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魑魅魍魉

艾丽克斯明显的懵了一下。

连战术动作都不标准了。

看来不是他的错觉。

应该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人的心绪。

若有若无，分不清男女的笑声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听上去很轻，却又清晰无比。

似乎是把声音直接投射到大脑听觉区域的方式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有人黑进了自己的大脑！

伯纳德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他赶忙在目镜显示器中调出身体各项数据指标。

同时查看大脑防火墙的工作数据。

生物电信号通量正常。

大脑温度正常。

脑神经细胞活跃频率正常。

防火墙没有检测到外界入侵。

防火墙自检正常。

两人身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若有若无的笑声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艾丽克斯尖叫着，扭头向通道另一头狂奔过去。

同少女的反应相左。

伯纳德相当镇定。

镇定到就好像在发呆。

事实上他没有发呆。

分辨脚步声；

笑声的方向和强度；

检查各项情报中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把先前格纳库中勘察到的不自然现象同现如今的情况串联起来。

隐隐有了结论。

不过少年是个讲究证据的人。

虽然自认为判断没错，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下，

他不会妄下结论。

“你在干吗？快点过来呀！”

少女冲着她尖叫。

“她也有可爱的一面嘛。”他一边思考着同当前局势完全无关且无营养的话题，一边迈着让人挠头的缓慢步伐走向少女。

正像他预测的那样，虽然脚步声不断推进，异常的笑声越来越嘹亮，但是格纳库的出口处始终没有显而易见的异常发生。

来到走道的尽头，伯纳德便明白了艾丽克斯停下叫他的原因。

并不是少女突然想起对他负有责任，

而是他们面前挡着一扇带着斑驳血迹的恐怖门扉。

所有恐怖故事中最吓人的地方便是开门了。

你永远不知道门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少女恐惧门后可能存在的“东西”，不得不停下等待看上去胆子肥得让人匪夷所思的少年。

他推开少女用颤抖的手递上来的突击步枪，在少女诧异以及讶异的注视下向前。

他没有做任何准备。

甚至连手枪保险都未打开。

直接踢开血腥斑驳的合金门。

走进了散发出不详气氛的屋子。

他轻松的走向前。

仿佛进了自己的家门，没有犹豫。

这是一间复合用途的设施。

其转角部分被用作联络通道。

复合材料围起来的是某位军官的办公室。

这样的安排在战舰上很常见。

飞船尤其是星舰，其每一平方毫米的空间都是经过仔细研究和规划的。

为了尽可能多放哪怕几毫克的设备，人员办公、住宿的地方被一再压缩。

黎明号这样的巨舰，除了舰长外，不会有人再拥有一间完全独立的办公室了。

以这间十平米左右的房间规模看，应该是很高级别军官使用的地方。

脚步声和笑声都消失了。

艾丽克斯的意见是此地不可久留，立刻寻找其它出路回到黄蜂号上。

伯纳德不同意。

千辛万苦地来到黎明号，初衷是联络自然之子，恢复该舰队同联军主力的联系。

另外他也很在意为什么星之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对于联军来说极为重要的增援舰队引开。

难道星之子同智械联盟了？

亦或者强大的星之子就是支持智械的幕后推手？

如果这一切都成立。

艾丽克斯又怎么解释？

她自称身份尊贵，堪比星之子的亲王。

如果智械同星之子是同盟关系，她被囚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亦或者她是人质？

伯纳德隐隐有种感觉。

这许多疑问背后隐藏着极为重要的秘密。

虽然作为一介私生子，前几天还在智械的摆布下当傀儡充门面，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思想。

他不想做傀儡。

不喜欢私生子的身份。

他同所有年轻人一样，都向往浪漫自由的冒险生活；

希望成为传说的一部分，而不是默默无闻。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探查都必须要继续下去。

查明星之子偷袭的真相；

恢复联军舰队的完整。

他把这两件事情看作证明自己能力的象征。

他要让旁人看到，自己不是傀儡，而是个足以让所有人正视的存在。

私生子仅仅代表了出身，其它什么都不是。

人们应该知晓并记住伯纳德的原因，不是什么国王的私生子，

而必须是“不好惹”、“顶天立地”之类的标签。

“抱歉艾利克斯，你终究是个女生。”

“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如果害怕，你就先回黄蜂号等我。”

说这句话时，他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替少女着想。

但是从结果看艾丽克斯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

“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也不怕，只是提出慎重论罢了。既然你要继续，我就奉陪。”

她气鼓鼓道。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东西跟上来。

伯纳德提议翻查办公室。

办公室属于一个叫弗洛伦斯的水手长。

其人不但掌管着黎明号上的宇航员，甚至连陆战队员也在他统辖之下。

很快艾丽克斯找到了隐藏起来的随身终端。

在伯纳德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说明了许多问题。

黎明号的水手长竟然落到要把随身终端藏在办公室里的地步。

想必当时的境况绝不轻松，甚至可以用绝望来形容。

艾利克斯先用替身系统接入随身终端。

通过该系统过滤可能的病毒后才把终端里获得的情报通过二次转存的方式共享给伯纳德。

“自然历2851年，5月11日，舰上时间13:15分。黎明号突然调转航向。这种做法同增援王国的初衷背离，很多人提出质疑。我通过专业条线的内部通讯联系了其它舰上的水手长们。

大家也都是一头雾水。”

“自然历2851年，5月12日，舰上时间00:21分。黎明号航行在危险的航道上，就在刚才一艘护卫舰撞上了陨石，爆炸的光芒刺痛了眼睛，更痛的是将士们的士气。不管上面打算做什么，这都是在玩火。也许我们都要死在这里。”