溢,溢到淹没了自己的身体,溢到影响了自己的呼吸,但是却永远溢不过洛稚与的身体。
在呼吸被剥夺的那一瞬间,秦楚的手上突然出现他日思夜想的温度,她轻轻握着秦楚僵硬的手。
秦楚完全没有察觉到,从天花板上泄露下来的求生欲在疯狂吸取着他眼睛里的水分,他却那么享受,那么感激,那么知足,他的求生欲膨胀,以至于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忘了所有的愧疚,忘了所有的不舍。
楚辞将洛稚与放在秦楚住的平房外,他本想立即离去,可是脚却怎么也踩不下油门,在黑暗里,他的求生欲与秦楚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