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请罪
“上芸师傅的意思是叫小生挖开此处？”尹卓明知故问。
“上芸虽未剃度，但在此处日久，师傅业已将我纳入佛门。上芸实在不敢做触怒先辈之事，只好请尹公子效劳。”上芸回答。
尹卓找来了那把已经有些锈蚀的铁锹。
和上次的偷偷摸摸不同，此时，庙宇的主人就在身边，尹卓觉得这样的操作实在是很令人愉悦。
由于已经被秦香莲挖掘过，铁链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凹陷，尹卓首先把凹陷扩大，然后，沿着铁链的边缘用力向下面探索。
由于土质松软，尹卓几铁锹下去，深度就已经达到了五十几公分。
继续向下，尹卓听到了来自下面的声音。
地道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和身边上芸的呼吸声，这种千万条虫子同时爬过的声音起初还真的把二人吓了一跳。
平静了一下，上芸把手里的油灯凑了过去。
铁链依旧深埋在地下，沿着铁链的边缘有浑浊的泥水渗出来，声音就是来自泥土被冲刷时带来的。这里的泥土呈现灰褐色，水却有些土黄色，还夹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油灯的灯油已经减少了大半。
这种诡异的现象，可是尹卓从未听说过的，即便是以前读过的盗墓小说里也没有过这样的情节。
漆黑的地道里空气稀薄，碗里的灯油以比平时快上一倍的速度在蒸发，这无论如何也是令人恐惧的事情。
智慧模式已经好久没有声息，尹卓甚至怀疑这个看不到的家伙是不是也因为害怕而躲起来了。
“公子可否试探着拉上一拉？”上芸探寻地看着尹卓。
尹卓扔掉了手里的铁锹，双手抓住铁链的一端，起初他只是试探性地向上拉扯，然后，逐渐加力，直到把全身的力量都倾泻了出来。
铁链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两侧的泥土形成了一个硕大的凸起，渐渐和其他地方脱离，最后终于露出了一米见方的石板。而在石板的下面，是一个很小的洞口。
尹卓的力量的确很大，如果放在现在那些所谓的小鲜肉身上，不要说拉动石板，恐怕就连上面的泥土也很难被他们清理干净。
这样的结果是尹卓事先早已经预料到的。
真正的秘密就在这石板的下面。
上芸蹲下身子，把手里的油灯凑近洞口，潮湿的空气形成的冷风把原本就很小的火苗吹得向一边弯曲过来。
尹卓倾尽全力把石板掀翻到了一边，二人吃惊地发现，原来在这石板的下面，还有另一条铁链，它的一端从石板中间穿过，另一端沿着洞口的边缘径直向下垂落。
尹卓抓住铁链摇晃了几下，发现这铁链的下面并没有连接到什么重物。
难道当初在设计这个地洞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知道会有后来者试图下去，而故意留下此铁链，要人沿着它滑下去？这种想法显然过于弱智，除非那个人也想把这里的一切公之于众。
石板深埋地下，要不是上芸和秦香莲为了躲避山匪而挖掘到此，恐怕就连未来的高科技也很难定位其准确位置。
“公子切勿怀疑，若有顾虑，贫尼可先行下去一探究竟。”上芸大概发现尹卓的神情有些不对，把手里的油灯递给他，小声说道。
尹卓迟疑了一下，把油灯接了过来。
上芸并没有马上下去，而是把另一盏油灯里的灯油倒进了碗里，这才把长大的僧衣下摆系在腰间，然后一俯身，双手抓住铁链向下面滑了下去。
尹卓毫不示弱，既然模式一直没有动静，说明暂时不会有危险。
铁链的长度其实只有四五米，上芸的双脚很快就踏到了浅浅的水里，只是这水冰冷刺骨，臭气熏天。
尹卓也已经落进了水里。
油灯的光芒实在是太暗，二人好半天才完全适应这里的黑暗。
这里只是一个长方形的地下坑道，大约只有十几平米，然而，里面的景象却是分外吓人。如果不是尹卓有着山中独居的经历，恐怕这时候已经被吓昏了。
沿着坑道的两侧，居然直挺挺的坐着五个“人”，确切地说，是五具已经风干的尼姑尸体。
她们身上的僧衣早已经腐烂殆尽，身上的皮肤紧致，形成了一道道细密的皱纹般纹络，皮肤下面的骨骼清晰可见，就像是一根根人形枯木。
由于脸上的皮肤收紧，看不出她们生前的样子，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们的身上都没有伤痕，正是传说中的坐化。
“果然只是一座墓葬。”尹卓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上芸跪在了水里，嘴里不知道在低声叨咕着什么，大概是请这些人不要怪罪吧。
智慧模式明明说自己马上要揭开一个惊天秘密，可是这里除了五具尸体之外再无他物，秘密究竟在哪儿？
尹卓没有勇气去搬动这些尸体，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上芸。
很久之后，上芸终于从水里站了起来。
“公子是不是认为上芸带你来到这里，真的是为了解开红尼庵消失一事？”上芸忽然说道。
“怎么，难道你还有其他秘密要说？”
“红尼庵消失之谜自古有之，非你我二人可以破解，上芸也无意于此。上芸自从进入这里，才知什么是罪孽深重，要想彻底除却一颗凡心，是何等艰难。上芸早知这里埋葬着我红尼庵历届住持，我虽未剃度，但已是师傅的传人，按理是应该在此苦守青灯一生，不被世间烦扰。可是，上芸无能，做不到了却尘缘。上芸若是离开，此红尼庵便再无常伴我佛之人。为此，上芸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来此向历届住持请罪。”上芸说道。
尚未剃度，却已经成为佛门弟子，常伴佛祖，却又时时被世事困扰，这上芸到底要表达什么？
尹卓轻轻敲了敲脑袋，希望可以借助模式来参透其中奥秘。
模式毫无反应，这叫尹卓忽然觉得此事一定和那个黑皮大人有关。红尼庵每三年消失一次，难道在这期间，这位黑皮和上芸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
而那封信便是要上芸彻底放弃了佛门，打算重归尘世的由头？
自幼出家的小尼姑忽然一心想着嫁人，难道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惊天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