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翼民疯癫
挂掉电话,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知如何面对,是木穹胆怯的根源。
躺在草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任由阳光毒辣的灼烧着皮肤,这种感觉真好,至少心里踏实。
不知不觉,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喊叫声,原本不想理会,细听之下好像是翼民,木穹连忙爬起来,往客栈跑去。
从远处看去,只见大小生和阿飞拉扯着翼民,而翼民状若疯癫,大喊大叫,好像提到若梦的名字。
跑到近前,翼民已被按倒在地,看到翼民狼狈,木穹心生怒气,推开大小生,闻:“你们干什么?”
小生被推翻在地,翼民挣脱阿飞,往公路跑去,口中喊着:“梦儿,梦儿,梦儿”。
恰巧一辆车疾驰而来,眼看翼民就要被撞,木穹惊叫道:“翼民”。车呼啸而过,已经来不及,大家均呆住了。
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众人,看到车后的阿飞和翼民,木穹惊喜地飞奔过去。原来千钧一发之际,阿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了翼民,阿飞毫发无损,而翼民却摔晕了过去,经老侉子诊断无大碍,众人把翼民送回房间。
问起起因,大家都说不知,只见翼民发疯般的乱砸乱撞,众人才合力阻拦。
谢过阿飞和大小生,木穹回到房间,看到翼民在沉睡,听到他的呼噜声有点心烦。从昨天到现在,木穹依旧处于懵懂状态,若梦那样,翼民又这样,他有点搞不定现在的局面,对于若梦的死他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想着祭奠一下若梦,这些事情他不懂,但做这些他能心安。
不想待在房间,刚出门电话来了,正是若梦的丈夫李先生。得知若梦自杀,李先生很平淡,推说忙,不准备过来,木穹怒道:“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梦身亡,难道您一点都不伤心吗?”
李先生语气冰冷说:“她走时没有顾及孩子的哭闹,我们的情分已尽了,一个出轨的人,我为什么还要伤心”。
世态凉薄、情有可原,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十分恰当,木穹没想到若梦此次的出游会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和决然,得此结局,难道是上天惩罚吗。
进入客栈,坐在大堂内恍惚一阵,心情十分的低落,直到一群旅客,打破了小店的宁静。安排妥几人,老侉子继续在前台记账,是那种古老的账本,用的是小毛笔。木穹问:“老先生,有冥纸冥币吗”。老侉子瞅了木穹一眼,问:“为同伴祭奠?”
“嗯”
“有,不过不多”
“那也行,总比没有强”
“等会,我找找看”老侉子说完蹲下身,翻找一阵,提溜出一个落灰的袋子,里面有黄纸和阴钞。
“多少钱”
“拿去,不用使钱的”
道过谢,拿着东西回到房间,看到翼民坐在床上发呆,疲惫不堪的样子。
木穹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翼民看着他,不确定道:“我好像看到了若梦”。
木穹惊问:“在哪里?”
翼民回忆说:“在大厅内,虽然迷迷糊糊,但我确定那就是若梦,她还跟我说话来着”。
木穹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翼民眼神飘忽道“没什么,没听清”。
木穹劝解说:“可能你太思念若梦了吧,刚才我问过他们,客栈没有陌生女子”。翼民情绪激动道:“不,不,不,我敢肯定那是若梦”。
两人都没说话,木穹点了一支烟,看到禁烟标志又赶紧掐灭了,不过又想抽,就拿在鼻子下闻。
此时翼民突然说:“我想离开这里”。
木穹提醒道:“警察叔叔让我们在这里等几天”。
“我知道,我知道”翼民抓着头发,感觉很痛苦。
木穹又说:“不光是这些,如果我们走了,都没人给若梦烧纸祭奠,刚才我联系上了若梦的丈夫李先生,他拒绝来,话说得很绝,若梦跟我们出来,放弃了很多”。
翼民哭了,小声地抽泣,看来若梦跟他讲过一些,木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祭拜若梦的事情跟他说了,问他去不去,他又沉默了。木穹叹口气,准备离开时,翼民说:“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晚上七点,太阳准备落山,漏出了些许晚霞,10公里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在若梦摆放衣服的地方,摆好祭品,倒几碗酒,点上香烟,烧好纸钱,木穹敬了一杯,希望她一路走好。翼民跪倒在地,双眼含泪,看着若梦的照片请求说:“我想跟她说说话”。
“恩,那我把车开到桥那边等你”
“谢谢”
木穹躺在车上,看着晚霞,渐渐地有些睡意,瞄一眼翼民,还是那个样子。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醒来已是夜幕下,抬头不见翼民,木穹猛然起身寻找。
此情此景,除了担心外,还有些恐惧,木穹呼喊着翼民的名字。
“我在这里”是翼民的声音,循声而去,看到翼民从桥下走上来。
木穹一拳打在翼民的胸口,骂道:“妈的,你干嘛,没听到叫你吗?”。
翼民凄惨说:“我想跳水的,但没那个勇气,若梦,对不起”。木穹的恼怒和焦虑瞬间消失了,拉着翼民,离开了。
回到客栈,看到大小生在喝酒,两人换了衣服,虽然依旧沧桑,不过正常多了。大生邀请两人喝几杯,木穹拉着翼民坐下。
两兄弟都是开朗的人,很容易就知道他们所做的营生,原来他们在附近为有些机构或人寻觅珍稀甚至是即将灭绝的动植物,在木穹看来有点黑,也就是不合法,但他们不以为意,说他们不是黑,最多是灰。这就是人观念的差距,在法律上不允许的事情,在钻空子人眼里,木穹太墨守成规,不过木穹没有非黑即白的那种较真劲,对不能判断的事情,不做评价。
两人还说了一些合伙耍人的恶作剧,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两人是真损,不过也蛮有趣的。翼民实在无心玩笑,拎着酒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