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死士
杨勇不理会这人的叫喊,一只手伸入他宽大的袖口,一只明黄色的荷包从男人的袖口里掉到了地上。
“根据开皇律,偷窃可是要打六十大板的,除此之外……”杨勇手腕一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男人的脸色顿时从猪肝色变得雪青,杨勇一把松开男人,那男人跌坐在地上,拖着断掉的手,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
“你不是我大隋的子民,本宫今日断你一只手以示警戒,看你动作娴熟,想必不是初犯了吧?”
杨勇接过安德海递来的荷包,重新放好,目光扫过人群里几个神色惊恐的男人,转身上马。
出了村落,安德海不解的问:“太子殿下,为何宽恕那个少年,反而重罚那个偷窃的男人?”
不管怎么想,都是谋杀更加严重吧?
“高丽的治安远远不如大隋啊。”
“啊?”安德海没得到答案,摸不着头脑。
那个偷窃的男人一看就是惯犯,另外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是同伙,男人犯事,村民居然一脸恐慌不知所措,足以见得,这些人平日在村子里多么嚣张,偷窃的人竟然能在村子里逍遥,可见村里的治安有多差。
“什么?”
高元听到消息,惊的猛拍桌子,大隋在他的村子里发放食物用具,还都是上好的货物。
“王上,那些村民得了好处,没有不说大隋好的,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归顺了。”
这还得了?这么一来,大隋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的人给偷走了?
在古代最重要的就是人口,人口就是劳动力,就是财富。
“王上,臣有一个办法。”金正瑛起身道,“大隋太子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四处走动,那可是我们的好机会啊。”
“什么好机会?”
“他身边得力的史万岁不在,只带着辽东的守城将领,我们不如派人去。”金正瑛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高元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渊太祚带军往平原地区疾驰,想把大隋军队赶出高丽,自己的国土,岂能容忍他人踏足。
经过一处峡谷时,两侧树木摇摆,阴森森一片,渊太祚突然慢下了步子。
随从大为不解,“大对户,为何突然减慢速度?”
这峡谷遮挡日光,阴森可怖,道路狭窄,视野狭小,可不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渊太祚眯眸,猛地举起弩箭,朝着林子发射了一箭,“咻”的一声骤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紧接着,山坡上就滚落下一个黑衣男人,士兵大惊,纷纷举剑防备。
“有埋伏?!”
像是回应士兵的话似的,峡谷两侧冲下不少黑衣人。
“驾。”渊太祚不躲,反而迎了上去,拔剑就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这群黑衣人明显是谁养的死士,哪怕打的遍体鳞伤,还不放弃进攻。
不到片刻的功夫,众人就看清了局势,根本不是埋伏,而是有人要杀害大对户。
渊太祚武艺高强,又早有准备,解决这些人不在话下,只剩最后一人,那人抬手往自己的嘴里放了什么,渊太祚眼疾手快的卸了他的下颚,把他嘴里的药丸取了出来。
“说,是谁派你来的?”
下颚失去知觉的死士还坚强的抵抗,誓死不说。
渊太祚取了一把小匕首,“等我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你就会说了吧?”
死士眼里闪过惊恐,口齿模糊道:“是王上,是王上。”
士兵们听了这话都大惊失色,看看渊太祚,看看那死士,王上居然派了人来刺杀大对户?
他们都是渊太祚一手带出来的兵,相对于平阳王,心里更尊敬大对户。
更有士兵不满的嚷嚷,“大对户对王上一片忠心,王上居然这么狠心,我们为了什么继续保护王上?”
“一派胡言。”渊太祚的声音响起,他一把捏碎了死士的喉咙,眼里杀气翻涌,“好个金兵曹。”
士兵不明所以,大对户为什么提到金正瑛?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乙支文德看到了渊太祚,才拉住了缰绳,马剧烈跑动后,一下子瘫倒在地,口吐白沫。
“乙支文德?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渊太祚瞟了眼他的腹部,他穿着盔甲,看不到伤口的情况。
乙支文德扫了一眼周围,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么说,我来晚了?”
“怎么?你想来早点,好浑水摸鱼,往我脖子上来一刀?”渊太祚明显还在气头上,语气不悦。
“嘿,你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我作为你前辈,想害你早就害你了。”
“哼。”渊太祚别开头,在死士身上翻找起来。
“我的药里被人下了毒,我想我再在丹东待下去,恐怕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渊太祚干笑几声,“想不到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也有这么一天。”
“想不到你也遭人暗算,我们彼此彼此。”
“你查出是谁要害你了?”渊太祚直起身子,这些人身上什么线索也没有。
“你猜?”
“你就说对了一句话。”渊太祚挥了挥手,叫人把这些碍眼的尸体拖走。
“我的话到你这就没对过,真是受宠若惊。”
渊太祚冷冷的看了眼乙支文德,这老头,到了生死的关头,还有心情嬉皮笑脸。
“你说的对:想要害我的人早就害我了,何苦等到这个时候。你的毒是在我离开之后才下的,这人显然是想分开我们,再分别加害。”
“那他想的可太美了,想靠几个死士就要你的命?”
渊太祚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看了眼峡谷,重新上马,往峡谷外走去。峡谷地形最适合行刺,埋伏,若不是他看到一丝反光,是察觉不到两侧有人的。
“你这还没死呢,就沉着张脸,真不知道你临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
渊太祚不禁侧身打量乙支文德,“看你脸色,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不用卸下盔甲,渊太祚都能猜到乙支文德的伤口又裂开了,那么严重的伤,不可能在飞马赶来之后还安然无恙。
出了峡谷,金光四射,一些仿佛都恢复了生机,开阔的平原上寒风拂过,吹散了那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好像刚才那场厮杀不过是个错觉。
乙支文德看向不远处的山峰,那就是本溪了,他这才严肃了些,“你是不是也觉得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