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指标
几天后，北原市人民医院普外一科的正护士长学习归来，高鸣露放心地提交了辞职报告，卸下代职护士长的责任。
戚语严非常不舍的拉住高鸣露的手：“你们一个两个都辞职了，可是鸣露，我不能挽留你，因为我懂你，祝你创业成功！”
高鸣露一把将戚语严拉入怀中，用力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辞职前我向正护士长引荐你为副护士长，语严，我看好你，普外一科有你和正护士长坐阵，我也放心了。”
邱正清从办公室出来，为她送行，两人无言相望……
从这天之后，高鸣露就一心着力于开办属于自己的服装设计公司。她整天忙碌在北原市的各个角落，租场地、选装修材料、引进设备，等等，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邱正白偶尔过来指点一二。
跟她一样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李幼禾。
幼禾守在市六院的内科主任办公室门口，终于见到谭建业。
“谭主任，这是我们公司关于左氧氟沙星的资料，还请您过目。”李幼禾把一叠资料放到桌上。
谭建业撇了眼资料，把目光落到李幼禾身上，面前这个女人，明显打扮了一番，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对幼禾的外形很满意。
谭建业看了看表，说：“现在这时间点，眼看就下班了，要不今晚一起吃饭，你再给我详细介绍。”
“吃饭？这……”幼禾还没见过医生请医药代表吃饭的，她的嘴唇动了动，轻轻的说：“左氧氟沙星是常用药，您是主任，肯定比我更了解，还用详细介绍吗？”
谭建业：“你也说了左氧氟沙星是常用药，既然是常用药，我们科里肯定有固定的供应商，我又有什么理由要用你的呢？”
幼禾看出他的不悦，改口说：“好，谭主任，那一会儿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药。”
餐厅里，两人坐定，李幼禾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认真地介绍：“我们公司的左氧氟沙星注射液属于喹诺酮类广谱抗菌素，抗菌作用很强，在临床上，对大肠埃希菌、沙门菌属、志贺菌属、流感嗜血杆菌、革兰阴性菌等，都有较强的效果。”
谭建业的眼睛色眯眯的往她胸口上看。
李幼禾把自己的领口往上提了提，继续介绍：“像泌尿系统感染，尿路感染、尿道炎；肺部的感染，支气管炎；以及急性胃肠炎；骨关节感染；皮肤感染；全身炎症反应等，我们公司的左氧氟沙星通通适用，还有……”
谭建业的眼神，又不安分的打量在李幼禾的双腿上。
“谭主任，我带合同了，咱们现在就能签。”李幼禾把身上的裙子往下拉了拉，让裙子尽量多盖住点腿。
谭建业：“拉什么裙子，不用在我面前装，你们这些女医药代表的套路，我还不知道？”
“谭主任，你什么意思？”
“你看，还在装。我说小李，现在就咱俩人，放松点儿。”
“谭主任，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导致你对医药代表这份职业有误解，但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幼禾站起身来，“不好意思，我失陪了。”
谭建业拽住她的胳膊：“别急着走啊，我知道你跟她们不一样，我也要的不是一晚上。小李，我真相中你了，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地下情人，别说这单左氧氟沙星，以后你们公司有什么药，我都能签。”
幼禾的另一只手把谭建业的手拿开，从椅背上拿起外套，竭力挤出一丝笑容说：“我还有事儿，先告辞。”
谭建业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将房门关上，挡在门前，伸手摸上幼禾的头发，又从她的头发滑到她的脖子，再滑到肩膀，笑着说：“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指标的，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新人吧，上级交给你的指标是不是好久没完成了？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的指标，在你们公司月月拿第一。”
幼禾的头别向一边，避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郑重其事的说：“我是很需要这份指标，但如果要靠这种肮脏的手段，我宁可不要。”
谭建业的口气带着戏谑：“这么有骨气，难得啊。”他坐回到椅子上，“好吧，我也不强求，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还是很少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多耐心，你要懂得珍惜。”
幼禾看着他的脸，恶心的快吐了，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幼禾坐在公交车上，心里憋屈的慌，她脸上的淡妆，被灯光照得显出些灰绿色，像黑枯了的树叶上挂了层霜。
幼禾掏出手机，编辑好一条朋友圈：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要沉重，太多话哽咽在喉咙，我怕张嘴就是嘶吼。
看着那个绿色的发送键，幼禾突然陷入了思考，她的神情很复杂，眼中带着些光亮，却透着冷笑，浑身折叠起一丝不屑，暗自呢喃：“算了。”
幼禾的手指点上删除键，把刚才打好的内容全部删掉，将手机锁屏。
不知从何时开始，幼禾学会收敛起自己的心情，不再向外表露。
下了公交车，她的左手插在腰间的衣服口袋里，思索着该怎么办，幼禾自然是不敢得罪谭建业的，可再要让她去市六院找他，幼禾一定是不愿意。
幼禾回到宿舍，手拖住腮下，到底怎么办呢？
忽然，一个主意在她心头冒出来，反正经理就是要市六院的指标，那这个指标不管是从市六院哪里来，只要过硬就行，市六院的内科行不通，外科万一能呢？对！明天就去外科试试。
李幼禾搅和着泡面，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泡，不知道爸妈和女儿最近怎么样，她拿过手机，给母亲打去视频电话。
视频要接通之际，幼禾赶忙把泡面推远。
“妈，你和爸最近好吗？尚平乖不乖啊？”
视频里的幼禾妈拿着手机往另一个房间走：“小禾啊，我们都好的很，你看尚平，刚吃完就睡着了。”
幼禾爸凑近视频，眼中带出怜爱：“你吃饭了吗？”
李幼禾：“吃了，跟同事在外面吃的，吃的……火锅。那么多人，非常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