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夜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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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你当老太婆我死了?

雳城的城中心是一个大广场,城中有什么集会、集市都会在这里举办,审问顾家三公子的事自然也不会例外。

刑架是早几日就搭好的,顾家主母看到被高吊起来狼狈不堪的次子默默的擦着泪水,她是执意要跟来看看自己的孩子的。

许多看热闹的人凑在一处议论纷纷,有好奇刑架上的人是什么身份,也有讨论他是犯了什么错值得这么多人会审。

皇室的代表不知是在摆架子给谁看,竟然到的比四大家族还要迟。

“二楼主。”不少人都忽视了楼外楼的三楼主,只对二楼主行礼。

连雷赢都离开主位,上前相迎。

“没想到竟是二楼主亲自来,相传二楼主夫妇伉俪情深、形影不离,怎的不见令夫?”

“朝中事务繁多,离不得人,便由本宫代皇室参与。”

楼外楼的二城主便是当今圣上明媒正娶的夫人,当今的皇后娘娘。

圣上由一位不受宠的皇子爬上九五至尊之位,少不得楼外楼倾力相助,故而这位皇后娘娘在朝中也是很有话语权的。

“如此。”雷赢向一侧让了一步,道,“二楼主、三楼主,请上座。”

立在祝长钦身侧的祝侯冷哼着,竟也不控制音量就说:“身为四大世家的家主,如此卑微的请皇室入座,真丢人。”

雷赢变了脸色,却碍于祝长钦这位老前辈在场,不好斥骂祝家少主。

祝长钦没说什么,顾南浔身为祝侯的半师不得不呵斥一句:“以尘!”责备的话却是一句没有。

祝侯同顾珩对视一眼,对顾南浔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什么话都没说。

皇后娘娘却没有当即入座,她转身行至顾家的位席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谢礼,说:“顾家主,五姑娘曾救小女一命,一直未有机会当年致谢,他日定当与夫君登门拜访五姑娘。”

顾南浔同夫人对视一眼,又询问地看向顾珩,都没得到顾玥怎么救小公主的消息,只能硬着头皮替女儿接下这个礼。

皇后娘娘看了眼顾玖,接着说:“五姑娘的恩情我们会另行报答,三公子这事……我们是不会徇私枉法的。”

“明白了。”

皇后娘娘这是先来打个招呼,避免顾玥得知今日的事而不悦。

备好的座椅至此已经坐满人。

雷赢作为东道主,理了理衣摆,走到刑架前,厉声问道:“罪人报上名讳,出身哪家?”

顾玖没给雷赢一个眼神,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更没有回答。

“罪人答话!”

顾玖也只是冷笑着,依旧不答。

“我最后说一遍!”雷赢抬起右手,一道明亮的闪电在他掌心游走,“再不答话,休怪我用刑了!”

“有本事,你用啊!”顾玖的嗓音是嘶哑的,明明是一个阶下囚,却丝毫不将雷赢放在眼里。

雷赢手中的电流更强烈,发出滋滋的声响。

顾家主母早就站了起来,抬手掐诀,准备随时阻止雷赢这一击。

顾南浔抬手按下夫人的手势,轻轻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他斜睨一眼顾家的坐席,冷笑着引导电光流向顾玖。

“雷赢!你敢对我顾家子弟用私刑?”

忽然出现的冰墙阻断电流。

无数人都在探头寻找这环绕在四周的声音来源。

他们最先看向顾家,但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在说话,顾家这次所来之人皆为青年,并不符合。

他们又开始讨论是谁顶着顾家的名头出手,也不怕在场的顾家人降责。

只有被挑衅权威的雷赢大声问道:“什么人!”

“雷家小子,你现如今连老太婆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有零星雪花从高空纷纷扬扬飘落,在刑架前汇聚,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手持龙头杖在顾玖与雷赢之间现形。

顾玖这才缓缓抬头,半垂下眼眸,收敛了方才的不羁,唤了一声:“婆婆。”

“婆婆!”雷赢连忙后退一步,躬身,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这一刻,所有坐着的人都离开了座位,就连原本在场中辈分、地位最高的祝长钦,以及最高贵的皇后娘娘都起身以晚辈之礼相待。

这一拜,拜了一大片。

顾家婆婆没开口,他们都没有起身。

“我家小玖的罪还没定下来,你就敢动刑?”龙头杖敲击着地面,“雷小子,你当老太婆我死了?”

“婆婆恕罪!”雷赢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根本没料到一个天赋不高的孩子,竟然能惊动数十年未曾离开水泽的老太太远赴千里之外。

顾珩已经自觉走到顾家婆婆身侧,伸手搀扶着自家的长辈。

雷赢小心翼翼的抬了眼:“婆婆?”他可没这个胆量去挑战这位当世最强者的权威。

即便这位家里出了一位逆子,也不妨碍她的地位。

“都拜着干嘛?”顾家婆婆扫视一圈乌泱泱的人头,“老太婆最不喜这些。”

说着,她在顾珩的搀扶下坐在顾南浔的位置上,顾氏的夫妻一个都没入座。

顾家家主没入座,同辈的那些个家主也都不坐了,此刻,就只有祝长钦落座。

顾家婆婆才坐好,顾珩主动接过顾家婆婆的龙头杖,老婆婆这才开口:“继续啊!老太婆来了就不继续了?”

全程没有同顾玖说一句话。

又有人在讨论顾玖是否并不得这位婆婆的喜爱。

雷赢擦去额间的汗液,双手背在身后,继续问:“顾玖,你是否修了魔道!”

顾玖抬起头,却不看雷赢:“是!”

围观人群发出议论声,他们都不相信守护一方的顾家竟然会有人堕落。

“是否自愿?”

顾玖依旧理直气壮:“是!”

“你杀了多少人?”

“不记得了。”

他们议论纷纷。

“晏平齐家可是你屠?”

“是。”

“同伙在哪里?”

“没有。”

“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灭得了一个家族!”

“你说呢?”顾玖忽然笑了,“你为何纵容子嗣修魔,我就如何灭得了齐家。”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